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子的名字叫沈斌,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開上了奧迪a6,怎麼說都挺不錯了,沈斌能夠從眼前年輕人略微勉強的笑容中看得出說不出的羨慕。
沈斌原來是做兒童用品上門推銷的,在宋桃子家做了幾次推銷,一來二去就熟了,一開始沈斌隻是拿出玩具和宋桃子玩,也不急著推銷,宋桃子媽媽看到他確實很喜歡和孩子玩的樣子,慢慢地問起了他有哪些適用的產品。
除了玩具,沈斌還推銷一些兒童學習用品,洗護用品之類的,慢慢地宋桃子媽媽就成了他的大客戶,沈斌上門也越來越勤快,他年輕帥氣又嘴甜,有意撩撥,宋桃子媽媽怎麼抵擋得住?
現在確立了戀愛關係,沈斌不但住進了宋桃子家,還開起了宋桃子媽媽的奧迪,每天先送大的上班,再送小的上學,一副人生圓滿少奮鬥了二十年的樣子。
他若不是猥褻宋桃子,劉長安真覺得沒有什麼問題,他並非什麼大男子主義,更不在意彆人吃軟飯,人活著吧,關鍵是順自己心意,讓自己愛的人能順心意,至於旁人的眼光無須在意。
還是那句話,人活一輩子,自己開心比彆人怎麼說怎麼看重要太多了。
當然了,有些底線是不能逾越的,例如沈斌就逾越了,還遇到了隨機遵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劉長安。
沈斌和劉長安聊了一會,約好哪天上周咚咚家裡,給劉長安看看他代理的兒童用品……宋桃子媽媽給他拿了二十萬,直接從推銷員變成了代理商。
回到車上,沈斌誌得意滿地摸著方向盤,突然回頭看了一眼劉長安的背影,不禁有些懵,這個人套話好厲害,沈斌現在才回過神來,聊了一會天,沈斌把自己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對方卻隻是泄露了一個名字,其他沈斌什麼都不知道。
奇了怪了……作為推銷員出身的沈斌,原本是最擅長套路彆人的。
算了,沈斌也沒有多想,他現在對自己賺錢什麼的不是很上心,隻是聽宋桃子說周咚咚的媽媽很漂亮,想認識一下,也算人之常情,男人哪有不好色的?
劉長安不想費鞋,沒有跟著沈斌的車子跑,他給沈斌打了一個記號以後,便往田漢大劇院走去。
他原本想直接把沈斌給搓了,但是又不想去買陶罐,讓李洪芳送也太麻煩了,李洪芳還是以乾事為主,而不是讓她跑腿。
倒是可以在閃送之類的app上下單,又難以保證時效,他也懶得一直等一個陶罐。
還是去找上官澹澹吧,上官澹澹總是能給人目瞪口呆的表演。
田漢大劇院是郡沙歌舞廳文化的代表,目前已經轉型為劇場表演,可以說是從八九十年代開始興盛的郡沙歌舞廳碩果僅存的場所了,曾經紅極一時的航空歌廳,大中華,羅曼,琴島,蝴蝶,jj,紅太陽等等,現在的年輕人可能聽都沒有聽過。
隨著楊五六,周衛星,奇誌大兵,德哥,何晶晶等人之後笑星斷檔,號稱“北有馮鞏牛群,南有奇誌大兵”的湘南相聲界,已經基本被遺忘了。
八九十年代娛樂匱乏,那時候擠到歌舞廳裡看看節目,欣賞下相聲小品,聽聽歌,看看舞蹈演員的大白腿,就是難得的享受了,劉建設教授也曾攜友人時常出沒其中。
劉長安站在田漢大劇院外麵,這個劇場其實曆史不算多悠久,目前的劇場演出也還勉強經營得下去,開場拍賣字畫,然後各種外國妞露胸踢大腿的節目,有時候也會來些高雅的,時不時演一出《呼嘯山莊》,《巴黎聖母院》之類的,總之這是中老年人愛去的地方。
保健品推銷上課也找到了這裡,劉長安打了個電話,過了一會兒抱著保溫壺,手裡提著一個空蕩蕩手提袋的上官澹澹就出現了。
上官澹澹今天決定坐在離舞台不遠不近的地方,因為太近了的話,彆人擠來擠去,她個子太小,又沒有力氣,隻能被人越擠越靠邊,越擠越靠後,那還不如站後麵一點,大家比較分散,她蹦蹦跳跳的說不定偶爾也能撿到禮品。
一開始的禮品都是被前排的人搶走,所以現在上官澹澹隻能提著一個空袋袋出來。
“今天朕什麼都沒有撿到。”上官澹澹走到劉長安身前,有點難過地說道,然後悄悄打開了空袋袋,希望他能順便放點什麼進去,她就會有一點點開心了。
“麻煩你在說撿東西這種話的時候,不要自稱朕。”劉長安誠懇地建議,違和感懂不懂?
