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誌強往寢室的方向走,劉長安卻是往校外的方向走,儘管有些奇怪劉長安連竹君棠的聚餐都不去,但是魏軒逸和孫書同都不怎麼在意,隻是跟在竹君棠的背後。
竹君棠中等個子,在南方女孩裡甚至有點身材高挑的感覺,畢竟班上的女孩子裡除了一個有一米七以外,其他的女孩子都沒有竹君棠高了。
她走起路來和一般女孩子也不一樣,看上去特彆從容而優雅,也沒有因為習慣的坐姿站姿帶來鬆鬆垮垮擺動身體和四肢的小動作,尤其是她今天穿的白色絲襪和坡跟鞋,那絲襪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竟然散發出猶如肌膚般細膩潤澤的感覺,裙子後擺隨著她的走動搖曳著,總讓人覺得是風被她吸引,在她身邊嬉戲,也總是讓人想起那句“仙女的裙子下是宇宙”。
人類對於宇宙的好奇心是亙古以來就未曾消退過的熱情啊。
大學確實是一個能夠改變人生的地方,無論是魏軒逸和孫書同,都很清楚如果是在彆的交際環境中,根本不可能認識竹君棠這樣的豪門大小姐。
更不用說剛認識就可以到對方的私人餐廳裡吃飯了……誰家的餐廳都是私人的,但是竹君棠所指的應該有些不一樣吧?
難道是像頂級餐廳一樣的設施,大廚,傭人,偌大的餐廳隻為竹君棠一個人服務的那種?
簡直夢幻。
魏軒逸和孫書同跟著竹君棠,沒走多遠,就看到了一個讓青澀少年心跳臉紅,渾身散發著知性性感的成熟女子,露趾高跟鞋前段幾個粉嫩如珍珠的腳趾頭都像白巧克力一樣誘人。
“秦誌強真是個沙雕!居然要回去打遊戲。”魏軒逸壓低聲音對孫書同說道。
“管他呢,這就是肥宅啊!那個劉長安不去,倒是有些意外,我感覺他和竹君棠的關係一般,他說不去就直接走了,竹君棠也不喊他。”孫書同十分擅於觀察。
魏軒逸很願意認同孫書同的觀察結論,竹君棠這樣的女孩子,一定眼高於頂,但是自己長得高,又會打籃球,先建立一些好感也不是沒有機會。
“這兩位是?”竹君棠在仲卿身邊停住了腳步,仲卿有些疑惑地看著背後走過來的魏軒逸和孫書同。
兩個大男孩都露出了陽光而略微局促的笑容,畢竟這種輕熟性感風格的女子,身上散發著一種讓他們體內的荷爾蒙躁動的氣韻。
“我的同學,去聚餐。”竹君棠繼續往前走。
仲卿略微有些奇怪,不禁回頭看了一眼魏軒逸和孫書同,同時露出職業素養必須的笑容,微微點頭後,伸手示意他們前行。
魏軒逸和孫書同對望了一眼,這個大概是竹君棠身邊的人吧,一開始還以為是什麼女總裁,女總監之類的,不知道怎麼稱呼對方,而竹君棠根本沒有介紹的意思。
從前方一棟樓的觀景電梯上去,魏軒逸和孫書同才看到一輛直升機停在樓頂。
竹君棠吩咐了一聲,仲卿走過去,讓機組人員把吊繩放了下來。
“呐,看到沒有,那就是直升機的吊繩。”竹君棠指著一團卷在一起的吊繩說道。
“看到了,這直升機好大啊。”魏軒逸有些興奮地說道,直升機雖然不是什麼稀罕難見的東西了,但是國內要坐一下直升機並不是十分方便,一般隻有景區啊,或者一些飛行培訓學校可以去體驗,體驗的價格昂貴不說,機型也都很普通,竹君棠的這輛直升機看上去就感覺十分豪華,大概相當於直升機裡的勞斯萊斯那種級彆。
“這是進口的吧,國產的直升機做不到這種品級。”孫書同很有見識地點評了一下。
“等會兒你們就抓著吊繩,我捎你們過去。”竹君棠隨意地說道,“今天風也不大,很安全的,很快就到了。”
魏軒逸和孫書同又對望了一眼,愣愣地站在那裡,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就這樣吧,我不習慣彆人坐進來我的私人飛機。”竹君棠說完就準備登機了。
“等等……竹君棠……你是說讓我們抓著繩子吊著?”魏軒逸喊住了竹君棠,難以置信地指著吊繩。
“不然呢?”竹君棠不耐煩地說道,大小姐的私密空間怎麼能夠隨便讓不認識的陌生人進來呢?這是大小姐的基本素養。
“你開玩笑的吧?”孫書同訕笑著,感覺她不可能真的這樣安排,“我們又不是成龍,也不是湯姆克魯斯。這……這拍戲呢?”
