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蘇錦決定進宮撿皇上不要的禦廚。
謝景宸嘴角抽了好幾下,手中的茶沒差點灑了。
這女人說話的時候用詞能不能不要那麼隨意。
那是人。
不是東西。
難道皇上會把禦廚扔出禦書房,她撿起來就帶回府嗎?
不過撿總比打劫好。
丫鬟端了飯菜進屋,蘇錦和謝景宸上桌吃飯。
用了飯後,蘇錦就去了後院,準備藥材給謝景宸藥浴。
屋內,蘇錦坐在書桌前,提筆寫字。
竹屋外,回廊上,杏兒在煎藥。
暗衛過來幫忙。
有一個疑問盤桓在暗衛心頭許久,他忍不住問道,“大少奶奶學醫用了多久?”
“我不知道啊,”杏兒回道。
“……。”
“你不是從小就跟著大少奶奶嗎?”暗衛問道。
“是啊,我都跟了姑娘七年了,”杏兒搖蒲扇道。
“那大少奶奶學醫術你怎麼不知道?”暗衛不解道。
“我就是不知道啊,我從來沒見姑娘看過醫書,”杏兒道。
“……。”
這怎麼可能呢?
丫鬟跟著大少奶奶七年,沒見大少奶奶看過醫書,那大少奶奶一身高超醫術是跟誰學的?
難道大少奶奶八歲之前就會醫術了?
“是大少奶奶不許你告訴彆人的?”暗衛循循善誘。
“沒有,姑娘隻說不要告訴侯爺和夫人他們,沒說不能告訴你和姑爺,”杏兒如實道。
都給姑爺治病了,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但杏兒不明白為什麼不能告訴侯爺他們。
不過姑娘說什麼就是什麼。
杏兒繼續煎藥。
暗衛眉頭擰成麻花。
就衝東鄉侯和夫人對大少奶奶的疼愛,大少奶奶為什麼要隱瞞他們?
剛這樣想,就聽杏兒小聲道,“其實我一直懷疑我家姑娘是不是真的會醫術。”
暗衛,“……。”
這還用懷疑嗎?
“為何懷疑?”暗衛好奇道。
杏兒朝屋內看了一眼,確定蘇錦沒注意,謝景宸也不在。
她才對暗衛道,“我可以告訴你,但你不能告訴姑爺。”
暗衛扶額,“我保證不說。”
杏兒放心道,“我家姑娘沒學過醫術,她給姑爺治病的方法和我們青雲山上鹵豬蹄一模一樣。”
暗衛,“……!!!”
暗衛在風中淩亂。
他實在沒法把大少爺藥浴和青雲山鹵豬蹄放在一起聯想。
但丫鬟說的這麼信誓旦旦,暗衛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好。
他轉身離開。
杏兒看著他走,她想喊他,結果嘴張了張,不知道人家叫什麼。
她都還不知道人家的名字呢。
暗衛去了竹屋。
謝景宸在看書。
暗衛走上前,欲言又止。
謝景宸發現了,信手翻書,問道,“想說什麼直接說。”
暗衛便問道,“大少爺,你泡了這麼久的藥浴,可有效果?”
謝景宸看了他一眼,“怎麼這麼問?”
有沒有效果,不都顯在臉上了嗎?
暗衛能說什麼呢?
他剛和丫鬟保證不告訴大少爺。
但大少奶奶的丫鬟說大少奶奶沒有學過醫術,給大少爺治病是在模仿鹵豬蹄。
暗衛搖頭,“我隻是覺得大少爺泡藥浴太過痛苦。”
“無妨,那點痛苦我能忍受,”謝景宸道。
不打擾謝景宸看書,暗衛去燒水。
隻是剛走過去,杏兒跑過來,問道,“你都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呢。”
“李猜。”
“我猜不出來,”杏兒道。
“我叫李猜。”
“我都說了我猜不出來,你直接告訴我不就行了嗎?”杏兒臭了小臉道。
“……。”
一個名字,有什麼不能直接告訴的,還讓她猜,再叫她猜,她還不樂意知道了!
暗衛心累。
“我姓李,名猜,”暗衛一字一頓道。
“木子李,猜謎的猜。”
“……。”
“你怎麼取這麼個怪名字?”杏兒紅了臉蛋道。
“……。”
他也不想啊。
這不是手氣不好,抓了這麼個名字嗎?
國公爺手下人多,名字不好取,大老爺年輕的時候幫國公爺想了個抓鬮取名的辦法,沿用至今。
他進了國公府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定名字。
兩個木桶。
一個裝著姓,不是百家姓,隻有趙、李、周、王。
一個裝著名,用做名的字就多了,足足上百個。
手氣不好,就給自己取了這個名字。
他最不喜歡的就是向彆人介紹自己叫什麼,好在他是暗衛,向彆人介紹姓名的機會不多。
不過現在,他已經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暗衛了。
“你這個名字不好,我剛剛都生氣了,要是哪天向皇上介紹,指不定皇上會直接砍了你的腦袋,”杏兒道。
“……。”
暗衛哭笑不得。
他不會有機會向皇上介紹自己叫什麼的。
蘇錦走出來,杏兒迎上去道,“姑娘,他的名字叫李猜。”
“我也猜不出來,”蘇錦打趣道。
“……。”
剛剛杏兒和暗衛的對話,蘇錦聽見了。
暗衛麵紅耳赤。
杏兒捂嘴笑道,“他應該要改個名字。”
“叫李青吧?”蘇錦道。
“有暗衛叫這個,”暗衛默道。
“……。”
“狄青呢?”蘇錦道。
暗衛作揖道,“謝大少奶奶賜名。”
這名字賜的忒隨意了點兒。
不過知道暗衛是怎麼取名字的,蘇錦肩膀直抖。
這麼任性的取名,應該取出來不少奇葩名字吧。
如蘇錦所料,的確取出來不少讓人啼笑皆非的名字。
但因為有規定,抓到什麼就叫什麼,不得更改,不然李猜鐵定就不叫李猜了。
嗯。
有可能叫趙猜。
蘇錦笑的腮幫子隱隱做疼。
能想到這麼方便取名的辦法,她倒是好奇謝大老爺是怎樣的妙人了。
想到取名,蘇錦問杏兒道,“青雲山上兄弟多,是怎麼取名的?”
杏兒道,“有名字的就不改名字了,沒名字的話,誰帶上山的就跟誰姓,名字的話,侯爺拿一本書,翻到哪一頁,就在哪一頁挑個字做名字。”
“也這麼隨意?”蘇錦黑線。
“侯爺很認真的,那本書侯爺都快翻爛了。”
“……。”
“可知道是什麼書?”蘇錦問道。
“不知道,書名都翻模糊了,奴婢隻記得大少爺說那是一本兵書,有一回大少爺把書扔了換了一本新的,侯爺把書找了回來,罰大少爺在無字牌位前跪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