上官澹澹張著嘴望了望天空,又把空袋袋拉開到最大,低下頭去往裡邊張望,還是什麼也沒有。
劉長安走到自動售賣機麵前,掃碼開門,然後從裡邊拿了一包辣條出來,朝著上官澹澹揮了揮。
上官澹澹站在原地沒動,但看到他的動作領悟到了,連忙把空袋袋舉起來,緊張地搖晃著身體準備接應。
劉長安把辣條丟的高高的,上官澹澹縱身往左邊一跳,接住了!
劉長安又在自動售賣機裡拿了果汁,果凍,酸奶這些東西,一個個往外丟,都被上官澹澹接到了。
關上自動售賣機的門,看了一眼屏幕上結賬的金額,自動扣款。
“裝滿了。”上官澹澹放下保溫壺,提著袋子誌得意滿地走到劉長安身前,轉身背靠在他懷裡,拿了一瓶酸奶自己喝了一口以後覺得不是很喜歡的口味就讓給劉長安,又拿了另一瓶果汁滋滋地吸了起來。
劉長安一邊摸著她的頭,一邊喝酸奶,抬頭看了看周圍鬱鬱蔥蔥的大樹。
有時候看著她是真的想把她塞回棺材裡,有時候又會想當初自己期盼她從棺材裡出來就是想要現在這樣的感覺吧?
“果汁好好喝,為什麼直接吃水果沒這麼好的味道呢?”上官澹澹吸的臉頰收緊,又往果汁袋裡吹氣,臉頰鼓起來,重複了好幾次,這才把果汁袋丟掉。
劉長安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因為如果是她真的想知道答案的問題,她會不停地問,但有時候她隻是自言自語罷了。
“果汁好好喝,為什麼直接吃水果沒有這麼好的味道呢?”
“嬰兒出生以後隻喝奶,而不是吃它媽媽的肉,就是這個道理。”劉長安不想聽一隻叫上官澹澹的複讀機一直複讀,隨口回答了。
“哦,我記住了,下次用這個回答去騙周咚咚。”上官澹澹點了點頭。
“你做個人好嗎?”
“誰先不做人的?”
劉長安抬手遮了遮透過樹蔭斜斜的陽光,非常明確地說道:“我騙你,是因為你非常討厭。你想去騙周咚咚,也證明了我討厭你是有道理的。你騙她,難道周咚咚很討厭嗎?”
“不,我也很可愛,我十分弱小,如果還不可愛,那就完全生存不下去。”上官澹澹十分慶幸地說道。
“你就是靠可愛才活到現在的嗎?”
“嗯。”上官澹澹不想說話了,因為現在開始吃辣條,長長的辣條一點點地塞進嘴裡,很快就控製住了太後。
兩個人在樹下吃吃喝喝了一會兒,劉長安才和上官澹澹講起了沈斌對宋桃子做的事情,以及自己需要利用到她的計劃。
上官澹澹皺了皺眉,背後的頭發有幾束飛揚抖動著,有幾根更是射到了樹上,隻聽到幾聲哢嚓,大樹的許多枝乾紛紛斷裂,掉落在了他們周圍。
“走吧,我們去虐殺他。”上官澹澹有些不放心地看著劉長安,慎重其事地說道,“你不要隨便殺人,要到沒有人看見的地方才下手。”
“這是我叮囑過你的!”
