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有。”齊小雙含著眼淚搖頭,“我當時嚇蒙了,門一開他就倒了下去。我第一反應是他暈倒了,但後來身邊的人驚叫起來,我才意識到……他可能是……這時,我看到了他胸口的血。”李躍然:“第三個問題,從起點站到第一站之間的2分10秒中,你和他距離多遠?”齊小雙不假思索道:“我們距離沒多遠,其實挺近的,他想抱著我。我推不開隻好由著他了,但後來他嫌熱就把我鬆開了,自己朝著門外站著了……”“那麼他對著門的那段時間,你是看不到他的臉和前胸的對嗎?”李躍然追問。“是,是的,我看不見。”餘果認真聽著,忽然他摘掉了頭頂的帽子放在桌麵上。齊小雙看了他一會兒,又垂下眼簾:“還有兩個問題。”李躍然和餘果微微訝異,對視一眼。“那麼你距離顧子蒙有多遠?”李躍然放鬆地靠在椅背上,一隻手拿著筆在本子上隨意地畫著圈圈。這個動作讓齊小雙的精神鬆懈了很多,她想了想說:“我們隔著一個肩膀的距離,是緊挨著的。”李躍然點點頭:“好,最後一個問題。你有遺失什麼東西嗎?”“啊?我沒有丟什麼東西啊……我……”齊小雙摸了摸她的頭發,並看向她的書包,“我得檢查一下書包。”餘果瞟了李躍然一眼,聽見餘連在他腦袋裡叫了起來:“這個帥哥很聰明啊,果然是犯罪心理學博士。”“他的觀察力不比我差。”餘果評價。餘連突然放出一張地鐵站的立體結構圖,將它投射在半空中,不過隻有餘果的左眼可以看得見:“我搞到圖紙了,把它全息化了,這一層所有監控攝像頭的方位都標了出來。”沒多久,齊小雙已經檢查完了書包,她絞著手說:“警官,我沒有丟什麼東西,所有東西都在。六個問題我回答完了,你……你能放我走了吧?”餘連在餘果腦子裡喊道:“她在撒謊。”趙隊長讓一位女警官把齊小雙送回家,順便了解一下她的家庭情況。張晨興的父母在外地,今天沒辦法趕回來,所以他要親自去一趟醫院。醫院剛傳來消息,張晨興搶救無效死亡。餘果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愕然。餘連也有些驚訝:“不會吧,他居然沒救回來?”“這下麻煩大了,我都不知道怎麼跟他爸媽說。”趙隊長快五十歲了,有一子一女兩個孩子,換位思考,他完全想象得到張晨興父母會有多麼悲痛。“我們儘快把凶手抓到,是對他們最好的交代。”一直當布景板的白烈正色說道。“沒錯,你說得對!這樣吧,我去醫院之前,把另外幾個案子一起移交給你們。”趙隊長請他們來到自己的辦公室,撓撓下巴說,“地方有點小,你們彆介意。”“沒關係,讓他們站著就行。你真要把那幾個案子移交給我們?現在沒有證據表明它們之間存在著必然聯係啊。”上官遊問道。老趙擺擺手,臉上浮現出一絲疲憊:“我年紀大了,這些年辦案越來越力不從心。這幾件案子,從去年九月開始都是在地鐵上發生的。我們對外說是意外,但其實組裡已經定性為謀殺案了,死的還是高中生,但凶手遲遲找不到。市局花費了很大工夫才把消息壓住,這消息是不能泄露的,相信你們一定能理解我。”上官遊點點頭,J市是全國文明示範城市,遍地都是高校,重點中學非常出名。甚至有不少外地的家長找關係、花錢,把自己的孩子送到這裡的學校讀書,圖的是這些學校升學率高。老趙把一摞厚厚的卷宗交給他,又掏出一個U盤遞給他:“包括這次的事件在內,一共是五起案件。所有的資料都在這裡了,你們回去先看,有什麼不明白的就來問我,我們這邊會全力協助調查。我需要提醒你們的是,這些案件因為涉及學生,目擊者和嫌疑人包含了未成年人和家長、老師,給取證造成了很大的困難。我們組裡都是一些血氣方剛的小夥子,不擅長和這些人溝通,所以……唉,他們對我們成見很大,已經不信任我們了。若不然,我也不會把案子移交給你們,實在是……”“我明白了,我們調查時會注意方法的。”上官遊說著,眼神往餘果身上瞟了瞟。餘連用自己的意識提醒他:“小果果,這老狐狸肯定打算讓你接觸嫌疑人。你未成年,長相帥氣還沒有攻擊性,妥妥的臥底人選啊!”餘果哭笑不得,眼光流連在那份卷宗上。上官遊一回頭差點撞上他的鼻子,問道:“怎麼,你對這個有興趣?那你幫我拿著吧,回到局裡我們需要開個會,商量一下怎麼分工。”餘果接過卷宗,嘴角勾起一個微小的弧度。回到局裡,李躍然水都沒喝一口就推出支架式白板,掏出黑色的白板筆在上麵寫下一個人的名字:齊小雙。“她有嫌疑嗎?”上官遊問。他端著茶杯坐在白烈的電腦桌上等著李躍然的分析。餘果隨便找了一張椅子坐下,翹首以待。李躍然認真時五官會有一種禁欲的性感,尤其戴上無框眼鏡,將襯衣扣子解開兩顆,露出一半鎖骨的時候。而他完全沒有意識到這點,還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滋潤了一下乾裂的唇瓣。他把張晨興的名字也寫了上去,繞著它畫了一個圈,說:“當我詢問齊小雙是否和張晨興是情侶時,她承認得很不情願,且使用了‘是他非要追我’這樣的字眼來形容他們的關係。這說明她很抗拒這層關係。而且,一般人發現男友倒在自己麵前應該會驚恐,甚至因為害怕和擔心大聲痛哭。但齊小雙的反應呢?餘果你說說。”餘果道:“她當時很緊張,被我提醒後很快報了警,叫了救護車。雖然她害怕到身體顫抖,但還能夠控製自己的行為。不過,我沒感覺到她有多悲傷。”“她是距離死者張晨興最近的人,從上地鐵到他死亡中間不到三分鐘,她曾經和死者擁抱過,嫌疑是最大的!”李躍然在她的名字下畫了兩條橫線,“但她是怎麼作案的呢?凶器去了哪裡,為什麼她的身上沒有血跡?殺人動機又是什麼?這些都是問題。”錢錢猛然拍了一把大腿:“既然她有這麼大的嫌疑,那你剛才怎麼放她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