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花園內,皇上批閱奏折罰了,出來散散步。
小公公跑上去,和福公公低語了幾句。
福公公啊了一聲,把皇上的眸光吸引了過來。
“出什麼事了?”皇上問道。
福公公笑道,“皇上,東鄉侯府小少爺找到了。”
“這麼快就找到了,”皇上道。
“在哪找到的?”
“在禦膳房,”福公公笑道。
皇上,“……。”
竟然混進宮來了。
好本事。
皇上讓人把蘇陽帶來見他。
結果小公公去禦膳房傳話時,蘇陽和九皇子已經吃飽喝足走了。
兩人在禦花園你追我趕,不小心撞到了福公公。
蘇陽被彈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福公公轉身見到他,忙道,“這是蘇小少爺嗎?”
“撞疼了沒有,快起來,”福公公扶蘇陽道。
蘇陽被拉起來。
九皇子看到皇上有點害怕。
“父皇,”他喚道。
皇上看看他,又看看蘇陽道,“你們兩怎麼一起?”
九皇子看著蘇陽道,“他是派來陪我玩的小公公。”
“陪你玩?”皇上眉頭擰緊。
福公公心底湧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皇上望著蘇陽問道,“你是怎麼進宮的?”
“好端端的走在路上,被人打暈了,醒來的時候就在宮裡了,還是在一張桌子上被人綁著手和腳,”蘇陽如實道。
想起這事,他就後背發涼。
福公公的臉色比蘇陽更難看。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蘇陽說的那是什麼地方了。
那是福公公這輩子最厭惡的地方。
他望著蘇陽,吐字艱難,“小少爺有沒有……被淨身?”
“有啊,”蘇陽脫口道。
皇上身子一晃,要不是福公公扶著他,他都差點摔了。
福公公臉色難看的就跟被雷劈過一般。
這可是東鄉侯的兒子啊。
就算不是。
也才隻是一個七歲大的孩子,怎麼能對他這般殘忍?
這要叫東鄉侯知道,還不得把皇宮給掀了?
蘇陽見他們臉色難看,他再一次問道,“什麼是被淨身?”
福公公愣住,這叫他怎麼解釋?
“你都不知道什麼是淨身,那你說自己被淨身了?”九皇子問道。
“送我去你那兒的小公公讓我這麼說的,”蘇小少爺道。
“他和我說了好幾遍,隻要有人問起來,就讓我回答被淨身了,還叫我千萬彆和彆人一起撒尿,”蘇小少爺道。
“做人要言而有信,我答應他這麼說的,我剛剛都食言了,你們不能說出去啊,”蘇小少爺叮囑道。
皇上,“……。”
福公公,“……。”
福公公拍著胸口,道,“萬幸沒捅破天。”
皇上也是嚇的不輕。
福公公納悶,小公公為什麼要那麼叮囑東鄉侯府小少爺?
蘇陽把藏在靴子裡的玉佩掏出來。
皇上,“……。”
福公公,“……。”
“這玉佩太管用了,宮裡的人見到它都特彆聽話,”蘇小少爺道。
“本來那老公公是要拿刀子捅我的,看到這塊玉佩就不敢了。”
福公公看著皇上隱隱抽搐的眼角,嘴角也跟著抽抽。
知道管用,他還藏靴子裡。
藏就算了,他還當著皇上的麵掏出來。
要說蘇小少爺對玉佩不敬重吧,人家又稀罕的緊。
“這麼管用的玉佩,皇上能不能也賞我一塊?”蘇小少爺一臉期盼。
皇上,“……。”
福公公,“……。”
“這玉佩怎麼在你手裡?”皇上問道。
“我在街上玩的時候,看到有人偷我姐的玉佩,我又把玉佩給偷了回來,”蘇小少爺道。
“……。”
真是冥冥之中老天保佑啊。
福公公現在後背都發涼,皇上讓福公公送蘇陽回去。
蘇陽不乾,抱著皇上的腿不鬆手,“皇上,讓我在你家多待幾天吧。”
“我好不容易才進宮,碰到下雨都沒好好玩,我玩兩天再回去。”
九皇子,“……。”
福公公,“……。”
九皇子驚呆了。
他還從未見過有人敢這麼和他父皇說話。
尤其還這麼抱他父皇的腿撒嬌。
這是他想都沒想過的事啊。
“蘇小少爺,你娘在找你呢,你不回去,你娘會擔心的,”福公公苦口婆心的勸道。
“那我寫封信,你幫我送給我娘,”蘇小少爺道。
“我是偷溜出來的,一旦回去,再想出來就難比登天了啊,就當沒看見我行不行?”
