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 歎為觀止 天道糊弄學了解一下(1 / 1)

鬱岧嶢什麼都沒感覺到,但是他眼睛不瞎。

楊通玄的眼神與表情他儘收眼底,加上不知何時出現在嶽棠身邊的巫錦城,還有兩人之間看似隱蔽但隻要有心留意就不可能忽略的動作……

饒是鬱岧嶢,也忍不住扶額。

很好,他知道桃花劫是怎麼回事了。

雖說跟南疆勢力接觸時間不長,但是一來鬱岧嶢相信自己師父看人的眼光,第二他也相信自己的眼光,所以巫錦城與嶽棠都不是胡作妄為牽連無辜的人。

什麼桃花劫,無非就是吃醋犯念,世間常有之事,蓋因其人神通廣大,一念之差也有極大的影響罷了。

不過,修士困於情劫,確實會有些麻煩。

鬱岧嶢不像彆的修士那樣聞情劫變色,恨不得馬上離巫錦城與嶽棠三丈遠。

鬱岧嶢久在人間,擁有多次輪回的記憶,見慣了愛恨情仇,以他之見,所謂的修真界情劫,其實考驗的還是道心。

一個修士為情|愛動搖了向道之心,就是硬生生地在求道途中添了一條原本沒有的欲求,而這份欲求又關聯到另外一個人。

隻要這份欲求始終不變,那也不算什麼。

可是欲求會在得到之後轉淡,會忽然就不需要了,這都是當初無法預料的。

重新從道心裡麵把這部分挖出來,扔掉,自然會元氣大傷。

這還是僅僅是自己變心,沒有涉及他人。

倘若那個他人,沒有那麼認真,沒在道心裡放入這個欲求呢?

——他人隨時能抽身而退,自己卻深陷其中,這情,想不成劫都難。

即使兩人是同等的,都在道心裡加入了這份非對方不可的欲求,還是很難。

修士的秉持道心,簡單的說,就是行事無愧己心。

一個人想要一生無愧於心,這已經很不容易了,現在還多了一個不定因素,簡直是難上加難。因為這等於要求不是自己的另一人,所作所為也要對得起自己的道心。

比如一個楚州修士是不會輕易背叛師門的,對宗門乃至楚州修真界同輩的情義都是他道心的一部分,可是一個林州修士就沒有這層顧忌,林州修士的道心裡就不存在同門情義這回事,若是這兩人被情劫拴在一起,縱然情投意合兩心堅定,天長日久也必定會因瑣事生隙。

塵世之中的夫妻,還能各退一步,互相遷就容忍。

修士的道心可容不得分毫背意,若是對方做了自己不能容忍之事,是無法視而不見的。

於是輕則修為衰退,重則心魔纏身。

能舍情割愛,忍痛剮離,分道揚鑣,從此老死不相往來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這還沒算那些由愛生恨,大打出手的怨侶呢!

所以情劫就相當於兩個修士忽然要在本身之道外,硬生生多加了一門兩人共修的道法,沒有具體的修煉法門,更沒有訣竅可言,道法隨時還可能反噬,自己潛心修煉沒用,還要對方也潛心修煉,即使雙方都一心一意,仍有極大的可能失敗……怎麼看,都是傻子才會一頭栽進去的大坑。

然而情劫要來,人是不能自主的。

否則怎麼叫劫數呢?

如今猛然獲知,嶽棠與巫錦城也應了情劫,鬱岧嶢立刻在心裡盤算起來,他自認這事他比周宗主懂得多。

——修真界渡情劫成功可能性最高的,就是同門師兄弟姐妹,自小一起長大的更好,再退一步可以是兩個交好的宗門弟子。

據說還有兩個專門坑蒙拐騙的散修,兩個無惡不作的邪修……

所以答案很明顯,隻要兩人“道”本來就接近,那就很容易渡過情劫。

鬱岧嶢看著一個渾身煞氣的墮魔劍修,一個氣質似朗月清風的隱士,頓時陷入了沉默。

這,道魔不兩立啊!

