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斷裂的足跡 發瘋的令狐(1 / 1)

墓門狩記 劉不白 1996 字 12天前

令狐狩和徐長生都沒有預料到,剛剛踏上這個島嶼就出現了這麼多謎團與怪事。海岸邊的輪船這時候已經擱淺在了沙灘上,轟隆聲響一直傳到了遠方的原始森林裡麵,驚起了一群鳥類鋪天蓋地四散奔逃。那塊巨大的石碑依舊是那般肅穆深沉,高高的獸首直刺天穹,上麵的死字密集得讓人心底發慌。在靠近尾部的地方,柳三太公的名字突兀又顯眼,不倫不類地混在四周的死字裡麵,卓然獨立的視覺感官震撼著它麵前的兩位看客。“怎麼回事......柳三太公到底......他是不是......來過這裡?”徐長生一時間心亂如麻,這個名字太過敏感特殊,一時間千頭萬緒洶湧從心臟裡麵刺紮出來,搞得渾身像是往出溢血一般疼的厲害。令狐狩似乎對柳三太公心存芥蒂,徐長生不清楚他和這位摸金行當裡麵的大前輩有什麼恩怨糾葛,但是基本的察言觀色還是能品出一些的,因而也就不去胡言亂語觸碰逆鱗。令狐狩走到那塊石碑近前仔細地打量一番,過了許久才說話:“是柳三太公的筆跡錯不了的,時間點也是二三十年前的了。”徐長生其實根本就不知道柳三太公是誰,但是自打他被卷進來之後,貌似所有的事情都離不開這位爺,當然還有一個黃三爺,這兩個人也正是攪得令狐狩心神不寧的根源症結。令狐狩的情緒失控隻有一瞬,徐長生熟悉這個男人的脾性,因而並不感到陌生滯澀,出言問道:“令狐,現在去哪裡?”“走路,彆停下。”令狐狩沒有多說什麼,腳步急促地開始往島內進發,似乎在著急著去確定某些事情一般。徐長生跟在他的身後也沒什麼不自在,畢竟經曆過了這麼多,對他的脾氣已經完全適應。整座島嶼的麵積還算廣袤,肉眼能見範圍無法描述大小,但可以看出從海岸一直往島中心走,地勢一直在垂直上升並且呈現著一種聚攏的態勢。如果從最高處往下俯瞰的話,會明顯看出來一種放射發散的走向,有些類似於洪水過境形成的衝積平原一般,遠遠看去好似一個巨大的扇貝。在最下方的衝擊海岸和上方的山巒之間全都是原始林區,徐長生在輪船上已經搜刮了不少裝備,畢竟叢林和平原完全是兩碼事,不能一概而論。現在他和令狐狩各自有一個背包,驅蟲劑、迷彩油漆、壓縮食品、繩索、夜視儀、打火機和望遠鏡都帶的齊全,徐長生還找到了一個求生哨和一些熒光棒,令狐狩在那些研究人員住的地方找到了一些興奮劑和指北針,又去其他艙裡麵找到了溫度計和海拔表。徐長生給令狐狩的周身噴好了驅蚊水,之後又往自己的身上灑了一些。令狐狩雖說焦慮但還沒失了理智,當下也提醒徐長生將褲管綁緊了,畢竟是叢林,如果有草蜱子鑽進去就不能善了了。徐長生在船上並沒有找到像樣的開路工具,畢竟這是客輪又比不得捕魚船,搜索了半天也隻找到了幾把魚鉤子。他不認識魚鉤的品種,但是裡麵有一種他還是認識的,正是當初鄒先生使用的挪威鉤。鄒先生當時說過這種鉤子是高碳鋼材料,估計質量上應該不成問題,徐長生左右沒什麼見識,姑且也就帶在了身上。二人進了叢林。叢林裡麵的情況明顯比外表看上去野蠻的多,令狐狩依舊是那身破破爛爛的運動服,徐長生就更不用提了,現在身上的衣服都快成行為藝術品了。更加讓徐長生沒有料到的是,這裡麵的雜草竟大多是蕨類植物,有很多都生長著細密的倒牙刺。挪威鉤到底是用來釣魚的,對這種純素食的青菜不大感冒,割來割去反倒是搞得一身鮮血淋漓。