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夜裡聽得見船隻劃著流水嘩啦嘩啦的聲響，薑素扶和樓景一起出來散步，薑素扶伸了個懶腰，“吃多了就想睡覺，這裡的點心還真多花樣。”樓景看著她的樣子十分滿足，好像喜歡上了就這樣陪她走著，走著，或許可以這樣走上一輩子。很快，他又清醒過來似的，他覺得現在的想法太危險了。一隻純黑色雄健黑鷹飛到他未關下的窗口，樓景來到窗前打開黑鷹傳來的密信，很快看著看著他就開始眉頭緊鎖，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一日，他們在街上閒逛的時候，發現路上多了一些乞丐流民，他們在街上向路人乞討著。“果然，……”樓景神色嚴肅地說道。“怎麼了？”薑素扶問道。“黃河水災，已經如此嚴重了。”薑素扶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是一個老婦人抱著孩子在路邊乞討。蕭青凝快步走過去，問道“老婆婆，你們是從哪裡來的啊？”“我們是從榴城逃難過來的，姑娘你行行好，給點銀子吧。我的孫兒已經兩天沒吃飯了。”蕭青凝把身上的碎銀子全部給了這個老婆婆，不料很快就被旁邊的一群乞丐搶走了。“喂喂喂，不要搶啊。”蕭青凝拉扯著他們。那個灰頭土臉瘦如乾柴的男孩子氣憤地起身，自己雖然沒有多大年紀的樣子，卻用自己最後的力氣推開那些乞丐，護住了自己的奶奶。“怎麼辦？”薑素扶說道。“光靠施舍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青凝……”她看著她被一群人圍著，亂哄哄的，於是喊她。蕭青凝氣急敗壞得跑過來。薑素扶安慰著她，“跟個小孩子似的。”薑素扶整理了整理蕭青凝有些淩亂的頭發，樓景見到這一幕竟然覺得很不是滋味。烏畫閣，寧都郡王穆沉流此時正對著窗外的搖曳的海棠花發呆。“小海棠，你到底在哪裡……”白衣公子無聲地歎了一口氣。他拿出胸前戴著的海棠花紋的玉佩，慢慢摩挲。記憶回到八年前，他還是個調皮搗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霸王。那個可愛的女孩跟著父母親來這裡遊玩，他們一起放河燈，一起許願。“我母親最喜歡海棠花了，我的小名就是小海棠，你叫我小名就行。”那個女孩說道。男孩子疑惑地問她“小海棠，你怎麼不怕我呀。”女孩自信滿滿，“你就是調皮搗蛋了點，又不會打人。”男孩子不服，“那我要是真打呢？你怕不怕？”“我才不怕呢，我告訴你我從小挨打挨習慣了，皮可厚實著呢，我哥哥姐姐做了錯事，每次都拉我當墊背的，我都不在乎了。說不定你還打不過我呢。”她驕傲地炫耀著。男孩子的心弦似乎被她觸動了“你父親母親不護著你嗎？”“我母親整日頌佛經，不管我。父親隻寵愛姐姐，老是罰我。”小女孩惆悵地托著腮，他們倆一起蹲在船邊，就這樣度過了很多美好的夜晚。那個唯一不怕他的女孩，也從此刻印在他的一生中。“唉……主子又開始發呆了……”一個侍衛小聲的咕噥道。穆沉流瞥了他一眼，冷酷的說道，“你皮癢了？”“沒沒沒，主子，屬下就是覺得，這麼多年過去了您也沒有找到海棠姑娘，就不打算考慮一下自己的終身大事嗎？”他可不敢惹他的主子生氣，不然後果很嚴重。穆沉流慢悠悠收起玉佩，站起來說道：“你去看看新來的海棠花到了沒有。”