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直以來都是蘇錦大殺四方,但這不代表謝景宸就很弱。
隻是蘇錦太強了,誰惹誰倒黴,以至於他無用武之地。
嗯。
不僅是無用武之地,還經常成拖後腿的。
但謝景宸的手段和本事蘇錦和杏兒都是見識過的。
東鄉侯一說他混的不錯,蘇錦還真以為他混的好了,畢竟在軍中,身份越高,接觸的機密的可能性就越大,結果居然隻混了一個小小千總?
就他這臥底的謹慎程度,南梁要是能發現才怪了。
不過仔細一想,也難怪謝景宸在南梁混了這麼久才混了這麼點地位。
在戰場上,敵人的頭顱是他們的登雲梯。
謝景宸身在南梁軍營中,他要往上爬,就得踩著大齊將士的屍骨,要麼親自上戰場殺敵,要麼出的計謀被南梁采納並大獲全勝。
不論是那種,都太為難他了。
對謝景宸來說,他在南梁臥底,身份越低,對南梁的貢獻越小,對大齊的傷害就越小。
其實這一點蘇錦挺服謝景宸的,萬軍從中挑選了長寧侯世子,借他做跳板,哪怕隻是一個小小千總也能接觸到南梁機密。
還有她都沒和謝景宸說過望遠鏡鏡片的妙用,他自己就能發現,還不著痕跡的燒了南梁的糧草。
謝景宸回南梁軍營有半個月了,隻要打仗,他必上戰場。
但知道他身份的人少,蘇崇和南安郡王他們都去幫崇老國公了,還未回來。
東鄉侯沒見過易容後的謝景宸,這回也是猜出來的,畢竟有那麼高超的弓箭術,結果隻傷人不殺人,實在惹人起疑。
除了不能殺不敢殺的謝景宸外,東鄉侯想不到彆人了,何況又是跟在董承琅和施大少爺身邊。
為了不打草驚蛇,謝景宸自打臥底後,就沒和大齊這邊接觸過,更沒傳遞過什麼消息,以至於他做的那些事沒人知道。
謝景宸隻傷人不殺人被南梁護國公叮囑後,幾天後,南梁又攻城了。
這一回,謝景宸和以前一樣就跟在董承琅和施大少爺身側。
這一次,他奔著殺人去,結果弓箭一次次抬起來,就是沒膽量射出去。
本來能傷五六十人,結果最後一個人都沒傷著,把護國公氣的啊。
謝景宸的高超箭術,護國公對他是寄予厚望的,想將他拉攏過來。
隻要他不在董承琅身邊,董承琅早就死在敵人的箭下了。
想拉攏就不能罵的太狠,何況謝景宸認錯的態度還特彆的好,好的特彆氣人,他說他沒殺過大齊人……
這話聽著沒問題,可董承琅和施大少爺都覺得謝景宸用詞太過準確,是個特彆實誠的人——
他不是沒殺過人,他是沒殺過大齊人。
對於謝景宸這麼把護國公的話當成耳旁風,董承琅是滿意的不能更滿意了,站出來幫謝景宸說情。
越逼他,他越膽小。
護國公能怎麼辦,隻傷人總好過上了戰場拉著弓箭袖手旁觀。
從軍中大帳出來,董承琅對謝景宸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拍著他肩膀道,“我現在一點都不懷疑你將來能掌帥印了。”
整個軍中有誰有膽量戲耍護國公的?
便是他舅舅施大將軍也沒有那份膽量。
他隻是一個小小千總啊,不但耍了,還把護國公耍的沒脾氣,退了一步。
在京都見識了謝景宸的謀略,現在又見識了謝景宸的膽量。
董承琅更佩服自己的選擇了。
試問一個東臨王府小小暗衛,都有這樣的膽識謀略了,趙詡身邊得有多少人才,何愁大事不成?
謝景宸剛要謙虛兩句,董承琅拍著謝景宸肩膀道,“我拿你當兄弟,和你說幾句推心置腹的話,我看你年紀也不小了,還是早點娶媳婦吧,娶公主真沒什麼好的。”
謝景宸,“……。”
謝景宸嘴角狂抽不止。
董承琅以為他不信,道,“彆看尚公主風光,曆朝曆代,娶了公主過的不慘的駙馬就沒幾個。”
“不說沒法三妻四妾左擁右抱了,一個不小心,連房都進不了,還得被皇上罵,想想就知道有多慘了。”
董承琅一番好心相勸。
隻是他的肺腑之言都化為利刃嗖嗖射向了謝景宸的心窩裡,當場就內傷了。
這就叫慘了?
他是沒見過有兩個嶽父,其中一個是皇上,另外一個比皇上更難纏的。
這麼兩座大山壓過來,動都動不了。
謝景宸深深的看了眼董承琅,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南梁趙相還有個女兒待嫁閨中……
董承琅後背一寒,莫名的打了個寒顫。
他瞥頭看著謝景宸,就感覺謝景宸眼神有異。
他沒能看懂謝景宸眼神背後的意思,隻道,“李兄,我是為了你好。”
“我知道,”謝景宸笑道。
為了他好,就和他做個伴吧。
……
肇州。
城門外十裡,崇老國公帶著三萬大軍駐紮在那裡。
上回得知自己做了曾祖父,崇老國公要南陽侯陪他喝酒。
南陽侯添了曾外孫也是高興。
兩人一醉方休。
酒醒了後,就開始攻打齊王了,打的齊王的人馬丟盔棄甲。
一路追到肇州,齊王派人送了封信來,崇老國公就再沒攻城了。
不是齊王認慫服軟了,他送了封威脅信來。
崇老國公還追著他不放,不給他喘息之機,就彆怪他心狠手辣了。
齊王沒在信裡寫什麼過分的話,但送信來的人說了兩個字:屠城。
這兩個字,沒差點把身子骨剛好的崇老國公氣的又癱瘓在床。
他沒想到糧草不能作為齊王威脅朝廷的把柄手,他竟然厚顏無恥到拿肇州百姓的命來威脅他們。
齊王的人馬分散在各州郡控製糧草,一時間難以回合,不然也不會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再者齊王並沒有想現在就起兵,他原想等南梁和大齊打的難舍難分,把大齊將士和朝廷拖個七七八八的時候,再一舉殺到京都。
誰想到南梁和大齊對上,竟然接連失利,他自己又棋錯一招,讓本來是他們護身符的糧草成了束縛他們的繩索,陷入困境。
他隻能儘量拖延時間,讓大軍來和他們彙合,再謀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