“誰跟你開玩笑?”剛剛才認識,怎麼可能隨便開玩笑,竹君棠想起開玩笑就有些生氣,因為劉長安老是和她開玩笑,根本不正經理會她,劉長安和周咚咚說話都認真一些,竹君棠冷笑一聲,“你以為你是劉長安啊,singging啊!”
說完,竹君棠就登入了機艙,仲卿早已經見慣不怪了,大小姐在劉長安麵前是一副樣子,在其他人麵前是另外一幅麵孔才是理所當然吧。
“二位是吊過去,還是打車?”仲卿溫和地問道。
“吊你……吊……”
魏軒逸氣的差點跳了起來,被孫書同一把拉住。
仲卿也不在意對方沒有脫口而出的臟話,自己登上了直升飛機。
地勤把魏軒逸和孫書同拉開,直升飛機帶起的強風刮的人臉疼,看著竹君棠離開,魏軒逸和孫書同站在原地,麵麵相覷之後氣的麵紅耳赤,最重要的是男孩子的自尊心和羞恥心,被這個前後判若兩人的大小姐給踐踏的無法忍受。
“她怎麼可以這樣?”
“嗬嗬,這些人就是這樣,其實還是看不起我們普通人。”
“呸,難道她高人一等?”
“早知道還不如和秦誌強回寢室打遊戲。”
“她在班上裝可愛,她這副真麵目,必須得揭穿!”
“你傻啊,那我們不也跟著丟臉?”
兩個人都沉默下來,大學的第一天就被教育了一次,回到寢室,看到拿著手機美滋滋的秦誌強,突然從他身上感覺到了一種幸福和滿足的味道散發出來。
“你們怎麼回來了?”秦誌強好奇地問道。
魏軒逸和孫書同沒有說話,各自回到了自己床上躺著,拿出了手機玩了起來。
這時候劉長安剛剛走到橘洲大橋上。
和平常一樣,劉長安慢慢悠悠地在並不寬敞的人行道上總是會被共享單車,助力車啊,電動車之類的碰一碰,不過他並不認為自己在妨礙交通,走路也是一種交通方式啊。
橋的建成年月久遠,始建於1971年9月,但是在1972年10月就建成通車,用工主要是當地居民義務建設。
這種速度和模式,在現代來說很難想象,現在想想感慨之餘大概會有些難以言語的複雜情緒。
這座橋現在依然是全國最大的雙曲拱橋,旁邊有一座10:1驗證新技術的實驗橋,這座實驗橋至今依然沒有拆掉。
劉長安記得當時的實驗要求是,超過設計承壓力4倍,還沒有問題才會動工。
好橋啊,好橋啊,劉長安親昵地摸了摸橋。
秋風漸起啊,一年一度秋風勁,不似春光。勝似春光,寥廓江天萬裡霜。
劉長安想著趕在這一層秋的光景,曬幾斤豆豉出來才好。
劉長安要做的豆豉和常見的老乾媽的豆豉不一樣,沒有油浸的工序,和那些一包一包的單單隻是黑豆或者黃豆製成的豆豉也不一樣,他做的豆豉加了乾豆角和辣椒,大蒜,裝在壇子裡收著,用來炒肉是最合適的。
隻要把豬肉下鍋煎一煎,再倒入豆豉翻炒,就是一份香氣四溢無法抗拒的豆豉炒肉,抗美援朝時期,因為這種豆豉鹹辣下飯,兼且營養豐富,曾經大批量配備給前線戰士。
那時候的戰士當然沒有那個條件製作豆豉炒肉了……可是豆豉炒肉卻是豆豉各種用途做法裡,最具有家常風味而美味的菜式了。
劉長安先去買了黑豆子來。
回到小區,遇見了周書玲接周咚咚回來,小區離學校不遠,周書玲打算帶周咚咚多熟悉幾次,以後就讓她自己一個人上學和放學。
“這個學校真好,老師和校長都很客氣,一直問我有什麼意見和要求。”周書玲很有些人生圓滿的感覺,要知道現在讓自己的孩子讀一個好學校,那是多麼費勁的一件事啊,許多人都是全家出動撬動了所有親戚朋友的關係人脈了。
“那你有什麼意見和要求嗎?”劉長安隨口問道。
周書玲連忙擺手,她當然沒有什麼意見和要求了,她隱約覺得校長不可能閒的單獨見每一個家長,多半是秦雅南打招呼的緣故,她的性子裡有幾分嬌憨而天真,但是並不傻,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
“我說我不想上小學,要回去讀幼兒園,老師和校長都隻會笑。”周咚咚的印象和周書玲就截然不同了。
劉長安也哈哈大笑起來,這個事情沒有什麼好笑的,可是看到周咚咚遭受重大打擊,孩生沒有希望的樣子,劉長安就要用笑聲安慰她。
周咚咚嘴巴微微張開,生氣地看著劉長安,看,都是這樣的笑,有什麼好笑的?小朋友難道不是應該一直在幼兒園裡玩嗎?
