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疆發現了什麼?又在懷疑什麼?
如果是嶽棠的秘密暴露,他為什麼選擇暫時放過?
莫非他沒發現預言之人,隻是特彆在意七峰舟,所以沒抓到“真凶”之前,連路過的螞蟻都要蓋個印戳?
巫錦城的思緒不停翻騰。
他能感覺到嶽棠也跟他一樣,警惕又冷靜地分析著。
在玄疆的神力籠罩範圍內,所有人都會陷入時間停滯的狀態,這意味著玄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什麼,玄疆來之前會有預兆?就是那種可以把烏玄凍成冰坨子的刺骨寒意?
那純粹是個幌子!騙得了彆人,騙不過嶽棠與巫錦城。
試想,玄疆既然能控製住寒意不傷人,自然也能把那股寒意收了。
冬令之神是有意用“寒氣”來做提醒的。
不僅可以提安撫人心,減少彆人的對他來無影去無蹤習慣的懼怕,還能誤導敵人,以為玄疆每次現身必然伴隨著這股刺骨寒意。
沒了寒意,失去意識的時候,身體外麵就不再會結一層厚厚的冰殼。
事先沒感覺到寒意,蘇醒後沒發現冰殼,哪怕發現自己失去了意識,你能肯定地說是冬令之神來過了嗎?畢竟還有可能是某種靈氣風暴的衝擊、某件法寶的影響、某位天神的法術……鐵板釘釘地一口指認玄疆,旁人恐怕不信。
這還隻是路過,要是玄疆擄了人呢?殺人呢?
沒有冰渣子,沒有痕跡,你說誰乾的?
隻怕連倒黴鬼本人,第一個懷疑的都不是玄疆。
是,冬令之神地位尊崇,不在乎彆人的看法,但這樣乾顯然可以省掉很多麻煩,符合玄疆目前表現出來的、不喜與人往來的古怪性情。
更關鍵的是,它確實可以保護玄疆。
因為停滯時間的神通不是無敵的,嶽棠沒有辦法對付,不代表天庭也沒有。不然燭陰大神怎會失敗,怎麼身死的呢?無論克製這種停滯神通的是法寶,還是天道的某種敕封之力,隻要敵人有了準備,玄疆的勝算就會下降。
寒氣就是玄疆的偽裝,這個混淆認知的手段,並不複雜,卻很高明。
嶽棠篤定地想,換了他是玄疆,他也這麼乾。
話說回來,這位冬令之神確實跟先前所遇的神將星君不一樣。
這個掌握主動、默默坑人……深藏不露的隱士作風,怎麼這麼眼熟呢?
噢,這不就是我嗎?嶽棠恍然大悟。
糟糕。
玄疆的危險程度還要再上升一個台階!
嶽棠一頓,隨即生出幾l分怪異情緒,總覺得哪裡不太對,他好像在吹自己?
反正絕不能有僥幸心理,要做最壞的打算。
***
“什麼?”
泊道人震驚地看嶽棠。
經曆了一場有驚無險的意外,大家拍拍身上的冰粒子,匆忙上路。
好
不容易跑到了十萬裡之外,這距離應該不會被戰火波及,泊道人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看到嶽棠抬手一指,說要把那個被玄疆相中的小仙帶走。
帶到哪兒L去?
難道要殺了?
“這……這不好吧?會惹怒玄疆的。”
泊道人苦口婆心地提醒。
他知道,留下旋龜,可能會有危險。
玄疆或者玄疆的侍仙,隨時都有可能出現,接走旋龜。
來人要是發現他們違抗命令,臨陣脫逃,這事確實不好收場。
現在嶽棠主動站出來說,要單獨帶著旋龜離開,泊道人其實是鬆了口氣的,他們安全了,符道師也安全了。
隨即,泊道人就緊張起來,解決麻煩的最快方法,不就是殺人嗎?
七重天殺人不難,打暈了,扔進靈氣風暴即可。
這可使不得。
泊道人雖然不跟七重天叛軍一條心,但也不想跟叛軍作對。
沒什麼原因,抗不過呀,還要在叛軍庇護下過活呢。
叛軍與天庭的對峙持續一天,他們就能在七重天過一日,雖說這日子也不怎麼樣,但要對比啊,跟受天庭壓迫,毫無出頭之時的情況相比,那真是好上太多了。
七重天不能倒、叛軍不能敗,玄疆就更不能得罪了。
“這位……”
泊道人不認識旋龜,隻能看出旋龜身上的傷勢,很明顯是剝離原有神力造成的,借用的神力種子隻充當了一次七重天的單程傳送法陣就歇菜了。
這樣的仙人在七重天隻多不少,有些最後尋覓到了機緣,大部分隻能悄無聲息地死去。
所以看到旋龜身上有玄疆的神力印記,泊道人由衷地為這位陌生的小仙高興。
再一看,靈氣屬性似乎也相合,這可真是太好了。
至於玄疆為什麼沒把旋龜帶走,泊道人可不像嶽棠,他認為答案很明顯。
——打仗呢!天庭大軍忽然來犯,玄疆被迫離開七峰舟,怎麼看都像是有急事,顧不上這麼個小仙,留個印記,等有空了再遣人來接。
可你把人殺了算怎麼回事?
“是玄疆看上這位仙友的,也不是他的錯嘛,何必要下手?大家也算患難與共,結個善緣。”泊道人磕磕巴巴地勸。
嶽棠沒想到泊道人這般心性,既高興,又忍不住跟巫錦城嘀咕:“我在他眼裡,就這麼冷漠無情?”
明明隻說帶走,沒提殺人滅口啊。
巫錦城沉默一陣,然後說:“可能是我的緣故。”
“……”
符節講道之時,巫錦城用這具身體的時間更多。
這算什麼,劍修的威懾力嗎?
嶽棠腹誹,麵上不露端倪,冷聲說:“此人到了玄疆那裡會說什麼,我也無法控製。如此一來,符道師怎麼辦?”
泊道人張口結舌,先看憨傻的穿山甲,又看旋龜,震驚地想,怎麼你們不是一路的嗎?
嶽棠緩緩搖頭。()
泊道人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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