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東鄉侯府出來,暗衛再一次盯著侯府大門出神。
盯的東鄉侯府的小廝都懷疑自家大門上是不是有什麼奇特之處。
小廝哪裡猜到暗衛是在琢磨下回再讓他送東西來。
他決定放下就跑了。
惹不起啊。
看著手裡的藥單,暗衛腦殼一陣陣抽疼。
東鄉侯府他惹不起,大少奶奶他一樣也惹不起啊。
但願大少奶奶看到這藥單,能心平氣和。
騎上馬背,暗衛歎息一聲,轉身離開。
暗衛去了鬨街,蘇錦讓他送完藥材,再買一點藥材回來。
進了藥鋪,暗衛把單子遞給小夥計抓藥。
那邊一夥計過來,搭著櫃台笑的前俯後仰。
抓藥的夥計稱好藥材,隨口問道,“你去送藥,怎麼笑成這樣回來?”
小夥計捂著笑疼的肚子道,“你不知道,前麵寶盛齋有多熱鬨,裡麵擺了鎮國公府大少爺兩幅畫,其中一幅黑不溜秋的,不少人擠進去看……。”
暗衛臉抽抽。
抓藥的夥計不知道他就是謝景宸的暗衛,道,“誰啊,這麼大膽,敢畫鎮國公府大少爺黑乎乎的樣子?”
“聽說是南安郡王送去裝裱的,”小夥計回道。
“有多黑?”
“要不是旁邊有一幅畫做對照,我是沒認出來那是鎮國公府大少爺。”
“把藥包好,我一會兒回來取。”
丟下這一句,暗衛抬腳就走。
寶盛齋,前所未有的熱鬨。
暗衛費了好大力氣才擠進屋。
畫就掛在牆上,底下圍著一堆看熱鬨的,個個笑的直不起腰來。
暗衛一臉黑線的走上前,要將畫取下來。
掌櫃的忙上前阻攔。
暗衛不虞道,“這畫上的是我家大少爺!”
“可這畫是南安郡王和靖國侯世子他們送來裝裱的,除非他們派人來,否則我不能讓你把畫帶走,”掌櫃道。
“誰允許你們把畫掛在牆上供人取樂的?!”暗衛眼神冰冷。
“南安郡王幾個都同意,”掌櫃的道。
“……。”
暗衛要拿畫,掌櫃的不同意,其他人也不同意。
暗衛也不能硬搶,隻好硬著頭皮出了寶盛齋,去天香樓外的茶攤找南安郡王幾個。
茶攤沒人。
暗衛問小廝,“南安郡王幾個呢?”
“在醉仙樓等著吃豬大腸,”小廝回道。
“……。”
暗衛渾身無力,趕去醉仙樓。
芙蓉間。
楚舜、南安郡王、北寧侯世子還要定國公府大少爺幾個等的不耐煩。
想嘗嘗豬大腸的味道怎麼就那麼麻煩,都乾坐了兩刻鐘了。
門吱嘎一聲推開,楚舜精神抖擻,道,“豬大腸來了!”
推門進屋的暗衛,“……。”
楚舜見是他,有點失望,坐正了道,“找我們有事啊?”
“可是大嫂有什麼吩咐?”北寧侯世子問道。
“我是為寶盛齋的畫像來的,”暗衛道。
“彆急,三天後我們就把畫像送鎮國公府去,”南安郡王道。
三天後?
暗衛一臉黑線,“郡王爺打算那畫像在寶盛齋掛三天?”
爺知道了,會揍死你們的。
楚舜走到暗衛身邊道,“寶盛齋答應我們掛三天,以後我們裝裱畫,一律免費,多好的事。”
暗衛,“……。”
靖國侯世子,你一年裝裱幾幅畫?
裝裱畫也用不著多少錢。
他家大少爺的名聲就這麼不值錢麼?
