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剛剛好籠罩著梧桐樹頂,是鳳棲梧桐的時候,吃完晚飯,搖著一把蒲扇,喊上三三兩兩的小朋友小姑娘們在麻將館裡呼呼喝喝才是晚間的真義。
劉長安本來準備看一眼上官澹澹,就要叫錢老頭去打麻將的,上次打跑胡子他輸了然後惱火劉長安走了,正好今天晚上讓他贏一點,等他趾高氣昂地對劉長安不屑一顧狂妄自大的時候,再贏回來。
棺材裡沒有上官澹澹,劉長安沒有看到上官澹澹。
這不重要,她總不至於兵解了,又或者破碎虛空了。
重要的是棺材打開了,而上官澹澹不在裡邊,這對於劉長安來說是個難得的機會,因為他從最開始就很想感受感受這具棺材。
上官澹澹在裡麵躺了兩千年啊……在她清醒了以後,又在裡邊一直躺到現在,足以說明這具棺材是多麼的讓人安逸了。
他以前就想過,要是躺在這具棺材裡,然後用火箭把他發射出太陽係,他就可以遨遊宇宙了。
這隻是想想而已,他在人類社會或者說智慧文明在地球上滅絕之前,都不會想離開地球,大概就是那一天所有人類都成為了數據,就是他離開地球的時候了。
劉長安走近棺材,伸手摸了摸僅僅有邊沿搭在棺體上的棺材蓋板,然後探頭進來看了看棺材內部。
第一次打開棺材時,他就看清了棺材內部,和普通的墓地裡挖出來棺材,又或者為剛去世的死者準備的棺材內部沒有什麼區彆。
仔細看看棺木內壁有許許多多細細紋路,整整齊齊一排一排的,但是當劉長安的手指落上去時,他能夠感覺到那些紋路其實十分複雜,隻是太過於精細,肉眼看上去時便隻覺得是整齊筆直的紋路。
劉長安沒有急著拿放大鏡來研究棺材內部的紋路,他隻是看著棺材裡鋪著一床雪白的墊被,這床被上官澹澹睡了兩千多年的墊被,竟然還是鬆軟蓬鬆的感覺,仿佛保持著它剛剛做好時的狀態。
墊被並不在底部的感覺,劉長安記得當初第一次在這裡見到上官澹澹時,她的臉蛋就近在咫尺,打開棺木時她的鼻子離棺材蓋板應該就隻有幾厘米而已。
劉長安也沒有去掀開墊被,他讓整具棺材都保持著現在的狀態,以免在不經意間改變了什麼。
他脫掉了鞋子,然後伸手按著棺材邊沿,抬腿踩了進去,整個人橫移著麵對被子躺了下去。
他打算就這麼躺著,和上官澹澹躺著的姿勢不一樣,然後再翻個身全麵感受一下睡在裡麵的感覺。
被子真軟啊,被上官澹澹睡了這麼多年,居然還這麼乾淨柔軟,甚至散發著一股暖暖的香氣,讓劉長安不自覺地閉上了眼睛。
好舒服啊,難怪上官澹澹能在這裡躺這麼久。
但願長睡不願醒的感覺吧。
這床墊被柔軟的感覺,好像一個渾身綿軟的女人,她的肌膚溫熱滑膩的感覺似乎能夠吸收男人所有的疲憊,讓他徹底放鬆下來進入睡眠。
這種像女人的感覺太真實了,甚至隨著他的壓迫而變得凹凸有致,曲線玲瓏……嗯?為什麼會有急促的喘息聲?
劉長安不由得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躺著在上邊的哪裡是什麼墊被,分明就是他以為消失不見了的上官澹澹!
上官澹澹的呼吸有些急促,一抹紅暈從細嫩的耳根子上渲染到了她細細的脖頸,但是臉上並沒有彆的什麼表情了。
如果是竹君棠那麼能夠讀懂彆人眼神的仙女,甚至可以從她的眼神裡看到“果然如此”,“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朕要廢了你”,諸如此類的意思來。
“怎麼回事?”劉長安伸手扯了扯上官澹澹的耳朵,軟軟的像塗抹了果凍伴侶的果凍,這麼真實而帶著溫度,不像是幻覺。
“你叫我一聲,我就給你吃奶。”上官澹澹羞恥地轉過頭去,這大概是他當年的眷戀吧,伸手扯了扯衣領子,隻望他能夠感覺到朕的一片用心良苦。
“叫什麼?”
“媽。”
“……”
“孩子學會說話了,還要吃奶,都會先喊媽的。”
劉長安確認了這確實是真實的場景,一個翻滾就從棺材裡跑了出來。
上官澹澹十分疑惑,但是看到劉長安似乎放棄了忤逆倫常的行為,稍稍有些意外。
“我沒有要對你做什麼。”劉長安左右看了看,目光終究還算落在上官澹澹和棺材上,這怎麼一回事?
“那你要把我煉成丹藥了嗎?”
“沒有!”
“那你躺到我身上,是為了尋求母愛的溫暖嗎?”
“沒有!”
劉長安發現上官澹澹和周咚咚一樣難以溝通。
“扶朕起來。”
上官澹澹淺淺地抬起了她細細的手掌。
劉長安走過去扶起了上官澹澹,讓她擺譜……那時候呂後也好,竇太後也好,大部分時候隻在詔書裡稱“朕”,或者某些特定場合與語境,日常裡並不多,尤其是麵對皇帝的時候……上官澹澹就不一樣了。
上官澹澹從棺材裡站了起來,然後看著地麵。
劉長安也看著地麵。
上官澹澹又看著劉長安。
“你要不要出來?”
“難道要朕跳下來嗎?”這又不是小馬車的高度,上官澹澹的小馬車就很方便直接走下來。
“不跳下來難道你會飛啊?”
“腳踏。”
劉長安嗤笑一聲,這譜擺的,拿了一條小板凳放在了棺材前,“難道你以前出來的時候還有人給你墊腳?”
“可你現在不是在我麵前嗎?”
劉長安不和她講這個了。
上官澹澹踩著小板凳走了出來,左右看了看,並沒有嫌棄或者意外的樣子,劉長安很窮,上官澹澹已經確定了。
上官澹澹站在地麵上,伸手整理了一下剛才自己扯動的衣領子,她已經開始慢慢習慣很多事情都自己來做了……其實即便是在兩千年前,也不是說作為帝國最尊貴的女人,她就自己什麼都不做。
“剛才是怎麼回事?我走進房間,看見棺材打開了,但是你並沒有在裡麵,等我躺進去想感受一下時,卻發現你躺在我下麵。”劉長安問道。
“你又想搶我的寶貝!”
“我隻是感受一下,就像你的小馬車,我玩了玩不還是還給你了嗎?”
“你就不能隻玩你自己的東西?”
“你要不要玩手機?”
上官澹澹張了張嘴,當然不會說“不玩”。
“重點是,為什麼會這樣?”劉長安再次提醒她關注重點。
“幻覺而已,這具棺材能夠感受到你心中的意念,可那終究是幻覺,所以你以為你隻是躺進棺材裡,而實際上你是躺在我身上了。”上官澹澹發現劉長安沒有說謊,便知曉了原因,略微有些失望,原來他真的不需要她的母愛。
怎麼樣才能夠穩固兩個人之間的母子關係呢?上官澹澹看著眼前其實並不熟悉的臉龐,回想起了當年那個在長安城裡肆意歡歌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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