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心底有氣,卻也無可奈何,崇國公府女兒少,嫡出的更隻有寶妃一人,南漳郡主的家事遠比不上寶妃,再加上是打小跟在身邊養大的,親如母女,私心裡她也不願意南漳郡主卷進後宮的爭鬥中來。
寶妃不同,她是崇國公親生的女兒,隻要寶妃進宮,即便崇國公再怎麼不願意參與儲君之爭,他也得為自己的女兒,為自己的外孫著想。
太後坐在鳳椅上,麵色冷沉,眼底儘是威嚴和憤怒,看的寶妃心底發怵,從小她就害怕姑母,但最羨慕的也是姑母。
這世上哪個女兒家不想做皇後,母儀天下,她想成為姑母這樣的女人,娘讓她多和姑母走動,父親讓她少進宮,她想順從父親,她也想順從母親,更想順從自己。
太後手搭在鎏金的鳳椅上,把眼睛閉上,深呼一口氣。
這麼多年,她在宮裡走的有多艱辛,遠不是寶妃能想的,人前看著無限風光,人後吃了多少的苦頭,崇國公府是她娘家,可崇國公卻不是她嫡親的兄長,隻是堂兄。
若是崇國公一心為她打算,後位何至於落到皇上手裡,她貴為太後,兒子卻和帝位失之交臂?!
這後位她一定會通過他女兒的手奪回來!
太後沒說話,寶妃心越發忐忑不安,她道,“姑母,您就原諒我這一回吧。”
太後臉寒如霜,“你可知這深宮的凶險,走錯一步,滿盤皆輸!”
她已經失敗過一回了,失敗的苦果太沉太痛,她承受不起第二回了。
寶妃望著太後,道,“我知道後宮凶險,進宮之前,爹娘都說過,但我也有我的打算。”
太後倒想聽聽她有什麼打算,原本叫她來也是想知道她為什麼要把她的話當成耳旁風,這一次若不刹住了,難保還有下一回。
寶妃走上前,把心底的想法告訴太後,她是急著圓房,但她不想丟人,這事讓梅美人去做,皇上寵幸了雲妃之外的女人,就違背了對雲妃的承諾。
雲妃從小在冀北侯府長大,她娘死於後宅爭鬥,冀北侯又沒有妾室,這樣的生長環境,她內心最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當然了,這樣的感情誰不想要,但寶妃很清楚,這是不可能的事,尤其是在帝王家。
若是彆人家,最多彆人閒言碎語說一句懼內,可皇上的後宮,有百官盯著呢,子嗣問題更關乎國祚,皇上要想獨寵一人,那雲妃必死無疑。
一旦雲妃和皇上離了心,皇上還能不寵幸其她後妃?
她是崇國公的女兒,是先皇賜的婚,皇上不寵幸她,就是忤逆先皇的意思,她不用著急。
隻要略施小計,就能達到目的,何必靠下藥?
寶妃把太後說服了,能不用下藥就能達到目的自然是好,隻是她沒有那份耐心,誰先生下皇子,誰就皇後,事關後位,豈能掉以輕心?
尤其現在雲妃被禁足,沒法來永寧宮給她請安,這避子茶……
太後不放心,因為避子茶隻能管一兩天。
自打雲妃進宮,太後對她從未有過好臉色,突然賞賜她,太過刻意了,太後怕會引人起疑。
這時候,一小宮女走進來,道,“太後,雲妃去冷宮了。”
太後眉心一皺,雲妃去冷宮做什麼?
“難道是去找梅美人出氣的?”寶妃猜測道。
太後看了她一眼,“你該了解你的對手是什麼樣的人。”
雲妃去冷宮做什麼,太後猜不到,但雲妃絕不是會去找梅美人茬的人,何況這後宮她獨寵,隻要一句話,不,哪怕隻是一個眼神,自有一堆討好她的人去替她出氣,何必麻煩她親自去一趟冷宮?
冷宮那地方,哪是金尊玉貴的人肯去的?