北寧侯世子走過來,語重心長道,“錢還是其次,更重要的是為了你家大少爺好,等大家接受了他黑的泛光的樣子,回頭他出來逛街,大家習以為常,也就不會引起街頭動蕩了,這也算是一舉兩得的好事了。”
暗衛,“……。”
暗衛無話可說。
門沒關,有腳步聲傳來。
但最先進來的還是一股香味。
很特彆。
難以形容。
“直覺告訴我,這就是豬大腸的味道,”南安郡王道。
小廝端著托盤進來,笑道,“郡王爺的鼻子真靈。”
等了半天,豬大腸總算做好了端上來了。
與豬大腸一起的還有幾樣小菜。
一端上桌,幾人就一齊伸了筷子。
又在挨到豬大腸的時候,齊齊停了下來。
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互相謙讓。
暗衛看不過眼,輕咳了一聲,
幾人望向他。
“你家大少爺吃豬大腸了嗎?”四人異口同聲。
“……。”
“吃了。”
話音未落,楚舜就夾起塊豬大腸塞進嘴裡,其他人也不落後。
“好吃,”楚舜讚歎道。
“的確是不錯,”南安郡王道。
“肥中帶瘦,鮮嫩可口,”北寧侯世子道。
“煮得恰到好處,細嫩綿軟,鮮中帶著辣,香中裹著甜,回味無窮,”定國公府大少爺道。
“……。”
不想說話的暗衛,扶著額頭離開。
沉香軒後院。
竹屋頂上,杏兒在認真的擦洗鳥屎。
屋內,謝景宸在看書。
杏兒爬過的地方,灰塵撲簌簌往下掉。
眼看著就要遭殃了,謝景宸拿起手中的書,出了門。
另一邊竹屋內。
蘇錦在調製藥丸。
謝景宸走進去,在書桌旁坐下。
蘇錦見了道,“怎麼來我這裡讀書,我搗藥很吵。”
“我的竹屋掉灰,”謝景宸道。
“……。”
說完,謝景宸信手翻了一頁,讀的認真。
外麵,暗衛拎著一大包袱進來,蘇錦道,“怎麼去這麼久?”
“找南安郡王他們耽誤了些時間,”暗衛回道。
暗衛把包袱放下,把藥單遞給蘇錦。
蘇錦看了兩眼道,“這是什麼?”
“這是東鄉侯府要的藥,”暗衛回道。
“這麼多?”蘇錦嘴角抽搐。
“這不算什麼了,東鄉侯府還想把調製祛淤青藥的大夫請進府,”暗衛回道。
“……。”
蘇錦腦殼漲疼,“隻有藥單,沒有彆的了吧?”
暗衛想了想道,“東鄉侯希望大少奶奶能以德服人。”
咳咳!
剛把書放下,端起茶盞喝一口的謝景宸嗆著了。
做爹的都做不到以德服人,倒要求女兒以德服人。
蘇錦皺眉,“我不是一直以德服人嗎?”
暗衛,“……。”
謝景宸,“……。”
“我爹怎麼好端端的提起這事?”蘇錦懷疑道。
“你是不是跟我爹告狀了?”蘇錦眼神不善。
“……。”
暗衛看向謝景宸,大少爺,我實在無話可說了,幫幫忙。
謝景宸咳了幾聲道,“和你爹告你的狀,怕是不想活著出東鄉侯府了。”
“這倒也是,”蘇錦道。
“……。”
暗衛幾次望向謝景宸,欲言又止。
謝景宸道,“有話就說。”
暗衛清了清嗓子,把寶盛齋掛的兩幅畫的事稟告謝景宸。
謝景宸臉黑成鍋底。
蘇錦笑的肩膀直抖。
他瞪向蘇錦,“你不是說不是那幅畫嗎?!”
蘇錦一臉無辜,強忍笑意道,“是你的兄弟們坑你的,可不是我。”
謝景宸氣的沒脾氣了。
這事和她有關,但罪魁禍首是楚舜他們。
見謝景宸臉黑的泛光。
蘇錦一臉同情,寬慰他道,“好了,彆生氣了,誰還沒有幾個損友啊,他們高興就好,哈哈哈……。”
蘇錦笑的直不起腰。
謝景宸氣的把書拿起,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