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占天神算嗎?
桑多無聲地瞪視著鏡姑。
鏡姑原本不知道這團飛火流星來曆,畢竟卜算能看到的東西是有限的,知道這玩意是從十萬大山來的,會落在雲武城,還砸中了巫錦城,這已經很了不得了。
更多的細節不是占天門修士不想看,而是天道很吝嗇,就給這麼一點。
破碎不完整的畫麵,沒有前因後果的片段……於是就出現了這種“現實”與“預見”完全不符的情況。
鏡姑隻尷尬了很短暫的時間,就恢複了。
沒事,占天門修士什麼情況都會遇到,這算什麼?
再說,壞事變好事,總比好事變壞事強。
占天門修士看到好事,通常不會急著告訴彆人,萬一不是呢?但遇上了災厄,那肯定要及時喊出來,不然自己也遭殃啊,所以占天門修士在傳聞裡就跟報喪的烏鴉一樣,遭人嫌棄。
鏡姑乾咳一聲:“既然無事,老身這就走了,這軀殼不能外出太久,否則容易損壞。”
“你!”
桑多氣得跳腳。
回頭一看,魔焰勢頭更猛,已經把整座石塔吞沒,看架勢似乎還要往四麵八方蔓延。
巫儺們大驚失色,這可不行,雲武城可經不起魔焰再燒一回。
之前抵禦鬼軍的時候,巫儺們有計劃地使用了魔焰陷阱,城區的損毀是有限的,而且這幾年都修回來了,現在這種陣仗怨魂看了都怕。
“轉移魔焰,快——”
桑多手忙腳亂地撲過去,用巫錦城曾經教過巫儺的法術,費勁地引導著這些狂暴的魔焰,阻止它們進一步擴散。
同時桑多也滿心迷惑,嶽棠究竟去十萬大山做了什麼?怎麼會帶著鋪天蓋地的魔焰回來?難道在外麵遇到了另外一個可以操縱魔焰的墮魔修士,然後搶走了對方的所有魔焰?
儘管這猜測很荒謬,不過放在嶽棠身上的話……並非不可能。
畢竟地府走過一遭,桑多覺得,什麼離譜的事都有可能發生。
桑多想不到真相,主要是除了巫錦城,沒有人能控製這樣規模的魔焰。
嶽棠?嶽先生本領了得,卻也隻是不懼魔焰,跟魔還是不一樣的。
“快讓開。”
巫儺們急忙驅趕著符修。
青山派修士一臉茫然,怎麼,剛才從天而降的那個大火團不是巫錦城?
隨即他們大驚,雲武城這是來了外敵?
“不,是嶽先生回來了……十萬大山那邊的麻煩,可能比我們最初想的還要嚴重。”
桑多正焦頭爛額,忽然感到周身一輕,灼熱的炙燒感儘退。
隻見在雲武城裡肆虐的魔焰化為十幾股焰流,從上至下纏繞著石塔,徐徐盤旋。
儘管焰流末尾時不時爆開,在半空中猶如被鎖鏈卡住脖頸的猛獸,狂暴之性分毫不減,不過雲武城被魔焰吞噬的危機解除了。
應該是首領出手了,桑多鬆了口氣。
不過,望著這座被魔焰環繞的石塔,巫儺們還是決定先撤再說。
巫儺用眼神示意符修:你能進去問個究竟嗎?反正我們不能,我勸你們也彆試。
青鬆派修士:……
他們不傻。
***
唯一有機會知道前因後果的人,隻能是巫錦城。
雖然這個聽取詳情的過程有點古怪。
巫錦城默默地看著四周狂亂翻卷的魔焰,又看坐在自己麵前的嶽棠。
……隻能說,這處境,絕不可能有人偷聽他們在談什麼。
人全都被魔焰嚇跑了。
不過巫錦城也沒想做什麼。
這裡可不是歸墟。
巫錦城不敢肯定,他要是跟嶽棠神魂雙修或者直接雙修,會發生什麼異狀,比如雲武城還在不在,雲武城上空會不會出現天劫雷雲等等。
巫錦城確定嶽棠不想嘗試。
所以兩人對視時,還是有那麼一分莫名的慌亂。
嶽棠是迅速從巫錦城身上爬起來,急忙遠離的。
——他不怕巫錦城誤會,他怕魔焰誤會,非要折騰。
反正魔焰的不講理與不受控,嶽棠已經深刻領教了。
嶽棠移開目光,努力不去看巫錦城。
“那妖尊不簡單。”嶽棠乾咳一聲,示意自己要談正事。
巫錦城隻是微微抬眼,不言不動。
他這副儘力壓製魔焰的模樣,讓嶽棠感到有一點愧疚,畢竟麻煩是自己帶回來的,巫錦城此番沒有前往十萬大山,正是需要穩定雙修後忽然攀升的修為,結果這邊還沒解決,自己又帶回來了這麼多魔焰。
估計接下來的十天,巫錦城都無法離開雲武城石塔一步。
呃,嶽棠忽然想到了某些話本,書生熬夜苦讀,狐妖與女鬼提燈而來,求一夕歡愉,旁人見到廂房窗戶透出的異狀,驚駭退避不敢接近,唯獨書生深受其惑,欲吞心智,不知危險。
最後因為狐火陰氣之故,導致書生元氣大傷臥床半旬不起……
嶽棠按住額頭,阻止自己繼續心猿意馬,思緒跑出萬裡之遙。
不過,跟這種莫名其妙出現在腦海裡的豔|情話本相比,那飛火流星從天而降的尷尬……好像不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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