“我的手表不給你玩。”周咚咚小聲說道,自己一個人先往小區裡走了,本來想向長安哥哥炫耀她的兒童手表,然後和他一起玩的,但是現在改變了注意。
“你準備做豆豉啊?”周書玲和劉長安也跟著回去了,這邊人買黑豆子一般就是用來做豆豉了。
“是啊,豆豉炒肉,豆豉炒飯,都是製作簡單又好吃。”
“對了,我給她買了個兒童手表方便一些,但是手表設定的時候要求至少輸入兩個緊急聯係人號碼,我想在郡沙靠得住又不怕麻煩彆人的,也隻有你了,就把你的號碼輸到她的手表裡了……平時也沒事,就是輸一下,輸一下……”
“你輸了就輸了吧,現在偷看我臉色乾什麼?”
“我這不怕你不願意嘛……”
“那你說不怕麻煩我?”
“我就……”
“彆囉嗦了。”
“哦……”周書玲發現劉長安也挺能凶人的,明明她是覺得禮數要周到,這難道有錯嗎?
回到家裡,劉長安把豆子丟了一些在梧桐樹下,都說種子的生命力極其頑強,說不定就可以收獲一片豆苗呢?
剩下的豆子洗乾淨,先用水泡著,得泡的鬆軟一些才能用來蒸煮。
劉長安坐在泡豆子的水盆邊上,一邊拿著一本書看起來,一邊捏著水盆裡的豆子吃了起來。
看了一會書,嘴裡吃到的豆子也越發鬆軟了,感覺差不多了,劉長安放下書本,翻了翻豆子,開始在一旁把燒火的大灶搭起來。
在樓上看到劉長安準備燒火的周咚咚急急忙忙跑下來了,畢竟她是劉長安冊封的燒火積極份子。
“我火都還沒點著!”劉長安打了一下周咚咚的手,她一跑下來就在樓梯下撿了根木棍丟進了大灶裡。
“反正要點著的啊!”周咚咚當然有自己的道理。
“你的作業做完了沒有?”劉長安試圖驅趕周咚咚。
“今天的作業是看電視。”周咚咚高興地蹦了蹦。
“哦,看什麼《開學第一課》。”
“我不想看電視,我要燒火。”
“你燒吧,彆又把眉毛燒了。”
“我才沒那麼笨呢。”
劉長安把鍋子架起來,點起了火,就把燒火的任務交給了周咚咚。
“長安哥哥,你煮這麼多豆子,是因為姐姐也要吃嗎?”
“哪個姐姐?”劉長安正在想晚上吃什麼,周咚咚叫誰都是叫姐姐,劉長安屢次教育她要叫阿姨,一直都學不會,愚蠢的小孩就是難教育……也不全是,她叫過秦雅南阿姨。
“雞蛋姐姐啊。”
“雞蛋姐姐是誰?”劉長安不認識這號人物,能夠叫雞蛋的人,想必一定相當的了不起,這份勇氣就了不起。
“就是雞蛋姐姐。”
“你怎麼認識的?”劉長安換了個問法。
“有一天早上,我高高興興的下來玩,看到雞蛋姐姐坐在樹上,我就和她說話,後來我們成為了好朋友。”周咚咚指著樹說道。
這又是誰啊?劉長安和周咚咚一起抬頭看著樹,儘管這時候樹上並沒有什麼雞蛋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