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沈裕修長的手托著容錦的手腕,輕輕撫過,幾乎叫人生出種“珍而重之”的錯覺。但那雙眼卻是冷的,於燈火之下泛著寒芒。
容錦知道,她在沈裕心中沒什麼分量。
與其說沈裕在意她的傷,不如說,沈裕更在意秦瞻的冒犯。
哪怕她與沈裕之間並無情分,可在眾人眼中並非如此,她是沈裕看中了、專程養在彆院的人。
秦瞻的所作所為,顯然是越了界。
她未曾瞞下此事,而是攤開在沈裕麵前,不是賭他是否在意自己,而是賭他是否能容忍秦瞻。
如今看來,她應該是賭對了。
容錦見好就收,並未就此事再費口舌,抽回手,輕聲道:“不妨事的。”
沈裕輕輕撚著手指:“今日陪你出門的是誰?”
“是舒蘭,”容錦下意識答了,見沈裕麵色不豫,隨即又解釋道,“今日之事怪不著她,畢竟世子的身份擺在那裡……”
舒蘭是彆院的丫鬟,平時伺候飲食起居也算得當,隻是她畢竟沒見過什麼世麵,聽著清和侯府的名頭便先愣了。
何況那種情形之下,她確實也做不了什麼。
沈裕瞥了容錦一眼,見她立時噤聲,稍稍放緩語氣:“我沒說要罰她,你著什麼急?
容錦咬著唇,垂下眼睫。
沈裕知她猶豫什麼,轉而問道:“怎麼想起去邀月樓?府中飯菜不合口味?”
“不是,”容錦搖了搖頭,“是小綺惦記邀月樓那道鬆鼠桂魚許多年,忽而想起來,央我帶她去嘗嘗。”
隻可惜被秦瞻攪和,容綺沒嘗著菜,她也沒去成繡坊。
沈裕忙了一整日,正午也沒正經吃飯,隻略用了兩塊糕點,聽她這麼一提倒是起了些興致。
敲了敲車廂,吩咐成英往邀月樓去。
華燈初上,邀月樓請了京中近來聲名鵲起的舞妓來獻藝,引得賓客滿堂,比晌午還要熱鬨不少。
沈裕才踏進大堂,聽著陣陣喝彩,不由得皺起眉。
成英見此,立時找掌櫃要了最僻靜的一處廂房。
容錦隔著人群看了眼,隻覺著那戴著麵紗的舞姬仿佛有幾分眼熟,隨著沈裕上樓時,又忍不住低頭多看了幾眼。
“愣什麼?”
他語氣中帶了些不耐煩,容錦一凜,收回目光,快步跟了上去。
直到廂房房門緊緊合上,將歌舞聲、人聲隔絕在外,沈裕依舊有些後悔因容錦幾句話來了此處。他按了按眉心:“若是飯菜不好,你就等著……”
容錦倒茶的手微微停頓,黑白分明的眼眸看過來,滿是不解,倒叫沈裕噎了下——
此事確實怪不到容錦身上,她如實講了白日的事,半個字沒多說,是他自己要來的。
好在酒樓知道這邊廂房來了位貴客,格外殷勤,酒菜都上得很快,倒是沒叫他們等候太久。
各
色招牌菜擺了滿桌,正中央則是那道容錦提過的鬆鼠桂魚,琥珀色的糖汁泛著晶瑩的光澤,賣相極好。
容錦稍稍綰起衣袖,如往常一般,為沈裕添菜。
沈裕這回卻並沒要她伺候,隨口吩咐:“坐下吧。”
容錦依言在他身旁坐了,陪著用飯。
邀月樓的菜色在平頭百姓看來算是難得,但無論手藝還是食材,都比不得彆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