“是……”他那主子看來是鐵了心非海棠姑娘不娶了，海棠姑娘啊，你啥時候出現啊，你再不出現郡王就要打一輩子光棍了……薑素扶和樓景晚上蒙了麵跑出來，樓景跟在她身後問道“我們先去哪邊？”薑素扶想了想白日在街上查看的情形“我們先去被查封的酒樓吧。”“好。”瓊花酒樓和烏畫閣正好相對，穆沉流此時正站在窗前，一陣陰風忽而閃過，他意識到有人接近這裡，不一會兒他果然看到兩個神秘黑衣人出現在對麵酒樓的屋頂，他立即用簾子遮住自己防止被發現。薑素扶和樓景潛入瓊花酒樓，一進去就覺得屋子裡氣味難聞，濃重的血腥味過了這麼久還沒有消散。他們仔細查看著亂七八糟的物件。“根據調查，這裡發生命案的時間是在晚上子時，有人聽到一個小二給客人送熱水，叫了半天無人應，那小二便推開門進去，結果不一會兒就傳出了慘叫，那小二和客人雙雙死在了房間。”樓景說道。薑素扶問道“那客人的身份呢？”“是巡鹽史張鬆。不過……”“不過什麼？”樓景分析道，“那個小二的身份很是奇怪，官府一直沒有查清此人身份，據老板說他根本沒見過此人，而且這個人的屍體沒出幾個時辰便腐爛了。”薑素扶問道，“景大哥，你知道這個巡鹽史有什麼仇家嗎？”“沒聽說他得罪過什麼人，不過他曾經看上了一個平民女子，那女子不從在房間裡摔摔打打鬨著自殺被周圍房客聽到了。”薑素扶想了片刻覺得這裡沒有什麼特彆的痕跡了說道“我們去看看那女子吧，這裡沒什麼線索了。”“好。”薑素扶走來走去，老是覺得這裡除了血腥味還有一股彆的味道，似乎是一種花香，但是是什麼花呢？就在她剛走出門外，突然靈機一動像是想起什麼。“等等！”薑素扶叫住樓景。“怎麼了？”“這屋子有兩扇窗！我們進來的時候打開了側窗，還有一扇在我們進來之前是開著的！”薑素扶邁入屋內，朝著那扇窗走去。她看到了，十幾株海棠，是海棠的香氣！對麵的烏畫閣開著燈，卻看不到人。“太近了……”薑素扶望著對麵喃喃自語。樓景也打量著對麵，那人似乎藏了起來“要過去看看嗎？”“先去看看那姑娘吧。”她從窗前撿起一朵飄過來的海棠花，然後關上了窗戶。對麵的男人見他們離開，才悄悄現身在窗前，眼睛裡充滿無儘審視的光芒。一個狹窄陰暗的巷子裡，陰冷潮濕。一隻老鼠突然竄出來，灰溜溜從他們的腳邊跑過去了。“這是什麼鬼地方……”薑素扶咽了口口水。“汪汪汪！”一隻大黃狗也突然出現，對著他們呲牙咧嘴地狂吼。“啊！”她嚇得一下子就跳進了樓景的懷裡。樓景一下子把凶狠的大黃狗踹暈了。她不敢看，還摟著他的脖子。“喂……”樓景抱著薑素扶一臉無奈。畢竟，這個姿勢太曖昧了……薑素扶聽著沒有叫聲了，轉頭看了看，那隻大黃狗昏死在牆邊了，她放心了，自己便麻利地從他懷裡滾下來了。“你……把它打死了？”她小聲問道。“沒有……”樓景臉上莫名的一陣發熱，要不是這裡光線太暗，他想一定會有紅暈。他們來到了一戶緊閉大門的人家，敲了敲門，很久沒有人回答。樓景推開門，小心步入院內，院子裡空空蕩蕩的，沒有一絲人氣，很是破敗。薑素扶走進了裡屋，昏暗之中她看見了一個衣著粗布的女子正坐在床邊服侍著一個孱弱老婦人。“請問是紅袖姑娘的家嗎？”薑素扶問道。那個女子一動也不動，繼續給那個床上躺著的老婦人喂藥，女子對她的話沒有一點反應。一直到那個老婦人伸出顫抖的手指指了指他們，那個女子才轉過頭來。女子似乎感到很驚訝。“你們是誰？”原來這個女子是一個聾子，聽不到任何聲音。