“派人去盯著,”太後叮囑道。
小宮女趕緊退下。
冷宮,破舊陰冷,顏寧和雲初都聽過冷宮的大名,甚至如雷貫耳,但沒想到冷宮會這麼破舊,和金碧輝煌的皇宮對比鮮明。
春蘭膽小,她害怕道,“娘娘,真的要進宮嗎,聽說裡麵住的都是瘋子。”
“不得胡說,”顏寧輕斥道。
她哪裡胡說了,宮外都是這麼傳的。
以前她也不信的,可進了宮,她信了。
朝華宮那麼氣派,也待的人悶的慌,皇上來的勤快,她都怕姑娘遲早會悶出病來。
這裡是冷宮,一旦被扔來這裡,從錦衣玉食到殘羹冷炙,就她一個丫鬟都受不了,何況是那些曾經的貴人了。
顏寧邁步走進去,春蘭望著雲初,指著她勸顏寧,雲初什麼都沒說,膽小的人在後宮是生存不下去的。
進了冷宮,往前走了百來步,一個蓬頭垢麵的女人抱著枕頭過來,要把枕頭給顏寧看。
顏寧嚇的花容失色,直往後躲。
雲初將她擋在身後,春蘭還在顏寧後麵。
那女人把枕頭往前遞,問道,“你看我兒子長的像皇上嗎?”
問的一臉認真,雲初都懵了。
那女人見沒人回答她,又抱著枕頭搖晃,“乖,不哭……。”
遠處快步走過來一嬤嬤,身後還跟著一小宮女,上前給雲妃請安,然後使喚小宮女道,“還不趕緊把她帶進去,看緊了,彆讓她再出來。”
小宮女要拉那女人走,女人還固執的很,繼續問她兒子像不像皇上,被小宮女硬給拖走了。
春蘭膽小,但八卦心是最重的,“那是誰?”
嬤嬤一臉燦笑,她沒想到這平常鳥都不來的冷宮居然會迎來雲妃的一天,這可是皇上的寵妃啊。
伺候好了,保不齊能離開冷宮,她實在是待不下去了。
嬤嬤小心伺候著道,“剛剛是先皇的妃子,以前也是個宮女,有幸得了先皇的寵,懷了龍胎,可惜福薄,先皇懷疑她與侍衛有染,把她給貶來冷宮了,受不了打擊就瘋了,到現在有八年了。”
嬤嬤語氣很平淡,完全聽不出一絲的同情。
春蘭沒想到會是這麼被貶來冷宮的,她和雲初小聲嘀咕,“與人有染,不是死罪嗎?”
雲初朝她搖頭,既然沒被判死,那有染應該是假的。
這麼丟人的事,先皇絕不會讓人知道的,梅美人隻是給皇上下藥,皇上都恨不得連夜處死她了,何況是綠帽子了。
嬤嬤隻說了一半,因為她沒覺得重要,先皇的妃子隻是在宮女的時候受過一侍衛恩惠,繡過一荷包給侍衛,當然了,可能宮女也有傾慕之意,隻是後來福氣來了,被先皇看上了。
幾個月被皇上招幸一次也不惹眼,錯就錯在沒有根基卻懷了龍胎,先皇一關懷,她就成了眾矢之的了。
送出去的一個荷包也能要她的命,這都是命啊。
不過在冷宮能活八年,也算是命硬了。
顏寧心生同情,雲妃問道,“梅美人在哪裡?”
嬤嬤猜雲妃是為梅美人來的,她道,“在這邊,娘娘請。”
嬤嬤前麵帶路,冷宮嬪妃還不少,有在樹下賞花的,看著挺正常的。
隻是聽到腳步聲,驀然回首,差點嚇她們一個心臟驟停。
嘴塗的大紅,臉上打了很濃的腮紅,饒是見慣了的嬤嬤都嚇了一跳,何況是顏寧和雲初了。
春蘭嚇的腿軟,她就說冷宮住的都是瘋子吧,姑娘還不信,這都快要被嚇死了。
繼續往前走,到一間屋子前停下,房門緊閉,還落了鎖。
嬤嬤解釋道,“梅美人吵著要見皇上,冷宮人手不夠,沒法一直盯著她,隻能落鎖了。”
顏寧沒有責怪之意,嬤嬤也知道。
誰會給和自己爭寵的女人好臉色看,過的越慘,心裡才越舒服呢。
梅美人縮在角落裡,抱著膝蓋。
門一打開,昏暗的屋子裡瞬間亮堂的刺眼,她下意識的縮了鎖。
等適應了光線,她爬起來往外跑,她以為是宮女來給她送飯的,她也一直在等這個機會,她要見皇上,她是冤枉的!
