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魔鬼愛美麗(8)(1 / 1)

重案組辦公室。方躍招呼組裡的同事都坐下,一臉興奮地仰視著拿著資料夾站在眾人麵前的沈希聲,催促道:“沈偵探,我們都準備好了,你可以開始了。”“用不著這麼正襟危坐吧,今天隻是做一次初步的犯罪側寫而已。”沈希聲也拉過一個椅子,隨意地坐下來,將資料夾一合,放在桌上。“以前隻在美劇中看過FBI做側寫,今天有幸聽名偵探做側寫,我激動啊。”方躍打趣道。沈希聲也笑了笑:“嗯,這樣也好,將氣氛調整得輕鬆一些,想必我接下來做側寫的過程不會令你們感到枯燥。但是,請你們記住我所說的每個細節。”停頓了幾秒,沈希聲以極為認真且沉穩的嗓音說道:“這不是一個性犯罪者,他殺人的目的不是反社會性質的,他目標明確,有計劃,甚至可能有周詳的殺人步驟說明,寫在他的電腦裡或信箋上。由於沒有同類型的案件作為參考,在其他謀殺案中也找不到相同或相似的殺人手法,我們認為這不是一個連環殺手。”“我們要尋找的是個二十多歲左右的本市男性,行事作風嚴謹,計劃性很強,每天有固定的作息時間,做任何事都會建立一個時間表,不喜歡突發事件,喜歡凡事都處於自己的掌控當中,若事先安排好的事情被打亂,會變得焦躁和生氣。他應當有一份穩定的工作,言談舉止得體,有機會經常接觸女性,是受害者身邊的人,例如同事、同學或者鄰居……但他不是個濫交的人,雖然很容易取得異性的信任,但對女性的看法比較保守,例如他不喜歡衣著暴露或私生活混亂的女人。”“根據他的作案手法,他對於受害者並無愧疚心理,是麵對著受害者下手的。受害者死之前可能一直盯著他的眼睛,這沒有令他感到心虛或恐懼,因為他認為受害者該死。他有自己的一套是非觀,是受害者熟悉的絲毫不會懷疑的人,與她們都有私交,能使她們與其單獨相處時不設防。他品位不錯,受害者被殺時使用的唇膏可能就是他送的,價格不菲,是個低調的品牌但品質相當好,隻有少數從事演藝工作者才會認識且使用的牌子。我們由此推斷他可能本就在經紀公司工作,或者本人就是演藝人員……”方躍舉手打斷他:“你說得很有道理,但這也無法證明,莊智霖一案和四個女明星被殺案是同一個人做的吧?”“犯罪手法雖然不同,但從作案風格和罪犯的性格特征和心理動機來看,不明嫌疑人很可能是一個人。他謹慎小心,計劃周詳,時間把握得恰到好處,沒有人看到過他出現在現場,他十分了解莊智霖和四名女受害者,是他們身邊隨時能夠接觸到的人,私下拜訪或者突然出現,都不會引起他們的懷疑。毋庸置疑他是男性,因為女受害者在死前都精心打扮過,見同性朋友不一定會這樣,但見異性一定就會。他身體健壯,能夠快速將四具屍體布置在第二現場……”“這樣說,我們隻要篩查斐蘭經紀公司所有工作人員以及藝人的名單,一定會有所收獲咯?”這個語氣大家都很熟悉,抬眼一看,正是乾練的女法醫寧家悅。寧家悅不等沈希聲回答,補充道:“我想這個男人的身高應當比莊智霖高半個頭左右,莊智霖身上的乙醚成分我確定了,之前沒寫在報告裡,是因為我想把他的衣物都檢查一遍再跟你們說。他的嘴部、臉頰和下巴都檢驗出少量乙醚,大部分都揮發了。如果不是被發現得早,而且車內濕度較高,乙醚隻怕都揮發掉了。