鬱岧嶢眉峰疊起。

魔心噬道,巫錦城這邊沒什麼難處。

可是嶽棠就不一樣了,鬱岧嶢差點想問嶽棠,這份欲求嶽棠是怎麼放得進道心的?嶽棠修的又是什麼道,這麼來者不拒……這麼包容萬象的嗎?

連魔都能接受?

這可不是調侃,隻看嶽棠可以毫不避諱地碰觸巫錦城,就知道他真的沒有受到魔氣影響,亦或者魔氣無法對嶽棠產生影響。

鬱岧嶢無可奈何地跳過了這一步,就假設嶽棠的道心非同一般吧!

接下來……

他們兩個應該是誌同道合吧?

南疆巫儺在正統修士眼裡算是旁門左道,甚至可以被歸類為妖邪魔祟,但是嶽棠能毫無芥蒂地假扮南疆屍仙,帶著巫儺一起去地獄拐帶亡魂,還請他去秘境盜取屍傀,顯然沒有修真界的偏見。

世間有幾人,可以念頭通達,不拘世間禮法不執俗見,超然物外呢?

再看巫錦城,雖然是魔,但作為劍修寧可墮魔也要殺神造反,亦是蔑視塵世,心中無畏無懼之輩。

唔,仔細一想還挺相合。

沒準這情劫能渡呢?

如若不能……那就是有人挑撥!說些不該說的話,擾人道心!

鬱岧嶢神情不善地望向楊通玄。

他已動了殺念。

楊通玄即刻感知到了,他急忙掐算,情急之下顧不上說那些玄之又玄的詞了,索性直接傳音給鬱岧嶢等人:“諸位,這桃花劫並非命定之劫,蓋因情劫已渡,縱有餘波牽扯他人,也僅是一時擾亂……跟之前的卦象截然不同啊!”

拎著楊通玄的周宗主一愣,緩緩扭頭看嶽棠。

按著劍柄的鬱岧嶢同樣愣住,望向巫錦城,表情跟周宗主如出一撤。

就是那種“你們是怎麼不聲不響做了這件大事”的震驚裡混合著敬佩的複雜表情。

畢竟,要渡過情劫,基本條件是雙修啊!

——你們一道一魔是怎麼做到的?啥時候乾的啊?

——而且都成了,為何不說,害得我們費勁擔心?

“師父?”鬱岧嶢動了動唇,再度詢問,周宗主在南疆的時間比他長,肯定有所發現吧?

周宗主果然解釋了,用的也是傳音:“他們在地府渡的情劫。”

“地……”

鬱岧嶢大驚。

什麼叫膽大包天,做他人不敢做的事啊?吾輩當如是也!

果然不愧是吾輩劍修……跟劍修的道侶。

然而傳音這事,隻要神識厲害,距離又足夠接近,是能截獲的。

嶽棠:“……”

今天的黃曆是不是寫著諸事不宜?

這臉麵,是徹底救不回來了。

嶽棠氣得扔下巫錦城的手,怒視楊通玄。

楊通玄正想說話,忽然感到頭上一涼,隻見魔氣竟然透過了周天神劍的劍風屏障,削去了乞丐的所有頭發,還在他的脖頸留下一道淺淺的紅痕。

再深半分,這軀體就一命嗚呼了。

楊通玄捂著脖子用真元治愈傷口,否則單是流血,也得喪命。

彆看隻有不起眼的紅痕,但是它會瞬間崩裂,到了那時再救,就得耗費數倍的真元,楊通玄的神魂真元可是用一點少一點,經不起浪費。

“周宗主,恕我失禮。”

巫錦城收劍,他的魔劍並沒有拔|出,這一劍其實是帶著鞘出手的,但魔氣依舊銳不可當。

周宗主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劍風屏障,隨口說:“無事,倒是巫道友的修為又有精進,可喜可賀。”

這時黑龍敖汾才後知後覺地驚叫:“你們在說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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