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吃的是周書玲“發明”的紙包魚。
用的是清明節第一天周書玲在菜市場買的本地大鯉魚,這種大鯉魚肉質結實,略帶土腥味,但十分好養活,買回來一般都會放在大水缸裡養幾天,吐乾淨泥沙後,那種土腥味也幾近於無,蒸煮煎烤味道都不錯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南方幾乎沒什麼人吃鯉魚,明明它也不是肉質不堪入口的品種,在南方食用鯉魚的養殖發展甚至還不如錦鯉養殖景氣。
一般紙包魚就沒有用鯉魚的,鮰魚,淩波魚,鱸魚,巴沙魚,黑魚,草魚等等比較多,周書玲彆出心裁用了大鯉魚,這便是她“發明”的地方。
一家人加上李洪芳,再大的鯉魚都不夠吃,所以周書玲還準備了一些大蝦,牛肉,鮑魚,海參,泡發的乾菌子等配菜。
剛剛周書玲讓周咚咚擇的便是香菜,這小孩明明不能吃折耳根這類味道刺激性強的蔬菜葉子根莖,卻能生吃香菜,她擇菜便是把香菜葉子給吃掉,剩下香菜梗放在盤子裡,自然會被周書玲趕出廚房。
其實能吃香菜不能吃折耳根,或者能吃折耳根卻對香菜無法下咽,都是非常普遍的現象,網上也有類似於豆腐腦,粽子的甜鹹之爭,愛吃香菜和愛吃折耳根的互相稱呼對方為異類……一般情況下,反香菜聯盟的聲勢更加浩大,畢竟吃折耳根的地域比較集中,人數也相對少一些。
紙包魚一般是用錫紙,但是錫紙的缺點很明顯,容易破損導致湯汁泄露,不衛生而且增加清洗負擔,於是現在越來多的地方使用矽油紙,周書玲用的也是矽油紙,一大張包著大鯉魚和湯湯水水放在電陶鍋裡加熱。
圍繞著電陶鍋擺放著各種涮菜和一壺高湯,紙包魚都是吃完魚後再涮其他配菜,這時候底湯會比較鹹,都是一邊吃一邊加高湯調味。
做這種能讓她略微改進而不是照著菜譜依樣畫葫蘆的大菜,總是讓周書玲很有成就感。
“咚咚媽,坐下來吃飯。”上官澹澹對忙忙碌碌,在一邊解釋香菜為什麼隻剩下梗同時教訓著周咚咚的小媽媽招了招手,“古往今來,吃飯的時候都不能罵小孩,因為吃飯的時候罵人,被罵者容易記仇。”
“還有這種說法?”周書玲不由得看向劉長安求證。
“其實是有一定道理的。吃飯的時候罵小孩,容易讓小孩更加緊張焦慮一些,導致腸胃功能的紊亂,進而食欲不振,消化不良。壓力狀態下,小孩體內的皮質醇會升高,吃飯的時候受到壓力,皮質醇的升高尤其顯著,長此以往甚至會引發厭食症。”劉長安解釋完,然後摸了摸正在爬凳子的周咚咚,“當然了,這對於周咚咚來說問題不大。”
畢竟她一開始吃飯就進入了結界,連自身的存在感都消失了,周書玲又不是言出法隨的大能,對周咚咚難以造成乾擾。
“從前有教育孩子的七不責罵,對眾不責,悔愧不責,暮夜不責,飲食不責,歡慶不責,背憂不責,疾病不責。”劉長安經驗豐富地指點著小媽媽。
上官澹澹倒了香檳水給大家喝,聽著劉長安說得條條道道,倒也沒有指責他對竹君棠的教育就完全不符合這“七不責罵”,畢竟要“對眾不責”,上官澹澹怎麼會當眾指責自己的蛾子呢?要顧忌到他在周書玲和李洪芳眼前的麵子啊。
男人在自己女人麵前都是很要麵子的,因為大家都知道,如果男人的麵子被當著女人的麵削了,女人往往就會產生輕視或者沒有那麼尊重這個男人,甚至成為誘發出軌的原因也是很有可能的。
很多人並不明確地知道這一點,但是潛意識裡有這樣的危機感,所以被當著自己的老婆或者女朋友被削麵子,男人往往格外暴怒和無法忍受,甚至衝動地失去理智。
朕真是太懂得體恤和教育孩子了,上官澹澹點了點頭稱讚自己,然後昂著頭喝了一口香檳水,太後真優秀。
“我吃飯的時候沒有挨過罵。”周咚咚已經爬到凳子上坐下,想了想後十分肯定地說道。
“你看,根本聽不到。”劉長安摸著周咚咚頭,笑著對周書玲說道。
周書玲這才意識到,有時候周咚咚吃飯的時候,自己在罵她,她都是一言不發,乖巧聽話的樣子,於是周書玲就不忍心多說,讓她好好吃飯……原來根本不是周書玲想的那麼一回事!