他當時應該是被人從背後用沾滿乙醚的毛巾捂住,發生了輕微掙紮,鼻孔裡存有毛巾纖維,而當時口腔裡的汙穢物因為呼吸困難還伴隨咳嗽,混著酒漬溢出了嘴外……”“他的指甲有細微刮痕,但沒有發現任何衣服材料的纖維組織,凶手可能穿了一件用類似於防雨布料的材料製作的衣服,使受害者不容易抓住他的手臂。莊智霖襯衣的領口上也有乙醚成分,以下部分沒有,可見他的手臂應當是直接越過他的肩膀上方,捂住了他的口鼻,在莊智霖掙紮時,毛巾曾滑到了他的衣襟上,然後凶手再次捂住了他,直到他陷入昏迷。”“好,這下我們又能確定嫌疑人的一處特征,他身高在一米八左右。”沈希聲示意寧家悅坐下來,他翻開資料夾將一遝照片攤開來,“他在殺死莊智霖之後,又將四具受害者的屍體運送到莊智霖的彆墅,製造莊智霖殺人後自殺的假象,可見他在找上第一個女死者時就謀劃好了一切。也就是說他是先計劃殺死四個女受害者,才決定要殺害莊智霖,這個先後順序也應引起我們的注意。”方躍立刻低下頭將資料翻了翻,挑出一個人的照片,對他們說道:“身高一米八一,二十二歲,七個月前簽約了斐蘭經紀公司,與四個女受害者同期出道,他們曾經一起與莊智霖去廣源大酒店吃過飯,就在六天前。”沈希聲接過照片便蹙緊眉頭,扭頭問寧家悅:“還記得第一個女死者死亡的確切時間嗎?”“當然記得,第一名死者是在這個月的15號的晚上,10點到12點左右死亡的。其餘三名女死者,死亡時間分彆往後順延24小時。而莊智霖是在19號晚上死亡的。”寧家悅立刻詳儘地說了出來。“一天殺了一個,還是在相同的時間,真夠處心積慮的,而莊智霖死亡的那晚,他便處理了之前殺死的那四個人。”方躍敲了敲手中的記錄本,“但他怎麼知道莊智霖那晚一定會去廣源大酒店?還有,按照沈希聲你所說的,他做事很有計劃性,要是物流公司那天晚上剛好沒辦法送貨呢?他難道就沒有考慮這點?”沈希聲想了想說:“行程問題,向他秘書打聽一下就能知道,這不難。至於物流公司那邊,問詢過他們的經理,原來莊智霖是VIP客戶,他的貨物向來是可以優先派送的。所以客服人員接到電話,知道那晚可以送貨,便安排了工人。”寧家悅一直認真地聽著,凝眉發問:“但是,當時的莊智霖喝醉了酒,人在外麵,是誰在彆墅收貨的呢?”沈希聲讚賞地看了她一眼,笑道:“你這個問題問得很好,那晚的彆墅裡應該是沒有人在的。但我詢問過物流公司的工人,他們說彆墅裡有人,讓他們把龐大的木箱卸在院子裡,隨後走出來簽收。他們之前沒見過這個人,但因為他就在莊智霖彆墅裡,所以沒有絲毫的懷疑,還以為他是莊先生新聘來的。”方躍立刻將這點記在了本子上,說道:“這個人,應該是凶手的幫凶!我就說嘛,這麼大的謀殺案,怎麼可能是一個人做的。”沈希聲表示認同,總結道:“這是一個報複型的凶手,當他決定好要殺誰時,這個人就已經上了死神的名單。他還有一個幫手,暫時沒有更多線索,送貨的工人見過他,但卻沒有看清楚他的長相。隻知道是個男人,人有些瘦,中等個頭。現在的關鍵是,我們要找到凶手的殺人動機。對比側寫,再去排除名單上的人,線索應該會愈來愈多。對了,方躍,你找個警員去調查一下這兩件事……”他拿出早上尹沉夏塞給自己的那張報紙,點出兩處新聞:“挺蹊蹺的,若說是巧合也太巧了,我認為可以把這個被救下的孩子帶來警局,認一下照片。”被尹沉夏圈起來的兩則新聞:其一,本月18號半夜,郊外××物流公司的一名值班員工被人打昏了扔在路邊,幸運的是他什麼東西都沒丟,倉庫的貨物也沒有缺失。