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跑這麼急?”蘇錦道。
“我怕崇老國公回屋子了,”九皇子回道。
他隻說了一句就跑了。
東鄉侯不許他們去打擾崇老國公靜養。
要是崇老國公回屋了,就看不到輪椅了。
蘇錦忍俊不禁。
她走到床邊,蘇小少爺道,“不許笑我啊。”
蘇錦坐到凳子上,道,“傷還沒好啊?”
“還有點疼,”蘇小少爺道。
“我給你看看,”蘇錦道。
她伸手去扯被子。
蘇小少爺臉漲的通紅。
他死死的壓著被子道,“雖然你是我姐姐,但你也不能看我的屁股啊。”
蘇錦,“……。”
她怎麼那麼想揍他。
她看的是傷口好不好。
沈小姑娘走進來,正好聽到這一句。
她飛快的躲到屏風後。
捂著眼睛探出小腦袋來。
兩根手指縫隙越來越大。
蘇小少爺抓著被子往床裡麵挪。
大概是這回揍的真狠了些,養了幾天也沒好。
挪動間,扯動屁股上的傷口,疼的蘇小少爺齜牙咧嘴。
蘇錦扶額道,“好了,好了,我不看了。”
“早該這樣啊,屁股人人都有,有什麼好看的,”蘇小少爺乖乖躺好。
“不一樣啊,你屁股上有傷,”杏兒道。
蘇錦,“……。”
蘇小少爺,“……。”
他怎麼那麼想死。
蘇小少爺趴在枕頭上裝死。
他一點都不想和彆人聊他的屁股。
杏兒道,“小少爺彆害羞啊,不就是屁股有傷嗎,之前皇上的屁股還被馬蜂蜇了呢。”
“不過皇上的屁股不叫屁股,叫龍臀。”
蘇小少爺,“……。”
他側了臉。
自己的屁股不能聊。
皇上的龍臀還是能聊聊的。
“上回我帶了幾隻虱子進宮,也咬了皇上的龍臀,”蘇小少爺得意道。
雖然虱子的威力不及馬蜂。
但他比姐姐還小很多呢。
也不算辱沒了東鄉侯府的威名。
杏兒笑的花枝亂顫。
蘇錦手扶著額頭。
內心十萬分的同情皇上。
可憐皇上碰到他們姐弟,順風順水的人生多了不少難以啟齒的體驗。
花園內。
崇國公老夫人被太陽曬的兩眼發黑。
崇國公夫人帕子濕透又被曬乾。
實在扛不住了。
丫鬟道,“夫人,府裡還有事,咱們該回府了。”
崇國公夫人順著台階下了,扶著崇國公老夫人道,“老夫人,咱們先回去吧,改日我再陪您來探望老國公。”
連崇國公夫人都堅持不住了,何況是崇國公老夫人。
“回去吧,”她道。
蘇崇推著崇老國公送她們出府。
這邊崇國公老夫人坐進軟轎內,打道回府。
那邊禦史府上的小廝各回各府。
回去之後,當即把在東鄉侯府的所見所聞說與禦史大人聽。
禦史大人腦殼一陣陣抽疼。
他看著書桌上自己剛剛寫好,墨跡未乾的彈劾崇國公府大少爺不孝的奏折,眼角不自主的抽搐著。
為了不惹怒東鄉侯和冀北侯。
這份彈劾的奏折寫的極儘委婉。
現在卻告訴他,要寫奏折誇崇國公府大少爺孝心可嘉?!
禦史大人氣了半晌,把奏折撕碎,認命的重寫一份。
隻是筆提起來,遲遲難落下。
最後出了門,找其他禦史商量這奏折該怎麼寫,畢竟是得罪崇國公的事。
其他幾位禦史也犯難。
但真算起來,這事不怪他們,是崇國公老夫人事情辦得不夠圓滑,被東鄉侯府逮住了把柄。
而且小廝被威脅,也是當著她的麵的。
想來崇國公會諒解的。
幾位禦史大人不好明著褒獎蘇崇,所以寫了道反省的奏折。
之前是他們沒有弄清楚東鄉侯和蘇大少爺的身份,誤會他們對崇老國公另有所圖,沒少彈劾他們。
認錯之後,再是誇讚蘇崇對崇老國公的孝心,有他照顧崇老國公,崇國公儘可放心。
雖然知道他們是被逼無奈,但崇國公還是被氣的不輕。
尤其崇國公老夫人曬了半天後,回去頭昏昏沉沉的,中了暑氣。
假中暑變成了真中暑!
沒能把崇老國公接回去,皇上還當著百官的麵誇讚東鄉侯教子有方,讓百官多向東鄉侯學習。
幸好崇國公被禁足在家,否則也得被氣的中暑不可。
崇國公府,書房內。
崇國公坐在椅子上,眸光冰冷道,“朝堂上還商議了些什麼事?”
朝堂上商議的事情就多了。
李忠撿幾件重要的事說。
他望著崇國公道,“鎮北王和東鄉侯讚同放了北漠王。”
“放了?”崇國公冷冷一笑。
“辛辛苦苦把人活捉了,千裡迢迢送回來,卻要把人放了?”
“他們就不怕彆人說他們活捉北漠王是假的?!”
李忠沒有接話。
因為不會有人懷疑是假的。
被活捉,對北漠王來說是奇恥大辱。
就算最後被放回去,他的威望也遠不如從前。
什麼樣的交情,能讓北漠王為了鎮北王和飛虎軍犧牲如此?
這麼為飛虎軍考慮,就不會起兵戈,而是直接投降歸臣了。
“不過讚同放了北漠王的大臣不多,皇上不會草率做決定的,”李忠道。
“倒是欽天監夜觀星象,接下來半個月恐怕都不會下雨,大齊朝怕是要鬨旱災。”
這事崇國公沒什麼反應。
天氣熱的這麼異常,連雲都看不到幾朵。
乾旱是板上釘釘的事。
不過這乾旱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把。
崇國公的心思還在北漠王身上。
雖然讚同放了北漠王的大臣不多,但飛虎軍和東鄉侯在皇上心中的分量舉足輕重。
是以這事最後皇上會不會聽東鄉侯和鎮北王的,崇國公不敢把握。
他不能順了東鄉侯的意!
崇國公眼底閃過一抹殺氣。
外麵,一小廝走進來道,“國公爺,刑部尚書派人請勇誠伯去了刑部問話,好像是為了賬冊的事。”
小廝盯著崇國公的臉。
他以為崇國公會勃然大怒。
誰想到崇國公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他似乎在等這事的發生,這會兒如願以償了。
東鄉侯呈給皇上的兩本賬冊,皇上交給了刑部尚書。
隻是這賬冊是最近十幾年的,查起來不容易。
刑部尚書仔細研究了賬冊,發現其中一批糧草是勇誠伯護送的,故而差人把勇誠伯請去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