回神後，趙曉曉撇了一下嘴，隻好轉個身，朝衛生間走去。龍昭霆的辦公室裡有獨立衛生間，在衛生間裡呆了片刻，趙曉曉掬水洗了把臉，抬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她突然感到一些迷茫起來。她在乾什麼？雖說龍昭霆是在保護她，可為什麼她覺得自己失去了人生自由一般？這種感覺非常讓她不舒服。還有這幾日，顧晚飛也不知怎麼了，變得忙碌起來，以前都是送她出門後，他才會去公司，這些日子，他早早就走，晚上有時很晚回來。趙曉曉問他，他說是公司網絡出了一些問題，儘管他說的雲淡風輕，但趙曉曉還是覺察到一些複雜。又在衛生間裡思量了片刻，趙曉曉抽出紙巾擦乾手，拿起手機，給宋一寧發了一條信息：一寧姐，在忙嗎？宋一寧隔了一會兒，回著說：不忙，帶著小家夥們在武館耍拳。趙曉曉話裡有話問著：你老公陪著你們嗎？宋一寧發過來說：他忙得哪有時間！看到這裡，趙曉曉心情沉重了一些，果然顧晚飛的公司出事了，可是好端端的，為什麼會出事呢？宋一寧沒見她再發信息來，主動打電話給她。趙曉曉被鈴聲嚇了一跳，緊忙接起來：“一寧姐。”宋一寧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麼一樣，道：“怎麼了？有事要問我啊？是不是這幾天顧晚飛沒時間陪你，你擔心了？”趙曉曉壓低了聲音說：“沒有，就是覺得，他有些事在瞞著我。”宋一寧笑了笑，說：“他能有什麼事瞞著你？”趙曉曉擔憂問著：“一寧姐，是不是公司出問題了？”宋一寧沉默了一下，說：“這叫我怎麼說呢？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相信他們會解決的。”趙曉曉轉過身來，倚靠在門上，神思不安地說：“我現在感到好挫敗，覺得自己幫不上他一點忙，看到他每天忙到那麼晚，真的很心疼。”宋一寧寬慰說：“當你覺得自己幫不上任何忙的時候，你的平安與快樂，就是最好的幫忙。你要相信顧晚飛！”趙曉曉“嗯”了一聲，說：“我知道了，一寧姐，謝謝你。”掛了電話，趙曉曉長長吐了一口氣，轉身，開門。龍昭霆站在那裡。趙曉曉嚇得身子一顫。龍昭霆是見她進衛生間的時間太久，準備敲門問問怎麼回事，結果聽見她跟宋一寧打電話。“你乾嘛站在這裡嚇我？”原本心情有些壓抑，這一嚇，讓趙曉曉更加感到不爽，也不管他什麼身份，捂著胸口，不滿地看他。“顧晚飛公司出問題了？”龍昭霆不答反問著。趙曉曉警惕地看著他，沒說話。龍昭霆說：“如果顧晚飛破產了，你會不會很失望？”趙曉曉忍了一下，嗎，沒忍住，怒道：“閉上你的烏鴉嘴！顧晚飛才不會破產！”龍昭霆說：“我是說如果，如果顧晚飛破——”趙曉曉截斷他的話：“沒有如果！顧晚飛不會破產，我相信他！”說著，趙曉曉怒瞪了他一眼，推開他堵在門口的身子，從她身邊走過。龍昭霆感覺到她的生氣，但還是不怕死地追上去問說：“你就這麼相信顧晚飛嗎？萬一他真得破產了怎麼辦？你還跟他嗎？”趙曉曉站在那裡，轉過身來，揚了下巴傲骨地斜視著他，說：“龍總，你到底想知道什麼？”龍昭霆雙手抱了胸，一副不信人間真情的不屑模樣，說：“我想知道，如果當初顧晚飛沒有錢，你會嫁給他嗎？”趙曉曉冷笑了一下，原來他覺得自己嫁給顧晚飛，是為了金錢啊，那就讓他覺得她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好了，她故意說道：“他沒錢我乾嘛要嫁他！”龍昭霆揚著唇笑了，笑裡有絲鄙夷，說：“我就說嘛！這世間怎麼可能有一見傾情，閃婚的絕對都是有目的的。”說著，龍昭霆得意地搖了搖手機，道：“你說，我把這條錄音發給顧晚飛，顧晚飛會怎麼想？”趙曉曉神色一驚，氣呼呼道：“你可真卑鄙。”龍昭霆笑道：“不卑鄙，怎麼能讓我的兄弟看清你的真麵目。”趙曉曉豁出去地說：“你隻管發給顧晚飛好了。”如果顧晚飛真的相信了這條錄音，那她無話可說，算是愛錯人了。“你不怕？”龍昭霆眼眸微愣。趙曉曉鄙視地說：“我為什麼要怕？你不發是吧？要不我給顧晚飛打電話，當著你的麵，告訴他，我就是看中他的錢，怎麼樣？”趙曉曉說著，還真的撥出了顧晚飛的號碼。那邊傳來顧晚飛略微疲憊的聲音：“喂，曉曉！”趙曉曉心疼了一下，昨晚接到他的電話，說不回來睡了，讓她早點休息，此刻聽著他的聲音，應該是一宿沒睡，問道：“你怎麼了？一宿沒睡嗎？”顧晚飛說：“沒有，剛才喝水嗆了一下嗓子。”趙曉曉知道他有所隱瞞，但他不說，她就不問，眼角餘光瞥到龍昭霆那張等著看好戲的臉，她硬著頭皮，叫了一聲：“顧晚飛！”可餘下的氣話她還是沒能說出口，她不想在這節骨眼給顧晚飛添堵，猶豫了一下，她說：“沒事，掛了吧。”掛了電話，她竟覺有點兒不敢去看龍昭霆，回到座位上坐下，拿起畫筆，裝著隨便畫了幾筆。龍昭霆倒沒說什麼，隻是他那唇角帶著譏笑與嘲諷的笑意越來越濃。趙曉曉堵了一口氣在胸口。這一瞬間，她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不乾了！這破工作，她不乾了！為什麼她要在這裡受氣？說得好聽點，這個龍昭霆是在保護她，可為什麼她跟龍昭霆待在一起的這些天，就沒有氣順過！她用不著他保護，她天天待在家裡不出門總可以了吧？她就不信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還有人在這個法治社會做出越軌行為來！腦子裡剛跳出這個想法，她立馬付之行動，將畫筆一扔，人站了起來。她目光無懼地看著龍昭霆。龍昭霆也正巧對上她的目光。在她扔畫筆的那一刻，龍昭霆就知道她是要撒氣了！然而他依舊不怕死的來了一句：“怎麼？你這是被我拆穿了真相，要惱羞成怒嗎？”趙曉曉拳頭握得緊緊的，眼珠子瞪得圓圓的，話語也說得惡狠狠的，道：“姓龍的，你上輩子是不是掉糞坑了灌死的？以至於這輩子一開口就臭味熏人？”龍昭霆深凝了眉，長這麼大，還從沒有人這樣罵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