那個女子打量著他們，覺得他們不是麵惡之人，便拿出來了筆墨紙硯，表明願意同他們談話，她示意她在紙上寫字，原來她識得字。“請問你認識巡鹽史張鬆嗎？你與他是什麼關係？瓊花酒樓發生命案的當天你能跟我們說說詳細情況嗎？”薑素扶在紙上寫著。“那個惡人仗著手中的權勢把我強行擄到他下塌的地方，想要欺辱於我。但是當時一個店小二突然進來了。我看到那個店小二拿著一把匕首指著他，心裡知道要出事。於是躲在了一邊，那個店小二一下子就把那個壞人捅死了。但是很奇怪，那個小二沒有逃走，而是舉起刀來自儘了。”“那麼你是如何從那裡逃脫的呢？”“後來出現了一個白衣公子，他從一扇窗戶裡進來把我擄走了。”“那你看清那人的長相了嗎？”薑素扶寫道。“沒有？他蒙著麵。”女子答道。“那他的身上有沒有什麼特征呢？比如說香味。”“哦……”那個女子想了好久。“似乎有一種花香……”“海棠花嗎？”“對對對。”樓景問她，“你想到什麼線索了嗎？”“我想我們得到酒樓的對麵去看一下。”薑素扶還是覺得那個地方很有必要去查看一下。“我記得那個地方是烏畫閣。”樓景分析道。“景大哥，你知道那個地方？”“那個是寧都郡王的產業。”“寧都郡王是誰？”“就是當今皇上被貶到寧都城的弟弟寧都王的兒子穆沉流。”薑素扶聽到這個名字後瞬間瞪大了雙眼，似是不敢相信。她現在終於想起了白日那個人終於是誰了。“怎麼了？”樓景見她神色有異。“沒事……我們走吧。謝謝姑娘了。”薑素扶拜彆。烏畫閣，燭光已經全落了。他們兩個飛到樓頂。薑素扶仔細觀察了這兩座樓閣之間的海棠花。她發現最頂端的海棠花確實像是被人踩過的一樣。“我們走吧。”薑素扶說道。“好。”客棧內，“我們剛剛去的時候，對麵一定有人在看著我們，而且救走那位姑娘的一定是烏畫閣裡的人。”“你覺得那個店小二也是烏畫閣的人嗎？”“目前還不清楚，我覺得有必要接觸一下烏畫閣的人。”“那明日我們再去看一看。”樓景說道。薑素扶支支吾吾說道“那個……明天我就自己去吧，你不用陪我去了。”樓景挑眉，她似乎有彆的事情。“你一個人去搞定嗎？”“放心，遇到我打不過的我肯定先跑回客棧。”薑素扶笑著說。蕭青凝一大早就來敲她的門，說是要上街去逛一逛，被她推辭掉了。蕭青凝又去找樓景，結果樓景說他要回京一趟，立即就啟程了。結果蕭青凝隻好去找那個布喈圖陪著她。薑素扶一個人去了烏畫閣。裡麵比平時的酒樓要清靜不少，大約來這裡吃飯的人大多身份顯貴，看他們的衣著就看出來了。“這位公子可是有什麼官位在身的？”那個店小二一上來就問他。“我長得不像做官的嗎？你的店裡隻招待做官的嗎？”“是啊，本店隻招待有官位在身的大人或者有豐厚家產的貴公子小姐們。看你的衣著料子不錯，但是也沒有那麼好。”店小二有一些鄙夷地看著麵前這公子哥。“你們這家店還真是……”薑素扶想吐槽。“咱是怕公子消費不起嘛……”“……”薑素扶從口袋裡搜出了一張銀票。“這個夠了吧。”“一……一萬兩。”店小二嚇得的舌頭都打結了。“夠不夠一頓飯錢？”“夠夠夠！咱還沒見過一萬兩隨隨便便就拿出來的人，公子一定是不顯山不露水的貴人。裡邊請。”薑素扶不得不感慨這店實在太坑了，果然，還是兜裡有錢好，在哪都能橫著走。店小二客客氣氣地帶薑素扶走到樓上，“客官，請。”薑素扶仔細打量了四周，那些敞開門的房間裡，果然，每一間都有窗子，不過正對著瓊花酒樓命案發生的那間房間的是這裡的哪個房間呢？薑素扶來到窗前，看著窗外盛開的海棠花，微風颯颯，有幾片花瓣吹來，她也漸漸回想起往事來，那個少年，那輕波微漾的月下寧都河。