走了兩步,就看到顏寧了,梅美人臉色一白,連連往後退。
和嬤嬤以為的一樣,她也覺得顏寧是來找她麻煩的。
雲初看向嬤嬤,“你退下吧。”
嬤嬤有些遲疑,“我怕她會傷著雲妃娘娘。”
雲初多看了嬤嬤一眼,嬤嬤一臉惶恐的退下了。
隻是她前腳退出去,後腳一公公走過來,嬤嬤不認得公公,要問他來做什麼。
公公做了個手勢,嬤嬤腳步停下不敢管了。
太後的人盯梢雲妃,她哪敢管啊。
左右不讓她伺候,她眼不見為淨。
梅美人退後幾步,道,“我都被皇上貶到冷宮來了,你還想怎麼樣?!”
顏寧看著她,“我把你怎麼樣過嗎?”
從頭到尾,她都沒和梅美人起過衝突,倒是梅美人,因為是太後賞賜給皇上的,處處巴結討好寶妃,與她為敵。
顏寧知道她依附太後而活,不得不給寶妃做出頭鳥,不屑和她一般見識。
梅美人嗓子一噎,確實,雲妃沒有把她怎麼樣過。
這後宮裡誰都可能給她下藥,唯獨雲妃不會,她道,“那你來找我做什麼,不是想要我的命嗎?”
雲初見她一臉敵意,冷道,“若非雲妃替你求情,你以為你能活到現在?”
“你是太後的人,出了這樣的事,你以為太後會保你,太後又保的住你嗎?”
梅美人臉色刷白。
她跟在太後身邊兩年了,因為乖巧聽話,又有幾分顏色才被選中送給皇上。
說她是太後的棋子都是在誇她了,寶妃那樣的才算棋子,所以她極力的捧著寶妃,事事出頭,她能不知道雲妃不能得罪嗎?
可她隻能這麼做。
梅美人撲通一聲跪下道,“我沒有給皇上下藥,我是冤枉的。”
“不是你,那又是誰?”顏寧問道。
梅美人跪在地上,她搖頭,“我也不知道。”
自打被貶來冷宮,她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皇上後宮沒多少人,除了雲妃,其他都是太後的人。
雲妃不會給她下藥,可其她人也沒有理由啊,要弄死她多的是辦法,用不著這麼費勁通過皇上的手。
梅美人在努力想皇上來看她之後的事,她道,“皇上隻在我那兒喝了杯茶,茶是惠兒端給皇上的,當時我在更衣。”
“寶妃都沒有得到皇上的寵幸,我就是向天借膽也不敢給皇上下藥奪寵啊。”
這話,雲初信。
也就是知道她沒那份膽量,所以才覺得她冤枉。
梅美人自己都糊裡糊塗的。
糊裡糊塗的被皇上寵幸了,糊裡糊塗的又被貶了。
她到現在都還沒法接受這個事實,這冷宮太可怕了,她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梅美人求顏寧幫她求皇上,她是冤枉的。
顏寧沒有答應幫她,雖然她會繼續往下查。
顏寧轉身離開,梅美人撲過來要抱顏寧的腿,被春蘭攔下了,害她家姑娘不知道掉了多少的眼淚,她還想她家姑娘幫她,大白天的就想做什麼美夢呢!
從屋子裡出去,顏寧徑直往前,雲初還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瞧著公公探頭出來。
四目相對,雲初還沒喊,公公轉身就跑了。
顏寧發現雲初沒跟上,她道,“你在看什麼?”
