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鬼賭(1 / 1)

從姑獲鳥開始 活兒該 1110 字 1個月前

“救命,救命啊~”前一聲還啞著,後一聲就高昂起來。像是被踩著尾巴的公雞。胖子眼神驚恐,嘴裡念叨著。“彆殺我,彆殺我……”雲虎把手上的血抹乾淨,一步一步走到胖子麵前,蹲下了身子,語氣柔和:“大誌,你平時耍錢麼?”“裴哥,裴爺,我服了,我服。”胖子聲淚俱下,腳邊男人的屍體倒著,雙眼恐怖地睜大,死相淒慘。雲虎看了一眼手表,十二點零一,不到。“我得抓緊時間,咱倆一會兒嘮。”他笑著,手掌抓向胖子顫抖的臉。潘家園,和廊坊胡同一樣,是沸騰午夜下的陰市,不過,側重不同,除了買賣,這裡更流行,賭博。一張張怪笑的黑眼圈白臉膛圍了上來。“怎麼押?”對麵白色高帽子在雲虎身上剜了好幾眼。雲虎好像是個雛兒似的,眼色純良地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指著腳下五花大綁的耳釘胖子。“先押一對眼珠子。”孫大誌雙眼一翻,就這麼昏了過去。……“李岱,傳承是【舉父】,投擲專精76%,手裡的飛刀洞穿力堪比大威力手槍,而且相對於角度單一的槍口,擁有摟,旋,反,擺,吊多種投擲角度的飛刀更加難以防備,即使是高覺醒度的羽類行走,也很難躲避。原本的身份是藥劑師,手上有暫時僵屍化的藥劑,注射以後可以刀槍不入。”武山像是數白文一樣,不顧對麵男人臉色越發難看。但是很快,男人就平複過來,強自鎮定地冷笑:“擁有強化過的驚鴻一瞥對吧,輔助類的閻浮行走,看來我運氣不錯啊。”天上有一層薄薄的陰雲,起風了。一陣搖晃的水聲過後,武山把酒瓶一扔,滿口酒氣。”瞎比。“……前門大街。錯亂的電線杆上有黑色的麻雀棲息,店鋪和店鋪緊緊挨著,雜貨店,洗染店,照相館。早點鋪。天城齋的餑餑,便宜坊的鴨子,月生齋的醬肉。儘管已經閉館,依然能瞧得出這個地段白天的繁華、“正當梨花開遍了天涯,河上飄著柔曼的輕紗……”昭心倚著門洞,瘦小的身子縮成一團,兩隻胳膊環抱著龍紋關刀,皺著鼻子,輕唱著。雨絲點在昭心的嘴唇上,青石板被打濕。天空中下起來蒙蒙細雨。比起上次,她除了手指上的小蛇,脖子上又多出一塊紅色的佛像吊墜。一隻手掌靠住牆沿,光頭男人步履闌珊,指縫間的鮮血被雨水衝刷乾淨。女孩站了起來,和男人對視。“你怎麼這麼快。”男人故作輕鬆地笑了笑。“是你太慢了。”昭心揉著眼睛,對自己的哥哥說道。她仰著脖子,故意拍了拍巴掌:“怎麼樣,還輕鬆吧?”“額……還好。”光頭男齜牙咧嘴的,他本來就長相凶悍,現在看上去就更凶了。昭心點了點頭,伸出白嫩的手背。“那我們走吧。”光頭眨了眨眼:“昭心。”“怎麼了?”“再一個晚上就好,再一個晚上,六個人就夠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回去。”“……”昭心伸了個懶腰,重重點頭:“嗯。”……潘家園。賭檔“兩條大腿,半扇肋骨,我跟你賭了!”頭上戴著白色高帽的男人唾沫橫飛,眼珠發紅,把桌子拍得啪啪作響,看樣子輸了不少。雲虎端坐在太師椅那頭,手邊放著一頂沾血的鴨舌帽。他指尖輕輕跳動,腳下五花大綁著一個紮著耳釘,膘肥體壯的背心胖子。雲虎低頭看著滿臉驚懼,褲襠濕了一片的背心男,語氣平淡:“我二十幾把都沒輸過,你慌什麼?”背心胖子的臉上滿是鼻涕眼淚,體格壯碩的他竟然像是個小姑娘一樣哭出聲來。雲虎沒再理會腳下的男人,而是抬頭看向白帽子:“你輸個底兒掉,那什麼跟我賭?”“你們這些外來人的心思,我懂~”,白色帽子抱著肩膀,衝著旁邊的人一努嘴,那人拍出一張泛著毫光的紙張來。閻浮傳承!“有個小東西太歲頭上動土,爺們好心賣貨給他,他倒起了歹心,你猜怎麼著?”白帽子想給雲虎增加一些壓力似的。桀桀怪笑:“心肝脾肺讓爺們掏了個乾淨,就剩下個這玩意,怎麼樣,賭不賭?”雲虎瞅了一眼桌上的傳承,輕輕點頭:“這東西抵你之前欠的,倒是差不多。”“爺們,彆得寸進尺!”白帽子把眼睛瞪圓。“我聽人說……”雲虎打斷了白帽子:“四九城三個陰集兒互通有無,奉著一道宣統年間的五色絲官諭聖旨,沒加印,空白的。”白帽子聞言把臉色一收,頓了一下,冷笑不止:“你丫算計得夠深啊,國子監那個郭老頭還真是疼你,什麼話都跟你說。”他沉吟一會兒,才徐徐搖頭:“第一吧,那玩意現在擱在廊坊頭條,我得花大價錢才弄得過來。第二,那可是口含天憲的聖旨,算上我輸你的,加上你腳底下這個,也就一道軸錢,夠不上跟我賭。”雲虎壓著指節,從口袋裡掏出一顆黑色的珠子來,白帽子不甚在意地拿起來一看。珠子表麵十分光滑,一張原本蒼老沉靜的臉此刻頂在珠子的壁上,表情悲憤。“郭老頭!”白帽子臉色大變,身旁的人站起來一大半,椅子拉動的聲音不絕。一張張不似人的麵龐盯住雲虎,毛骨悚然。“小王八蛋,你比我們還毒啊。”雲虎皺著眉頭往下擺了擺手,示意白帽子他們坐下。“剛才說的那些,加上國子監直講的殘魂,我輸了,未來三天,我會再從白天拉十個活人給你抵債。就算我贏了,我腳下這個男人,加上國子監的直講魂魄,也一樣歸你們。”白帽子兩隻手按著桌子。“我不知道你是從哪來的,但是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訴你,活人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往這兒拉的,你這麼做,一定壞你們人規矩。”“這天底下不按規矩走的,活不長。”雲虎恍若未覺。早在他把胖子拉近陰市的時候,閻浮,或者說,忍土,就在他耳邊警告過。不過,誰在乎?“這就不牢你費心了。”白帽子考慮了好久才開口:“無論輸贏,你剛才承諾的所有東西,我們都要。”“沒問題。”“口說無憑,陰市的規矩最大,咱們立字據,你肯拿自己一魂一魄做抵押,咱們就開盤!”白帽子喊了出聲。雲虎看了一眼桌子上那顆黑色珠子,那張悲涼怨憤的蒼老麵龐直勾勾地盯著自己。雲虎側開了臉,外麵雨水漸狂。“開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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