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漳郡主臉色微冷。
想到昨晚清秋苑的丫鬟找池夫人,撿到王爺丟的荷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東西早被她們撿走了,李總管再帶人把花園翻個底朝天也找不到。
“去打聽下,王爺丟的到底是什麼,”南漳郡主吩咐道。
清秋苑。
杏兒把得的賞錢分給喜鵲她們,再把李總管的叮囑轉告喜鵲她們知道。
絕對不能讓彆人知道王爺的荷包是在清秋苑的樹上找到的。
堂堂鎮北王偷窺妾室,顏麵無存的事。
叮囑完,杏兒就打道回沉香軒了。
路過花園的時候,還有兩小丫鬟在找,太陽曬的人發暈。
遠處一丫鬟跑過來道,“不用找了,王爺丟的東西找到了。”
“啊,找到了?”小丫鬟吃驚道。
“李總管帶人找了一晚上都沒找到,是誰運氣那麼好找到了?”小丫鬟羨慕道。
“是世子妃的丫鬟找到的,”丫鬟回道。
正好杏兒走過去。
幾個丫鬟圍上來,問道,“真的是你找到了王爺丟的東西嗎?”
杏兒輕點了下頭。
“王爺丟的是什麼啊?”丫鬟問道。
杏兒看了丫鬟一眼,“不是都知道王爺丟的是玉佩和荷包嗎?”
“連丟的什麼都不知道,在花園裡找星星啊?”
丫鬟嗓子一噎。
杏兒沒理她,邁步走了。
幾個丫鬟麵麵相覷。
想從世子妃的丫鬟嘴裡套話談何容易啊。
但南漳郡主交代的事,完不成是要挨罰的。
杏兒不好欺負,但清秋苑裡還有彆的丫鬟呢。
丫鬟把綠翹叫出來,逼問她。
綠翹不肯說,丫鬟道,“本來天熱,不想你跑一趟,既然你不肯說,那就去牡丹院,讓郡主當麵問話吧。”
南漳郡主傳話,綠翹不敢不去。
南漳郡主倒也沒怪丫鬟沒問出來,把人帶到她麵前來。
一個小丫鬟,她還沒放在眼裡。
趙媽媽看著綠翹道,“王爺的荷包裡到底裝的是什麼?!”
“不老實交代,你今兒休想走出牡丹院半步。”
“你雖是王爺派去伺候池夫人的,但郡主還是當家主母,杖斃你一個丫鬟,王爺還能拿郡主怎麼樣嗎?”
“有些話不用說的太明白,你也該懂的。”
綠翹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她一個丫鬟,南漳郡主要想她死,有千百種方法。
可杏兒說荷包在清秋苑樹上找到的事不能說給彆人聽。
真說了,逃過了南漳郡主這一劫,也躲不過李總管那一劫啊。
“說還是不說?!”趙媽媽沒有耐心道。
兩婆子過來拖綠翹。
綠翹嚇白了臉,急道,“我說,我說。”
兩婆子鬆手,綠翹摔在地上,磕的膝蓋生疼。
“荷包是在花園裡找到了,”綠翹回道。
“荷包裡裝的是什麼?”趙媽媽問道。
綠翹見沒人懷疑她的話是假的,她道,“荷包裡裝的是塊玉佩。”
南漳郡主冷冷一笑,“當真是膽子不小,竟敢忽悠我。”
“若荷包裡是塊玉佩,李總管為何叮囑杏兒不能往外說?”
“什麼時候玉佩也成了見不得人的東西了?!”
綠翹被逮了個現行,無法反駁。
趙媽媽叫人把綠翹拖出去,打了二十大板。
綠翹實在扛不住了,虛弱無力道,“招,我招。”
婆子又將綠翹拖回屋內。
綠翹趴在地上,臉色慘白。
“荷包裡裝的到底是什麼?”南漳郡主冷道。
“是……是一縷青絲。”
綠翹的聲音軟綿無力。
南漳郡主臉色一僵。
趙媽媽望著南漳郡主,她擺擺手,讓丫鬟把綠翹拖回清秋苑。
她若是知道王爺丟的荷包裡裝的是一縷青絲,她就不追問了。
這樣的結果問出來,除了紮郡主的心,有什麼用?