“小海棠，以後我就在我家種下一大片海棠花，你以後來我家裡玩，我就可以帶你去看花了。”少年稚嫩的臉上充滿對未來的向往。她回想起那個小霸王胡攪蠻纏的樣子，不停地在她耳邊吵嚷著，非要拉著她看花。她看到了對麵房間正對著的那個窗子，窗子向外打開著，那個房間與她這個房間隔著三個房間。薑素扶看過道裡沒有人走動，悄悄地走近那個房間。她在門口趴了一會兒，聽到裡邊並沒有什麼動靜。戳了一個小孔又看看，確定屋子裡沒有人。她輕輕推開門，步入屋內，滿屋都是插著海棠花的花瓶和畫著海棠的畫，擺設古樸典雅。此時一雙冰冷的眼睛在暗處正注視著她在房間裡的一舉一動。等她覺出背後有人的時候，那人瞬間一個反手，把她牢牢製伏了，她被他鎖在懷裡動彈不得。“你是誰？”他淩厲地審問她。薑素扶一邊掙紮一邊說道“我……我就是一客人。”“為何闖入我的房間？說！你究竟有什麼目的，昨天闖入對麵的兩個人，有一個是你吧？”他冷冷的審問著她“你都看到了？”“我不瞎。”他勒著她的脖頸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你先……先放開，我要憋死了……”薑素扶難受的說道。穆沉流一鬆手把她甩在了地上，屁股疼的厲害，這個人還真是毫無憐香惜玉之態。“咳咳……這霸王還是一點都沒有風度。”她捂著脖子咳嗽著。他淡然坐下，說道，“說吧。”“對麵那個酒樓是我接手的，可是發生了命案，官府遲遲沒有消息，酒樓也開不下去了，我就來調查調查看看有什麼線索。”“你查到了什麼？”“我隻查到那天那個姑娘……應該是被你救了。”“隻有這些？”“隻有這些……”他清冷的眼睛審視著她，似乎不信她。她起身弄了弄自己頭上淩亂的發髻，整理了一下被他抓過的衣襟。“請問這位公子，案發那天您看到了些什麼？”薑素扶問他。“我憑什麼告訴你。”“……”小霸王你還拽酷無敵了是嗎。“公子怎樣才肯說……”薑素扶儘量不發火，讓自己語氣極為平靜。“你的身份。”“在下扶風。”他皺了皺眉。沒想到民間受人愛戴的扶風公子是一個弱不拉嘰小身板的男子。“你這表情是不相信我嗎？”她假笑道。他走進她，一把揪住她胸前的衣領瞪著她。“彆彆彆，彆生氣，咱有話好好說，好漢，好漢……。”這人喜怒無常啊……“你是女的？”她呆，半晌才反應過來。他抓住了她的……胸……“啊——”她抱起他的手來狠狠地咬了下去。“啊！放開，你這個死女人！”“你這個臭流氓！”她一把把他推倒在地，飛也似的跑掉了。“小王八羔子！”她回到客棧一直罵罵咧咧的。蕭青凝和布喈圖來到客棧，布喈圖懷裡抱著拿著好多東西，無疑都是蕭青凝買的。“阿扶哥，你怎麼了？臉上好紅，身體不舒服嗎？”蕭青凝關切地問道。“我……我沒事。你們去買東西了？”“對啊對啊，布布今天帶我逛了好多有趣的地方，你沒去真是太可惜了。”“布布又是什麼鬼……”布喈圖無奈說道“也就隻有這位聰明無敵的公主大人才會給我起這麼惡爛的名字……”布喈圖完全不擔心自己的話得罪她。蕭青凝反駁他，“哪裡惡爛了，多可愛的名字，和我的寵物柯柯一樣好聽。”“那請問您的寵物是？”“一隻可愛的小狗啊。”“……”蕭青凝說道，“對了，阿扶哥，你什麼時候回瓊京啊？”“你想回去了？”“我……本來是偷跑出來的……”她不能在外邊待太久。“那你可以先回去，我把我的人派給你，路上可以保護你。”