“……。”
福公公望著皇上。
皇上腦門上全是黑線。
這股子無賴勁和東鄉侯簡直如出一轍。
說他不是東鄉侯的兒子他都不信。
“就這樣辦吧,”皇上看著腿部掛件道。
達成所願,蘇小少爺麻溜的把手鬆開了。
皇上揉著太陽穴走遠,福公公緊隨其後。
九皇子一臉崇拜的看著蘇小少爺道,“那可是我父皇,你居然敢抱我父皇的大腿。”
“為什麼不敢?又抱不壞,”蘇小少爺道。
“……。”
話雖這樣說,但沒人敢這麼做啊。
蘇小少爺小聲道,“其實這一招是從我姐那裡偷學來的。”
九皇子望著他。
蘇小少爺道,“我姐說的,抱緊皇上的大腿,有皇上撐腰,可以在京都橫著走。”
“我試過好多回了,除了我爹的大腿不好抱之外,其他人百試百靈。”
“為什麼你爹的大腿不好抱?”九皇子不解道。
“經常還沒有抱到我爹的大腿,就被他抬腳給阻攔了,有時候還會被扔出去,”蘇小少爺道。
“……。”
嚇了皇上和福公公一通後,蘇小少爺用一封信差點把唐氏嚇暈。
信上是這麼寫的:
娘,我被人打暈送進宮了,錢被人偷的精光,損失慘重,實在沒臉回家,我決心留在宮裡反省幾天。
我現在在九皇子宮裡做小公公,叫小蘇子。
給我送信千萬彆送錯地兒了,宮裡叫小蘇子的挺多的。
——身無分文的兒子垂淚留
信上還有“淚痕”。
那是蘇小少爺特意灑的茶水。
唐氏眼睛就隻盯著打暈、小公公幾個字,臉色刷白。
送信的小公公見了道,“東鄉侯夫人彆擔心,蘇小少爺在宮裡一切安好。”
“福公公讓我轉達您,小少爺在宮裡有他照應,讓您放心,過兩日就送他回府。”
小公公並不知道蘇陽是假小公公,福公公也沒說。
他們都以為蘇陽會在信裡寫清楚的。
誰想到誤會了。
唐氏哭的泣不成聲,蘇錦和杏兒在街上找到兩小乞丐,好一通盤問,才問出蘇陽在宮裡的消息。
她匆匆忙趕回府,正好見到小公公離開。
她進屋,就看到唐氏垂淚。
她走上前道,“娘,您彆哭啊,陽兒他沒事。”
唐氏把信給蘇錦看。
蘇錦一腦門黑線道,“娘,您誤會了,陽兒就是假扮小公公玩幾天。”
“假扮?”唐氏臉黑了。
“這臭小子,居然敢騙我!”唐氏氣的臉發青。
蘇錦坐下來道,“這信上寫的都是真的,陽兒的確是被人打暈送進宮的,好在他身上錢雖然被偷了,但皇上賞賜我的那塊玉佩還在,沒出大事。”
“和他一起的兩小乞丐被送出了宮,陽兒貪玩,才假扮成小公公留在宮裡。”
唐氏心稍安,但臉色沒有絲毫好轉。
林叔臉上蒙著一層寒芒,“是誰這麼心狠手辣,把小少爺送進宮?”
不管是誰,都必須查出來。
差點叫侯爺斷子絕孫,這仇必須報。
唐氏把眼淚擦乾淨。
外麵,一小廝疾步進屋,道,“林叔,李叔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