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宸正在水裡泡著呢,轉過頭,就看到自己放衣服的地方在冒煙。
他回頭看了一眼,董承琅在不遠處的小水潭裡泡澡,玩的不亦樂乎。
謝景宸趕緊從水裡起來,彼時冒煙的衣服已經著火了。
他趕緊把火滅了。
著火的是褲子,拿起來一看,屁股處燒出來兩個大洞。
謝景宸眸光冰冷,四下掃了一圈,沒發現有人。
他雖然在泡澡,但也不至於警惕性差到有人靠近也察覺不到。
而且得是什麼人才有這麼大的惡趣味燒他的衣服。
謝景宸覺得衣服著火很不尋常。
他仔細看了下,最先著火的地方是石縫中的雜草,這地方放火可不容易。
他還記得剛剛拿衣服的時候,那塊從望遠鏡扣下來的透明物本來是藏在衣服裡的,大概是風吹動了衣服,滑了出來。
直覺告訴他,衣服著火和這塊透明物有關。
自打進了南梁軍營,他經常來這小河洗澡,今天和以往不同的就是帶了這塊東西。
他得好好研究下這東西是怎麼著火的,但現在他得想想一會兒怎麼回去。
謝景宸看著自己被燒掉的褲子,腦殼一陣抽疼。
他把眼睛瞄向了董承琅的衣服。
兩人衣服放的並不遠。
謝景宸掙紮了下,還是決定坑隊友。
董承琅在水裡舒服的泡了一刻鐘,上岸穿衣服。
拿起褲子一看。
董承琅懵了。
好好的褲子,怎麼就破了這麼兩個大洞?
這穿回去,還不得顏麵掃地?
董承琅眸光掃了一圈,沒見到謝景宸的人,他趕緊的把褲子換了。
剛拿起來,嘩啦水聲傳來,謝景宸從水裡起來了。
好不容易才換回來的褲子怎麼能被換回去?
董承琅麵紅耳赤。
想他堂堂長寧侯府世子,施大將軍的外甥,居然偷人褲子……
可在一個人麵前丟臉也總好過在十萬將士們麵前丟臉啊。
董承琅抓起褲子就跑,“你等我,等我給你送褲子來!”
謝景宸,“……。”
董承琅跑了。
謝景宸隻能繼續泡在水裡。
四下無人,正好研究下透明物是怎麼讓衣服著火的。
他是左看右看也沒看出什麼奇特之處來。
迎著陽光,光點正好照著他眉心。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眉心就發燙了。
這個發現讓謝景宸眼睛都亮了起來。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謝景宸上了岸,拿了點乾草試驗。
泡在水裡,乾草就放在水中冒出頭曬的發燙的石頭上。
很快,乾草就著了。
正燒著呢,遠處有動靜傳來。
謝景宸一抬手,著火的草就滅了,隨著水流而下。
董承琅拿了個包袱來,麵紅耳赤。
謝景宸從水裡出去,董承琅把包袱打開,裡麵至少四五條褲子。
謝景宸看著他道,“拿這麼多褲子來做什麼?”
“你隨便挑,”董承琅道。
“……。”
“我偷你褲子的事,你可千萬彆說出去。”
“……。”
說到最後,董承琅的聲音越來越小,耳根紅的仿佛血玉雕刻而成。
謝景宸沒說話,默默的挑了條褲子穿上。
董承琅拍著謝景宸的肩膀道,“這回咱們真成穿一條褲子的好兄弟了。”
謝景宸嘴角一扯。
這人性子怎麼和楚舜他們那麼的相似?
這要在大齊,一定能成為好兄弟。
剛這樣想,就聽董承琅惡狠狠道,“要叫我知道是誰燒了我的褲子,我非得扒掉他幾層皮不可!”
謝景宸登時覺得鼻子有點癢,不過沒打噴嚏就是了。
可能是因為他不是燒的褲子,而是換的吧?
泡澡完,謝景宸回軍營,看著官兵用推車推東西。
軍營的地有些地方凹凸不平,推車從一塊凸起的石頭上滾過去,推車狠狠晃蕩了下,車上的袋子震動,掉下來幾粒米。
謝景宸看了幾眼,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來。
大齊,軍營。
蘇錦寫了兩封信,吹乾墨跡,小心疊好塞進信封中。
帳簾外,暗衛的聲音傳來,“世子妃。”
“進來,”蘇錦道。
暗衛這才挑了帳簾走進來。
蘇錦把兩封信一齊遞給他,道,“你幫我把這兩封信送到北漠,交給荊山公主。”
“尤其是這一封,一定要當麵交給她,決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暗衛沒想到蘇錦讓他去北漠。
既然特意叮囑,可見這信上的內容非比尋常。
“我這就啟程,”暗衛道。
暗衛轉身就走。
走之前看了眼杏兒,杏兒嘴張了張,隻說了一句早去早回。
暗衛心上一喜。
這是舍不得他走嗎?
“你還有什麼話和我說?”暗衛問道。
杏兒有點不好意思,暗衛道,“你不說我走了。”
見他轉身,杏兒忙道,“聽荊山公主的丫鬟說北漠的點心特彆好吃,你回來的時候,能不能給我帶點兒?”
暗衛,“……。”
暗衛扭頭就走了。
再不走,他怕要在世子妃的營帳內噴血了。
出了營帳,頭頂上的太陽光格外的刺眼,暗衛覺得頭有點暈眩。
營帳內,杏兒努著嘴,蘇錦瞪她,“你呀。”
杏兒有點委屈,“我本來不想說的,是他主動問我的。”
暗衛是去辦正事,讓人給她帶吃的,她覺得不應該。
可暗衛問了,她沒忍住就說了,早知道他不樂意,她就不說了。
杏兒繼續研墨,蘇錦見了道,“不用研墨了。”
杏兒看著硯台裡的墨道,“浪費了。”
蘇錦想了想,“那再寫兩封吧。”
她許久沒給唐氏寫信了,還有王妃。
蘇錦寫好信後,正打算給東鄉侯送去,讓他差人送回京。
剛起身呢,東鄉侯正好派人來叫她。
暗衛離開軍營去邊關,這事肯定要和王爺稟告一聲。
蘇錦給北漠公主送信,難免叫人好奇是有什麼事,尤其暗衛還即刻啟程。
東鄉侯怕有什麼事,所以找蘇錦去問問。
進了軍中大帳,東鄉侯望著蘇錦道,“你給北漠公主送信,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蘇錦沒點頭也沒搖頭,隻道,“我是有件事拜托北漠公主,不知道她能不能辦的成。”
“等暗衛回來,我再稟告父親。”
是可有可無的事,東鄉侯就沒管了。
蘇錦把寫好的家書送上。
隻是送兩封信太浪費人力了,東鄉侯便自己寫了一封,諸位將軍都寫了。
然後——
信差背了一包袱的信快馬加鞭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