蕭青凝扭捏地說道“我想和你一起……”薑素扶為難道，“我還有事情要辦。”蕭青凝試探著她問她，“那你在瓊京住在哪裡啊……”“公主，其實我那日救你，你根本不必放在心上，我救過的人很多，難道這些人都得跟我結交，其實不必，公主……”蕭青凝無甚在意般說道“我知道了！”她打斷她的話，“那阿扶哥，我明天走了。”“嗯。”薑素扶看著笑意盈盈的她，不再說什麼。她也明白了薑素扶的意思，這位扶風公子不想與她有過多牽扯。布喈圖見氣氛有點不對，“公子，在下已經按景公子說的向西寧知府遞了文章，不日便要啟程，在下便不在這裡耽誤了。”“西寧知府是廣收賢德之官，頗得九皇子殿下賞識，相信你以後會有很好的仕途。”“小生借公子吉言。”布喈圖答謝她。薑素扶思量了許久，不行，她還是得去烏畫閣走一趟，她需要找一樣東西。月黑風高，薑素扶換上黑衣，爬上烏畫閣的樓頂。她用一根銀鉤鉤子倒吊著自己，發現那個房間裡一片漆黑。“應該走了吧，他應該不會放著好好的王府不住而住在這裡。”薑素扶一躍而入。她翻遍了書架、桌底和字畫花瓶，都沒有看到那件東西。她看著無人的床鋪，走過去翻著他的被褥枕頭。不一會兒竟摸到了枕頭下有一個不易被人察覺的暗格。她打開一看，一個紫玉瓶。裡麵盛著紅色的不明液體。“就是它！”薑素扶驚訝叫道。“就是什麼？”床頂傳來熟悉的聲音。她被發現了。她抬頭望他，笑嘻嘻說道“晚上好……”她一邊打著招呼一邊躡手躡腳準備逃跑。不過這都不及他的速度，他一伸手，便又把她撈了過來。此時此刻他穿著睡衣，整個人貼身都盤著她。“又是你！你當真是不怕死！”他反掐著她的脖子。“你這個殺人凶手！”薑素扶瞪著他。“殺人凶手？”“那店小二是你的人吧。”“你知道了。”薑素扶說道“這化屍毒液就是證據！”“哦？那你準備怎麼辦？抓我去見官？”他靠近她的臉，一把扯下她的麵紗。“我……”其實見官鐵定是沒戲的，在江南誰敢辦了寧都郡王，誰也不想死。“你為什麼要殺他？”薑素扶問道。“他害死過人命，我殺了他怎麼了？”“那他害死過誰？”“一城的百姓。”“啊？”薑素扶不明所以地看著他。“那年災荒疫病，無雙城死了很多人，他把那些有病沒病的人都集中在一起燒了，最後無雙城沒了，他竟然說是城裡失火，自己灰不溜丟回京了。你說他該不該殺。”薑素扶吃驚地看著他，原來是這樣。薑素扶想了想，決定不再將事情鬨大了“那你有辦法讓我的酒樓重新開業嗎？”“你相信我說的？”“相信。”他懷疑看著她，“你不會是為了逃命才這樣跟我說的吧。”“……”小霸王挺多疑的啊。“反正我都在你手裡了，你看著辦吧。”他突然壓倒她，紫玉瓶子落在了地上，他靠她極近，溫熱的呼吸打在她的臉上，“你隻要酒樓開張？”“對啊，這個酒樓能賺不少錢呢。”薑素扶淡定說道。“你一點都不怕我？”“我怕你做什麼，你殺了惡人救了那個姑娘，說明你是個好人啊，好人不會濫殺無辜的，更何況我這個百姓口中的大好人。”他看著她，似乎她也跟這個女人一樣，從小就自戀。“喂……你到底什麼時候起來……”薑素扶提醒他。穆沉流已經壓在她上麵很久了。他起身，薑素扶也坐了起來。誰知……“酒樓可以開張，但是賺的五五分。”“什麼！你，你要不要臉啊。”薑素扶一聽就炸毛了。“那你就等著吧，說不定我跟官府一說，看著那地方礙眼把它拆了也行。”“你！”他看著她的反應真是有趣。“五五分……就五五分吧。”她悲催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