“太後的人,”雲初道。
宮裡彆處的地方,雲初不認得多少,但永寧宮的人大多的都臉熟,畢竟往永寧宮跑過很多回,可不是白跑的。
顏寧什麼都沒說,從嫁進來,她就知道自己活在太後眼皮子底下。
除了她的寢殿,在彆處做的事說的話,沒有能瞞過太後的耳朵的,早見怪不怪的。
公公跑後,見沒人追來,才鬆了口氣。
雖然他是太後的人,可頭疼雲妃說話,那也是犯了宮規的,不被打死,也至少要被打個半死,太後都不一定能保得住他。
從冷宮後門出去,公公直奔永寧宮。
太後在生氣呢,顏寧禁足雖然不是她直接下旨的,卻也是她逼著皇上下的,和她禁足顏寧沒什麼區彆。
她前腳傳寶妃到永寧宮,後腳她就去冷宮了,這有把她的禁足放在眼裡嗎?!
太後知道是皇上準許的,也正因為是皇上幫著顏寧,太後才更生氣。
公公一口氣跑進來,喘的都說不出來話了,太後道,“怎麼急成這樣?”
“奴才偷聽,被雲妃身邊的宮女檀兒發現了,”公公忙回道。
“怕她追我,才一口氣跑回來的。”
路上都不記得撞了多少宮女太監了,胳膊撞的疼。
太後一臉不虞,什麼宮女檀兒,那是文遠伯府大姑娘!
有膽量敲登聞鼓,滾釘板也要給文遠伯府伸冤,就衝這股狠勁就不是軟角色了。
自打她進宮伺候雲妃後,雲妃的膽量是蹭蹭蹭的長,這些太後都看在眼裡。
雲妃得皇上寵愛,身邊又有這麼個得力幫手,想除掉雲妃更是難上加難。
寶妃更關係的事,“雲妃去冷宮做什麼?”
公公歇了片刻,緩了幾分,忙回道,“雲妃去見了梅美人,梅美人說自己沒有給皇上下藥,求雲妃幫她伸冤。”
寶妃心慌了,雲妃竟然不是去找茬的,梅美人居然求她!
寶妃看向太後,太後臉冷的厲害,現在知道怕了?
給皇上下藥的時候膽子去哪兒了?!
“雲妃答應了?”太後問道。
公公飛快的搖頭,“雲妃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沒答應,但也沒否認。
太後擺擺手,公公趕緊起身退下。
太後看向寶妃,寶妃惶恐道,“會不會查到什麼?”
她安排周密,不該出紕漏才是。
可她害怕,畢竟不是她親自盯著的,誰知道會不會有人辦事不利。
太後道,“越是越到事,就越要沉穩,越慌越容易出岔子。”
“既然雲妃要查梅美人的案子,那這案子就不能讓她插手了。”
太後抬手道,“擺駕禦書房。”
“你和哀家一起去。”
寶妃趕緊起身,把太後從鳳椅上扶下來。
禦書房內,皇上正在批閱奏折,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都上奏,還上奏不止一本,看的人心煩。
一聽宮人稟告太後來了,皇上心更煩了。
寶妃扶著太後走進來,皇上把奏折合上道,“太後怎麼來禦書房了?”
“哀家就不能來禦書房了嗎?”太後問道。
皇上起身道,“外頭太陽大,朕是怕太後累著了。”
“有什麼要緊事要找朕,派人來說一聲就成了。”
寶妃給皇上福身請安。
皇上撇了她一眼,繼續看向太後。
太後開門見山道,“剛剛皇上走後,哀家思來想去,梅美人一案不能就這麼算了,得繼續查,嚴肅宮規。”
“本來這是皇後的事,無需哀家多過問,但皇上沒有立後,哀家便解了寶妃的足,讓寶妃去查這案子。”
皇上眉心一皺,這是衝著鳳印來的吧。
他沒說話,太後道,“寶妃是崇國公的女兒,崇國公世子的妹妹,難道查點案子,皇上都信不過嗎?”