其二,本月19日清晨,一個小男孩在過馬路時差點兒被車撞了,有個穿著黑衣服,戴著口罩和帽子的叔叔救了他。這位男子的胳膊受了傷,但做好事不留名,放下男孩,匆匆忙忙就走了。方躍看過後默默點頭,拿著報紙出去了一會兒,返回時對沈希聲比畫了個“OK”的姿勢。隨即,他對重案組組員開始下達命令:“A組去詢問莊智霖的秘書章小姐,看案發這幾日,有誰特彆向她打聽過莊智霖的行程,再去查一下在莊智霖家簽收木箱的神秘人,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B組去斐蘭經紀公司打聽四個女死者過去的情史和工作資料,務必將與她們有密切關係的男性都打聽出來,發揮一下你們平時泡妞的功力!”“嘿,兄弟們,不要對我傻笑!這是工作,把線索都找出來,一個都不要放過!C組和我一起去那家物流公司,查查看這凶手到底是怎麼把裝著屍體的箱子運進倉庫的,那箱子很大,又重達兩百多公斤,不可能不使用工具。你們還有彆的什麼意見嗎?我尊敬的偵探大人和法醫大人?”沈希聲撞了他肩膀一下,說道:“很犀利嘛,但KINO的背景資料還不夠詳細,你準備交給誰去查?”方躍眼神一閃,指了指他身後。“寧醫生?”沈希聲有些意外。“我可不是免費幫忙,他是付出了代價的。”寧家悅瞟了方躍一眼,笑容略帶詭譎,轉身帶著沈希聲出了重案組,來到同一層樓裡自己的法醫室。一鎖上那扇冰冷的鐵門,便打開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手指如飛,在鍵盤上劈裡啪啦敲擊起來。沈希聲的視線頓時被屏幕上跳出的幾個界麵吸引住了,微微一笑:“原來撒手鐧在這兒呢。怪不得,KINO簽約前的資料被加密過了,這是斐蘭的機密文件,你有辦法?”寧家悅抬了抬小拇指,眸子迸發出銳利的精光。“小意思,這加密係統太不夠瞧的了。不過兩個小病毒嘛,以毒攻毒不就行了?”不到兩秒,KINO的資料展現在他們眼前。“奇怪了,這資料有什麼可保密的,既沒有前科也沒有什麼驚人的背景,可以說是平庸而正常,不過他在三年前就是斐蘭的藝人了,怎麼到現在才被包裝出道?”寧家悅過濾著所有的文字資料。沈希聲湊近了一些,嘀咕:“奇怪,他過去的照片怎麼是空的?一張都沒有……等等……你把鼠標移到下麵一行。他有三年的時間不在斐蘭,上麵寫的是出國就醫修養……這不大符合經紀公司的做法吧?”因為他低著頭,說話時氣流不免吹到了寧家悅的臉上。她有些不自然地搓了搓耳朵,臉頰也有些泛紅。很快,她停下鼠標,說道:“我知道為什麼了,他三年前做了整容手術!”“整容……”沈希聲抱著手臂踱起步子,問,“他是不是還換了名字,他原來的中文名是什麼?”“這我要進入戶籍檔案查一下。”又一陣劈裡啪啦的敲擊鍵盤聲之後,寧家悅道,“找到了,他出國之後改了名字叫華曄,他父親是M國人,叫華叢,他之前的名字是曾曄,曾是他母親的姓!”沈希聲的眸子轉了轉,唰地一亮,道:“輸入曾曄的名字,調取他三年前的所有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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