徐長生顧不得去抱怨身上的血口子,草率用消毒水噴了一下就繼續前進了,他心裡發苦也著實沒什麼辦法,因為前麵令狐狩的狀況境遇比他還要慘,但是這個男人卻沒有發出一句抱怨。這裡是北溫帶,因而叢林和熱帶雨林是有著很大的差彆的。如果是熱帶雨林的話,情況會比現在更加讓人煎熬,而且北溫帶的叢林裡麵也不會有熱帶雨林裡的凶殘物種,說起來不管是北歐地區的冷針葉林還是熱帶雨林的發達植被,都不是亞洲的叢林可以相較媲美的。但是這麼說不代表這林子裡沒有野獸,徐長生咬著牙關死撐著往前走,腳下全是黏膩的棕壤。這片森林都是落葉闊葉林,有不少的白樺,越往裡麵走土壤的顏色就愈發濃鬱,漸漸的成為了暗棕色澤。徐長生之前在書裡讀到過,北溫帶的叢林都溫順的像個姑娘。但現實情況是,身上的衣服依舊經受不住密布散亂的荊棘摧殘,徐長生如今和令狐狩都快坦誠相待了,一時間心裡麵嘀咕個不停,在他的價值觀構架裡麵,這個溫順的姑娘已經變成了一個守寡多年的怨婦了。“等等。”前麵的令狐狩突然停了下來,徐長生擔心他的身體吃不消,忙上前探視了一番,卻發現令狐狩正在仔細觀察著地上的散碎葉片,手掌撐開像法醫鑒定一般進行著某種測量計算。徐長生也裝著樣子打量了一下前路,發覺確實有被人踩踏過的痕跡,沿途的樹枝和碎葉分布得不大均勻,但是具體的情況他就說不明白了,因而也不吵嚷安靜等待著福爾摩狐的推理偵破。“腳印很雜亂,但是沒有返回的跡象,穿的都是登山靴,應該是統一編製的組織。”令狐狩看了半晌開口,一邊推理一邊自我否定著:“不大對勁,按理說不應該有腳印出現在這裡的......”“什麼意思?”徐長生四下打量了一番,依舊是渾渾噩噩不明白他的意思。“如果是行動嚴密的組織,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在間諜行動和軍事遊擊裡麵這是大忌。”令狐狩說的很認真,徐長生聽到這話似乎也明白了不少。“令狐,會不會是那些鬼麵人?他們有可能也是用這種方法來的這裡,而且他們是統一編製,再者說快艇質量小肯定會比我們開動得快,他們也恰巧是先離開的。”徐長生也說出了自己的推斷,但是很明顯僅僅憑借著腳印是看不出什麼端倪的。“不管是不是他們,我總是覺得這些腳印突兀出現有些不大正常,你看看我們來時的路,很明顯就隻有我們兩個人的腳印,這說明他們之前一直在很謹慎的行進,一邊前進一邊注意著消除自己的足跡。”令狐狩推理道。徐長生朝著來路看了一眼,順著令狐狩的思維模式說了下去:“也就是說,他們一路上都在注意隱蔽自己,我們剛才從海邊登陸也沒發現有人踏足的跡象,這也說明了這一點,但是到了這裡之後他們不再隱藏足跡,而且行蹤非常的雜亂無章,這就說明他們肯定是出了什麼問題了!”徐長生說完這話心裡有些不安,搭眼四顧了半晌,但依舊沒發現有什麼讓人恐慌的地方。他們究竟在慌亂什麼呢?徐長生忽然想起那些海上幻象,馬上開口問令狐狩:“令狐,你說會不會是那些幻象野人乾的,或者說這足跡就是他們踩出來的?”“不大可能,畢竟你也見到了野人不會穿鞋子,不可能有這種腳印,再者說如果是那些野人做的話,這裡應當有野人的足跡才對,但是很顯然這裡隻有一種類型的踩踏痕跡。”令狐狩冷靜的分析道。徐長生和他又商議了半晌,二人還是決定繼續前進,畢竟現在什麼都沒有遇到,沒有理由停滯不前。“有些不對勁。”又走了一會,令狐狩突然又停下不走了。徐長生心裡有些發毛,忙問他又想到了什麼,令狐狩卻悵然若失地搖了搖頭,這下子反倒是搞得徐長生更加頭大如鬥。