這時候,外麵宮人進來道,“皇上,雲妃娘娘來了。”
“讓她進來,”皇上道。
顏寧邁步走進去,雲初緊隨身後,春蘭沒有跟進來。
顏寧上前給太後請安,再給皇上見禮。
皇上看著她,“去冷宮看過梅美人了?”
顏寧點頭,“梅美人說她是冤枉的。”
太後斜了顏寧一眼,“看來雲妃對梅美人一案也格外的上心了。”
也?
這麼說太後和寶妃也是衝著梅美人的案子來的了?
梅美人被關也有一天了,都沒見太後說要查,她去了趟冷宮,太後就上心了。
這是怕她查到證據嗎?
顏寧看了皇上一眼,希望皇上能把案子交給她查。
皇上自然是向著她的了,幾乎明擺著的向著,可皇上向著沒用啊,因為寶妃有太後做靠山。
再加上顏寧和寶妃平起平坐,太後要寶妃一同查這個案子,共同執掌鳳印,皇上也無話可說。
就這樣——
顏寧和寶妃一起查案。
皇上還忙著批閱奏折,沒有多逗留就都走了。
出了禦書房,顏寧望著雲初道,“我沒查過案子,梅美人一案要怎麼查?”
雲初搖頭。
其實她也不知道。
但凡是都要邁出第一步,偌大一個後宮,往後人會越來越多,總有查案子的時候。
再加上顏寧整天沒事做,雲初也怕她悶壞了,給她找點事乾乾,權當打發時間了。
再者,她們在後宮得有自己的人啊,不能總靠著皇上寵愛過日子。
最最重要的是,她們要為皇上分憂,有她們牽製太後,太後的眼睛就沒法往前朝盯著了,皇上的壓力會小很大。
還有,雲初事多了,她就不會胡思亂想。
已經太久太久沒有沈鈞山的消息了,昨晚上她甚至做了噩夢,夢到他出事了。
顏寧要忙起來,她更需要。
隻是這案子本來就不好查,現在又是寶妃和顏寧一起查,兩人根本就查不到一塊兒去。
轉眼,五天過去了,案子一點進展都沒有,反倒被寶妃氣了不少。
當然了,寶妃也沒少受氣。
白天見了氣,顏寧食欲欠佳,雲初勸她道,“這案子查清楚之前,隻怕每天都要和寶妃見麵,你要氣的吃不下,隻怕梅美人的案子還沒查清楚,你就要餓出好歹來了。”
“不但要吃,還要多吃,才有精神應付寶妃。”
皇上沒讓宮人通傳,直接邁步進來,正好聽到雲初的話。
皇上眉心一皺道,“寶妃給你氣受了?”
顏寧趕緊起身行禮道,“沒有,就是天熱了,吃不下。”
“熱了,多抬兩個冰盆來,”皇上道。
顏寧看著他道,“皇上吃過了嗎?”
“還沒有,”皇上道。
春蘭趕緊拿碗筷來,雲初退出去,給春蘭使眼色,讓她小心伺候著。
有皇上陪著用飯,顏寧心情再糟糕也好轉了幾分,給皇上夾菜。
皇上也喜歡來朝華宮吃飯,吃完了飯,就乾脆不走了。
至於奏折,有小福公公派人搬來,顏寧或幫著研墨,或把奏折擺好,皇上批閱起來也方便,省心省力。
遇到憤怒的事,顏寧勸他,遇到棘手的事時,顏寧也感慨道,“可惜二表哥不在,不然他肯定能幫皇上,二表哥性子雖然頑劣了點,但主意是最多的,沒有什麼事能難住他。”
“但脾氣也是最差的,”皇上補了一句。
他可不敢使喚沈鈞山,之前隻利用了他一回,被他坑了多少錢去,簡直沒把他這個皇子放在眼裡。
即便他現在貴為皇上了,那也是個不會把皇上放在眼裡的主兒。
使喚不了他幾回不說,還可能連龍威都保不住。
皇上覺得顏寧有點盲目崇拜沈鈞山。
那麼厲害能去個梁州就杳無音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