那青絲也不用問了,肯定是世子爺的生母的。
一縷青絲,竟然被王爺珍藏至今。
傳揚出去,這是把南漳郡主的臉放在地上供人踐踏。
當年要死要活非要嫁給王爺,十八年過去了,他的心底依舊沒有她。
這就是一個笑話!
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南漳郡主瘋了似的亂砸一通。
劈裡啪啦聲嚇的院子裡的丫鬟婆子都心驚肉跳。
綠翹被兩丫鬟拖回清秋苑,扔在門口,兩丫鬟就走了。
彩菊發現了她,嚇了一跳,“這,這是出什麼事了?”
她喊喜鵲,將綠翹扶進院子。
池夫人走過來,綠翹哭著認罪道,“李總管叮囑不許說荷包的事,南漳郡主逼問奴婢……。”
“奴婢招了。”
池夫人看著綠翹身上的傷,讓丫鬟扶她進屋上藥。
她沒有怪綠翹什麼。
荷包裡麵藏著青絲的事,她沒覺得有什麼不能說的。
反倒是荷包是在樹上找到的,有損王爺威名。
李總管不讓丫鬟說,是為了維護王爺威名,也是怕傳到南漳郡主耳朵裡,引起她妒忌。
沉香軒,內院。
竹屋。
杏兒一去大半天。
見她回來,蘇錦道,“怎麼送繡線一去這麼久?”
杏兒藏不住事,把荷包的事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腦的全告訴了蘇錦。
包括池夫人一眼就認出了那破荷包的事。
和杏兒一樣,蘇錦也覺得池夫人認得那是王爺的荷包很不尋常。
更奇怪的是,王爺居然躲在清秋苑的樹上。
她能說王爺在她心中的形象塌了一半嗎?
而且這還不是形象坍塌的事。
王爺既然對謝景宸生母那麼深情,對池夫人不屑一顧。
那王爺為什麼大半夜的跑清秋苑去?
蘇錦在走神。
杏兒伸手在她眼前亂晃。
“姑娘,你可要小心了,”杏兒麵色凝重道。
“小心什麼?”蘇錦不解道。
“小心姑爺啊,小少爺說的,有其父必有其子,”杏兒道。
“王爺喜歡偷窺彆人,誰知道姑爺會不會啊。”
“咱們要把姑爺盯緊了。”
蘇錦,“……。”
謝景宸,“……。”
可憐謝姑爺剛走上台階,就聽到杏兒說這話。
他還無法反駁。
他比蘇錦更難接受王爺去清秋苑偷窺池夫人的事。
這怎麼可能是父王做的出來的事?
咳咳!
暗衛咳了一聲,把屋子裡的談話打斷。
謝景宸走進去。
杏兒直接躲蘇錦背後了。
雖然她說的是真心話,但她也算是在背後說姑爺的壞話了。
杏兒心虛。
謝景宸望著蘇錦。
蘇錦的眸光從他的臉掃到腳,那樣子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謝景宸臉黑了幾分。
他抓著蘇錦的手,磨牙道,“你這女人,腦子裡成天都在想些什麼?”
“我想的可都是正經事,”蘇錦理直氣壯道。
“正經事?”謝景宸氣笑了。
他稍稍一用力,蘇錦就撞他懷裡去了。
杏兒悄悄從一旁溜了。
蘇錦撞到謝景宸的胸膛,滿臉飛霞。
有時候胸太豐滿了也不是件好事。
蘇錦望著謝景宸,開口打破尷尬,“你有沒有覺得你和趙大少爺眉間有幾分神似?”
謝景宸眉頭打結。
蘇錦繼續道,“池夫人認得的玉佩,王爺恰好也認得。”
“王爺荷包裡藏著荷包,裡麵是青絲,我想你這個做兒子的都未必知道,池夫人卻知道,王爺還偷偷去看池夫人,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蘇錦反問。
“玉佩的事的確奇怪,”謝景宸道。
“但偷窺的事,以我對父王的了解,他應該是懷疑池夫人對王府有不軌之心,私下查探,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