“我也說不明白,就是覺得這森林有古怪,但是說不出來哪裡古怪......”令狐狩生性多疑,和鄒先生一般喜好猜忌,因而這也算是家常便飯了。徐長生跟他這麼些日子也習慣了起來,姑且也就沒有過多埋怨。“就是古怪,越走越覺著不舒服......”令狐狩又想了半晌,忽然雙手一拍好似是想通了什麼,徐長生被他這突兀的反應嚇了一跳,但是更加讓他驚懼的,是令狐狩那張愈發慘白的臉。“我明白了......”令狐狩站在五步之外有些木然,神情恍惚似乎有些不大相信自己想到的推測。徐長生怕他中邪了,忙上去推搡了幾下。令狐狩被他這麼一驚擾斷了思路,但是他依舊沒有去看徐長生,反而是慌張地四處亂跑起來,而且一邊跑一邊開始瘋狂親吻四周的大樹樹皮!徐長生被他這種瘋狂舉動徹底嚇傻了,他不明白好端端一個人為什麼要和這麼多大樹接吻!令狐狩的速度很快,徐長生怕他把自己丟在這裡,也顧不得腿上的劃傷跳著腳跟了上去,一時間兩個人在森林裡兔起鶴落,一個親吻大樹一個齜牙咧嘴疼得直叫喚。令狐狩一直親吻了五六十棵大樹,直到嘴皮子都磨出血才戀戀不舍地停了下來。徐長生呼哧帶喘從後麵跑過來,發現令狐狩似乎意猶未儘般還在發著呆,剛想上前和他搭話,卻發現他又發瘋似的開始爬起了樹!這下子徐長生徹底看傻了,他實在是想不明白,這麼豐神俊朗的冰山帥哥為什麼這麼不在乎自己的身子,像個大馬猴子一般上躥下跳的,還在每棵樹冠上輾轉騰挪!雖說他的身法在之前下麒麟鬼窟時已經領略過了,但是眼下這種近乎癲狂的場景還真是讓人哭笑不得。徐長生無奈地咬緊牙關,緊了緊身上的背包衝了上去,又跟著令狐狩瞎跑了一段路程。雙腿已經沒有完好的肌膚了,令狐狩還是不停在樹冠上跳躍攀緣。忽然,令狐狩鑽進了一個碩大茂密的樹冠裡,徹徹底底的失去了蹤跡!徐長生最擔心的就是他把自己給拋下不管,當下什麼都顧不得了,玩命的衝樹冠上大吼大叫。他不是沒有想過上樹去找,實在是他已經斷了一隻胳膊,走路都費勁更加彆說這種技術活兒了。“噗呲————”就在此刻,樹上麵突兀傳出一聲樹枝折斷的脆響。徐長生仰頭看去,卻發覺一個巨大的黑色影子正朝著自己罩下來!他一點防備都沒有,直接被這個黑色影子坐到了臉盤上,剛想說自己太晦氣了,但是接觸的感覺滑膩膩的,似乎根本不像是人類!這種不清不楚的情況最讓人心底發寒,他慌張地想要把臉上的東西拿下來,卻發現這玩意兒竟然全是吸盤類的觸角!徐長生整張臉都給揪成了海膽皮,像刺蝟一樣滿是凸起。他越來越心慌,忽然想起從船上撿來的打火機,忙掏出來對準了臉上的怪物點燃,一時間效果拔群,這個滑膩膩的大家夥總算是結束了對自己的熊抱。徐長生這才有精力去瞧看一下這東西,誰成想眼睛剛一探視,立即便徹底懵逼!徐長生這次並不是因為恐懼,當然這種因素也有,更多的是不解和疑惑,甚至是匪夷所思!因為,在他麵前的東西,竟然是深海裡麵的巨型章魚!徐長生怎麼想也想不通,為什麼在森林裡會有活的巨型章魚,但是更加讓他糾結震撼的事情是章魚的頭顱——在這隻碩大章魚的身上,竟然穿戴著一條型號碩大的粉紅色碎花褲衩子。褲衩子上麵的卡通圖案正在不斷地隨著觸角蠕動,好似一個動態的玩偶在衝著自己竊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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