“來,碰一個。”看到大家都在講育兒的話題,李洪芳也沒有甚麼經驗,但是感覺自己必須參與進來彰顯一下存在感,便十分含蓄地說了比較常見的祝福:“祝早生貴子。”
她也沒有說是祝福劉長安和周書玲,但是懂得都懂,含蓄地點名了劉長安對周咚咚的喜愛其實是潛意識裡想和周書玲再生一個,同時也符合了周書玲心中對劉長安的一片情意,她想為他生孩子便是一個女人對他最深沉的愛,更加逢迎了上官澹澹的期待,太後可是封建社會的人,最喜歡的就是天倫之樂,稚童繞膝嬉戲。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一句話,卻說得非常有水平,李洪芳沾沾自喜,許多人隻靠著一張嘴其實沒真本事是經不起考驗的,有些人雖然有真本事,但不會表達自己,往往也難登高堂,而自己是既會辦事又會說話,遲早從九州風雷劍門門主的親隨弟子,升級到侍寢弟子之類的。
隻是劉哥的眼神為何像刀劍一樣鋒利地插向自己,讓李洪芳戰戰兢兢,目不斜視地吃飯吃菜,同時悄悄靠近上官澹澹一點,這才壓力稍減。
周書玲俏臉生暈,看得出來劉長安是十分喜歡小孩子的,可是這和她有什麼關係嘛?平常李洪芳總喜歡含含糊糊地試探周書玲和劉長安有沒有什麼彆的關係,又或者一副揶揄著儘在不言中的笑容,搞得周書玲常常臉紅心跳得,又羞又嗔,不想聽她胡說八道卻也沒有辦法堵住李洪芳的嘴,常常隻能裝作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的樣子。
吃完紙包魚,就準備去寶隆中心,順便散步消食,夜間的風有點大,周書玲拿了兩個帽子給上官澹澹和周咚咚戴上,畢竟剛剛她們兩個吃的滿頭大汗,再讓涼風一吹的話,腦袋就容易不舒服。
周咚咚看到刮風了,便背上了小飛機翅膀,因為有風的時候說不定能夠飛起來,就算飛不起來也能跑的更快。
“長安哥哥,你看我像不像飛機狗。”周咚咚揮舞著雙手,帶動著小飛機翅膀搖搖晃晃。
劉長安點了點頭,周咚咚戴著柴犬腦袋造型的帽子,是周書玲在拚夕夕上買來的,周書玲在打扮自己女兒的審美上,總是讓劉長安覺得一言難儘。
上官澹澹當然沒有戴柴犬腦袋造型的帽子,更沒有在身上背著小翅膀,她可是威嚴而優雅的太後,隻有獅子老虎這種百獸之王的造型,才能夠得到她的些許認可,所以上官澹澹戴的是紅色的醒獅毛線帽,是威風凜凜小獅子的感覺,氣勢上完全壓製住了飛機狗周咚咚。
一行人走路前方寶隆中心,來往的路人難免被吸引目光,有些人先看到周咚咚和上官澹澹,甚至會振聾發聵地大呼小叫“可愛”,問也不問就拿出手機或者躲躲閃閃,或者光明正大地拍照。
周書玲是很好說話,性子比較軟的人,即便不喜歡彆人亂拍,卻也不會做出很明顯的反應,臉上還帶著笑意,倒是李洪芳常常眼神不善地瞪人……她在劉長安和上官澹澹麵前,眼神表情就像滿臉堆笑的柴犬,但麵對普通人時,她長年累月的職業生涯中積累出來的狠辣冷漠散發出來,卻能讓人感到壓力很大,一些女孩子甚至在她的一瞪眼下嚇得連忙收起手機跑開。
“我一瞪眼,她們的先人就在祖墳中瑟瑟發抖。”李洪芳又含蓄地和周書玲說悄悄話,反正周書玲也猜不到李洪芳以前是乾嘛的。
“劉長安一瞪眼,你就在瑟瑟發抖。”周書玲“噗哧”一聲笑,也不知道為什麼李洪芳會特彆怕劉長安的樣子,反正在周書玲心中,劉長安最多就是喜歡逗弄笑話周書玲幾句而已,實際上是很體貼和照顧她的人。
走進寶隆中心,李洪芳和周書玲帶著周咚咚去購物玩耍,劉長安則牽著上官澹澹前往二號樓。
“剛剛那個玻璃門上貼著可以進入寶隆中心的動物種類,飛機狗和小龍人並不在允許範圍之內。”上官澹澹閒著沒話找話。
“那你是什麼動物?”劉長安認為上官澹澹是小鳥,但她並不承認。
“我今天是醒獅,代表著現在的國家狀態,脫離了普通動物的範疇,是一種圖騰。”上官澹澹把毛線獅子帽拉下來一點,好讓頭頂那兩個巨大的獅子眼睛正好威嚴地瞪向劉長安,讓他害怕而醒悟到應該對太後多一點尊重。
哦,是一種圖騰,龍和鳳這些,可不就是圖騰?自己果然沒有猜錯,她就是小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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