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遊若有所思道:“你還觀察到了什麼?事發之前,你為什麼會注意他們?”餘果聳聳肩:“我有觀察周圍人群的習慣,這跟我從小的經曆有關。我的哥哥曾經是一名刑警,他因為工作性質特殊,曾帶著我去過很多地方,有時他查案還會帶上我,在耳濡目染下,我養成了這種習慣。我會注意到受害人,是因為他們那群學生過安檢時,老師特意點了他的名字。”“原來如此,難怪你小子不像一般的同齡人。”上官遊又問,“你說受害人張晨興跟一男一女兩名同學一起上的地鐵,兩人發現他被刺傷後有什麼異常嗎?”“有。”餘果把他們兩人當時的反應陳述了一下。上官遊眯著眼睛思考:“這個叫顧子蒙的人反應很奇怪。他就算驚嚇過度,也不至於聯想到自己身上表現得那麼害怕吧?”“的確,他當時的情緒非常激動,為了讓他安靜下來,我稍稍對他使用了催眠。”餘果試探地問,“這在國內不算違法吧?”上官遊驚訝地瞪大眼睛,隨即拍著方向盤大笑起來:“哈哈哈,你小子真的很不錯,居然還會催眠!沒事沒事,你這是為了安撫他嘛,對了,當時沒人看出來吧?”“隻有齊小雙注意到了,但我看她的反應應該是沒看出來。”餘果回想了一下說道。“嗯,我們到了。”上官遊把車停在市局的門口,招呼他下車。“我們不是去現場嗎?”餘果覺得奇怪。上官遊揚眉一笑,回答:“現場勘查有市局的鑒證科和刑警大隊,我們不用去了。就算現場隻留下了一根針,那群蝗蟲都會找出來的,你放心。”餘果的眉梢微微一動,跟了上去。“老趙,那孩子脫離危險了嗎?”和刑警大隊的趙隊長一碰麵,上官遊就問起張晨興的情況。趙隊長歎了一口氣:“他還在手術呢,心臟被刺破了,我看很懸。中心醫院的心外科主任都上陣了,萬一他運氣好,說不定能活下來呢。”“但願如此啊,你帶回來幾個人?”上官遊問。趙隊長指了指隔壁:“我帶回來三個人,兩個是張晨興的同學,一男一女。一個是當時和他們擠在一塊兒的中年婦女,事發後她一直沒走,探頭探腦的,所以我也帶回來了。”“我們能旁觀審訊嗎?對了,這位是我們局從上頭借調過來的一位天才小神探,嘿嘿,讓他跟我們一塊兒吧。”上官遊笑道。餘果的眉梢幾不可察地抖動了一下。老趙看了餘果一眼,沒說什麼,但眼底的質疑十分明顯。他還是給了上官遊麵子,帶著他們一行人來到審查室外的監控間:“你們看吧,我去打一個電話。這案子恐怕不簡單……你也知道,從去年九月份開始,幾條地鐵線一直不太平,算上上回的學生失蹤案,這都多少案件了,而且出事的都是高中生!”老趙說著,伸出手指了指天花板:“上麵下了死命令,讓我這個月就得破案,你說說……”上官遊拍拍他的肩膀:“所以我們不是來幫忙了嗎?等你開完會,我們碰個頭,把案情從頭到尾捋捋。”趙隊長出去後,上官遊開始分配任務,李躍然負責觀察顧子蒙,白烈和錢錢複雜觀察那名中年婦女,他和餘果負責觀察齊小雙。餘果盯著監控屏幕,在大腦裡問餘連:“齊小雙頭上的發卡是不是不見了?”餘連道:“嗯,發卡不見了。我的芯片中保留了記憶快照,她上地鐵前還戴著發卡,是淡綠色的,長方形。”餘果問:“發卡的長度和寬度呢?”餘連道:“發卡長13.5cm,寬7cm。”隨後,他把視線投向審訊室裡齊小雙的身上。隻見她神色緊張,兩隻手一會兒放在桌麵上,一會兒放在膝蓋上,胸腔起伏不定,不斷地眨著眼睛。詢問她的是一名女警官,大約是為了降低她的焦慮,沒有配備男警官。女警官問過她的名字和基本信息後,開始進入正題:“張晨興倒下之前,你發現他有什麼奇怪的舉止嗎?”齊小雙想了想說:“沒有,我……我……”“你彆害怕,我知道遇到這種事不管是誰都會緊張,但他是你的同學,你應該幫助我們找到傷害他的凶手對嗎?所以你不要怕,勇敢一點,回想一下當時的情形。”然而女警官並沒有安慰到她,反而使她更緊張了。“我……不關我的事,我什麼都不知道!當時地鐵上人太多了,顧子蒙還在和我說話,我實在記不起來……你們為什麼把我關起來?我什麼都不知道啊……嗚,我想回家……嗚嗚……”女警官無奈地放下筆,勸說道:“你冷靜點,先喝點水吧。”“這麼問不行。”餘果道。上官遊點點頭:“等等看,實在不行,讓躍然去審問。”餘果便將目光轉移到另一個監控屏幕上,發現顧子蒙的情況更糟,房間裡的兩名男警官溫和地開解了他半天,他依然神色緊繃,肢體抗拒,呆滯地望著他們,一句話也不肯說。至於那位中年婦女,倒是吐出了一點線索。“我……我叫韓春玲。今天早上我坐地鐵去老年大學,這個時間總有很多人,車廂太滿了,我是最後一個上車的人。當時我沒覺得有什麼,就是很熱、很擠,但是身邊兩個學生讓我挺尷尬的。”“尷尬?為什麼會尷尬?”“哎,那兩個學生應該是一對小情侶,麵對麵抱在一起,幾乎貼在了一塊兒,我看了一眼不敢看了。”“是哪兩個學生?”“就是後來倒下的男孩子和那個長頭發的女孩子。他們摟摟抱抱又不說話,嘴巴都要貼到一塊兒了,真是……”韓春玲似乎對此十分不恥,眉宇之間滿是鄙夷和嫌惡:“他們小小年紀亂搞男女關係,不知羞恥!”“後來呢,您看見了嗎?”“後麵我沒看了啊,把頭側了一個方向,我聽到小姑娘的驚叫聲後才回了頭。我還有好幾站才下車,所以並沒有轉過身去。”她如此說道。“有人看到你好像摔倒在了受害人身上,那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