“哦。”
“先逼供,得他承認犯罪以後才行處置,不能隨便殺人。”劉長安不想草菅人命,他是講道理的。
劉長安和上官澹澹從樹蔭下走了出來,但是並沒有直接去找沈斌,因為上官澹澹覺得上午的天氣不錯,要騎電動小馬車才行,於是兩個人又兜兜轉轉回去取了電動車,等再找到沈斌已經是中午的時候了。
這是一家五星級酒店,沈斌代理的兒童玩具品牌正在舉行代理商大會,劉長安找了一個地方把電動車停好,上官澹澹親自上了鐵鏈大鎖和周咚咚的塑料小鎖,最近總是看到電動車被盜的新聞,讓上官澹澹頗為憂心。
兩人走進酒店,看到沈斌參加的代理商大會,正在宴會廳聚餐,上官澹澹懷疑這裡有自助餐,建議快點殺了人以後順便在這裡吃飯,如果自助餐的服務員允許她把果汁什麼的倒滿自己的鴞卣那就更好了。
從某些方麵來說,上官澹澹和劉長安是同樣的講道理,彆人該死,她就會賜死彆人,但如果在日常生活場景中,哪怕是自助餐的服務員,也能禁止尊貴的太後做一些不合適的事情。
這世間最大的便是道理,即便是太後,也大不過道理。
兩個人站在宴會廳門口,有點引人注意,一個穿著西裝扣不起來的中年男子笑嗬嗬地走了過來,“二位要不要了解一下我們的品牌和代理政策?可以坐下來聊,還有空座,順便吃個飯。”
“我是學生,她是無業遊民。”劉長安表示沒有這個經濟實力。
中年男子笑了笑,目光在旁邊的無業遊民身上流連忘返一陣才走了進去,但也不邀請他們坐上空座了,學生其實也可以代理,但看年紀應該是大學生,大學生代理兒童玩具品牌,不好做。
這時候沈斌從裡麵走了出來,看到劉長安,吃驚地笑了起來,“兄弟,有點巧啊。”
說完,他的目光就落在旁邊的上官澹澹身上,小女孩穿著曜金色的漢式長裙,深紫短襖,衣袖捋在臂彎間,露出兩截細嫩白皙的手臂,猶如象牙雕琢一般隱約散發著潤澤的光芒。
她正舉起一個巨大的保溫壺,咕嚕咕嚕地往嘴裡倒什麼喝的,臉頰一鼓一鼓地在吞噎著,讓人不由得懷疑她這麼喝下去能把肚子撐爆炸。
劉長安回頭看了一眼上官澹澹,顯然不管劉長安有沒有答應在這裡吃自助餐,她已經做好了準備把保溫壺空出來,期待服務員允許她把自助餐廳的飲料都裝走。
“不是巧。早上碰麵的時候,我有個問題沒有問你。請問,你有對自己客戶的孩子,做出過不適宜的舉止嗎?”劉長安緊盯著沈斌的眼睛問道。
沈斌的眼神一陣慌亂,連忙抬手摸了摸額頭然後平靜下來,鎮定地反問,“當然沒有,做我們這一行的,如果犯這種錯,對公司品牌也是一種非常嚴重的傷害,客戶會因此不信任我們的銷售人員,我們不會犯這種錯誤。”
劉長安笑了起來,“什麼犯錯?這是犯罪。”
“我不知道你什麼意思,我還有事,你走吧。”沈斌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被突然質問他自然是有些心虛的,但他自問沒有可能留下什麼證據給剛認識的人知道,便也不再理會,走進了宴會廳。
劉長安從側麵走了進去,沈斌吃驚地看著他直接走到了宴會廳的司禮台上。
“大家好,打擾一下,你們品牌的代理沈斌,經常猥褻客戶的孩子,是個變態,不信你們可以看他的手機。”劉長安麵對著台下眾多驚駭的目光,指向了沈斌。
那些在劉長安手指指向,容易引起誤會位置的人,紛紛起身讓開,看向沈斌的眼神裡充滿詫異與厭惡。
“他胡說八道!”沈斌連忙辯解,死死地握住自己的手機,拚命按關機鍵。
劉長安微微一笑,他並不知道沈斌的手機裡有什麼,隻是現代人的手機裡,藏著各種各樣可能隻是違反公序良俗,也可能是違法犯罪的記錄……當然,最多的還是出軌記錄。
沈斌這種人夠壞,但未必夠聰明,真正讓普通人恐懼的罪犯,很有可能在發現和宋桃子媽媽在一起可以改變自己的人生以後,會把自己完全藏起來,彆說手機了,就是各種雲端記錄都會想發設法清理乾淨。
“沈斌,你把手機交出來,你必須自證清白,否則我馬上就報警!”看到沈斌的反應,在場的哪個還不明白?那西服扣不緊的中年男子,馬上來到沈斌這一桌厲喝。
“對,你要不是變態,怕什麼?”
“還是報警吧,免得他說手機裡有隱私!”
“惡心啊,我呸!”
“打死他!”
民眾就是如此容易被挑撥,哪怕隻是一麵之詞的說法,隻要覺得能站在道德優越的高度發泄憤怒,便會整體興奮起來,一窩蜂用唾沫將人淹沒,那辯解的聲音便沒人再能夠聽見。
有些人就是懂得這樣的道理,利用起來便可以隨隨便便毀掉一個人,哪怕最後他自證清白,卻也沒有人在意了,他終究被毀了。
當然,沈斌是罪有應得,他沒法自證清白,因為他本身就是臟的,隻是沒有真正的證據,哪怕是宋桃子勇敢地站出來指控,也很難定罪。
有劉長安呢。
讓他社會性死亡是第一步,直接把他殺掉,讓他在人間留一個枉死的名聲,太便宜他了。
要讓大家都知道他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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