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侍郎遠遠的看著,那是心肝兒膽顫啊。
剛剛謝景宸露麵,出現在刑部大牢,刑部侍郎就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因為當時東鄉侯掐著崇國公的脖子,沒人說服得了東鄉侯。
謝景宸把東鄉侯的手從崇國公的脖子上拿開,刑部侍郎是大鬆了一口氣。
可誰想到謝景宸會給崇國公喂毒血。
喂完毒血,接著暗衛再來一撥毒藥。
刑部侍郎,“……。”
刑部侍郎有種自剜雙目的衝動。
刑不上大夫。
崇國公的身份在朝堂上也算是數一數二了。
對崇國公用刑是要皇上同意的。
因為百官求情,皇上隻給東鄉侯三天時間查案。
這三天,崇國公隻是暫時關在刑部大牢裡,刑部可以例行審問,但不得用刑。
而東鄉侯和謝景宸已經不是用刑這麼簡單了,而是已經犯了國法的,還是在刑部大牢裡,他眼皮子底下。
作為刑部侍郎,他沒有阻止,就是同流合汙啊。
東鄉侯和謝景宸掐了脖子下了毒後,還一臉不滿的走了,留下刑部侍郎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獄頭過來問道,“大人,現在該怎麼辦?”
都這樣了,還能怎麼辦?
刑部侍郎心累。
他們屁股都沒拍就走人了,他還得幫忙善後。
“這三天,不許崇國公府的人探監。”
獄卒為難。
崇國公府要來人探監,誰攔得住啊?
半個時辰後,崇國公府王管事就來給崇國公送飯菜。
獄卒不讓進,王管事的說了不少威脅的話,獄卒都沒搭理他。
王管事回府後,崇國公夫人親自來刑部。
獄卒一句“上頭有吩咐”攔門不讓進。
崇國公夫人去找刑部侍郎,找不見人,刑部侍郎從衙門後門走了。
崇國公夫人氣的抓狂,又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崇國公才把齊王府一家子下獄,太後明麵上正惱崇國公呢,她這時候去,不是明擺著告訴彆人崇國公包圍齊王府就是個局嗎?
崇國公夫人沒輒,讓暗衛李忠去查,回來告訴她,崇國公被人喂了毒藥。
崇國公夫人氣的坐不住,要進宮找太後。
李忠勸她道,“夫人息怒,他們不敢要國公爺的命。”
“叫我怎麼息怒?!”崇國公夫人咬牙。
“三天很快就過去了,可夫人一旦找太後,就亂了國公爺所有計劃了,”李忠阻攔道。
崇國公夫人拳頭攢緊,“國公爺什麼計劃?”
李忠不敢說,隻道,“夫人還不知道,國公爺做什麼事總會給自己留足後路。”
尤其坐到崇國公這個位置,雖然黨羽多,想要抓他把柄要他命的人也多。
東鄉侯逮他把柄這麼久,也沒抓到什麼致命的把柄,足見他生性有多謹慎。
崇國公夫人稍稍放心,隻盼著時間能過快一點兒。
人在牢外,時間過得再慢也快。
崇國公在牢房裡,那真是度日如年。
崇老國公體內逼出來的毒血傷不了他,可暗衛喂的毒藥,卻是能把人折磨瘋。
疼。
渾身都疼。
仿佛千萬隻螞蟻在啃噬他。
不撓,皮癢。
一撓,渾身的骨頭癢。
他是權傾天下的崇國公,幾時受過這樣的苦楚?
可再疼,他也得忍著。
三天時間一到,他就能出去了,到時候,定要他東鄉侯生不如死。
可崇國公太小瞧東鄉侯了。
皇上答應隻給他三天時間查案,崇國公就能三天後出刑部大牢嗎?
第三天早朝時,天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東鄉侯向皇上請奏今天不查案,往後延一天。
皇上,“……。”
百官,“……。”
這麼無恥的話,整個朝堂上估計也隻有東鄉侯敢說了,而且還說的這麼理直氣壯。
崇國公一黨紛紛站出來批東鄉侯。
南安王他們還不好幫東鄉侯說話。
實在是這話夠無賴了。
他們批判,東鄉侯洗耳恭聽。
等他們輪番批完,東鄉侯來一句,“如果諸位大臣都覺得下雨天方便的話,我自然是無所謂,崇國公一口咬定瓷器案是勇誠伯犯下的,隻是多送了他三十多件瓷器,我檢查過勇誠伯府查抄的名冊,還有三十多件瓷器下落不明。”
“他這麼大手筆的賄賂崇國公,想必也沒少賄賂彆人。”
“假傳聖旨製造的瓷器,流於民間是對皇上的羞辱,必須一件不落的都找回來。”
這一搜查,不一定能搜出瓷器,但肯定能搜出不少東西,比如被文遠伯送出去的那些好東西……
東鄉侯一說這話,那些大臣紛紛色變。
東鄉侯這是在公然威脅他們!
可偏偏他們還就受人威脅了。
一個個再不說東鄉侯不該往後延一天了。
東鄉侯笑了一聲,“看來下雨天查案還是挺麻煩的。”
皇上眸光一掃,“怎麼沒人繼續反對了?”
“都站出來啊,我正愁不知道從誰府上查起呢,”東鄉侯道。
“……。”
彆說那些大臣了,就是皇上都有點架不住東鄉侯威脅人的霸氣了。
東鄉侯明擺著要槍打出頭鳥,那隻蠢鳥敢這時候站出來?
皇上知道朝堂上的大臣沒幾個身上沒汙點的,隻是水至清則無魚,平常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東鄉侯要一板一眼,但凡做過虧心事的哪個不怕?
沒人說話,皇上就準了東鄉侯的請奏,瓷器案往後延一天。
下朝後,東鄉侯就回府歇著了。
可憐待在刑部大牢裡的崇國公,強忍了三天,好不容易扛到晚上,等著崇國公府的人來接他回府。
一等再等,就是沒人來。
到了天黑,牢頭才告訴他,“今兒下雨,東鄉侯不查案,不算在三天內。”
牢頭轉身走,兩步之後,又來一句,“明兒要是還下雨,明兒也不算。”
崇國公已經無數次遊走在放棄的邊緣。
一想到三天之期很快就到了,他一忍再忍,扛到現在。
牢頭的話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加上這時候又毒發,疼的崇國公在地上打滾。
獄卒都同情他了。
惹誰不好,惹東鄉侯一家子。
說三天就放人,天知道要多少天才能出去見天日?
心理崩潰了,意誌就不堅定了,崇國公咬牙道,“叫東鄉侯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