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成還是不成,有這個由頭在,我就可以給你安插一個本土野神的身份,彆人要是問起,誒,攝山女這個稱呼你覺得怎麼樣?”
“想法不錯。”
餘束的手裡抓著紅色葫蘆水壺,裡麵是老刁珍藏的燒刀酒,她掂量著葫蘆肚子,嘴裡說道:“小西行長對李如鬆的勸棄城書頗為意動,你的時間不多,何況即使你真的拉起一隻明軍混合朝鮮野神的隊伍,想殺死小西行長,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頓了頓,她接著說:“秀吉和德川手下精銳正星夜來援,其中不乏那些在戰國曆史上留下濃墨重彩印記的大將,戰局隨時可能發生變化。平壤城破,小西行長手下人馬折損超過四成,軍心潰散,但是也有超過八千的人馬,他要是一心逃跑,你一個指揮二百多人的小旗官加上,自保尚可,怕是沒什麼乾預事態的能力。”
“你有更好的辦法麼?”
李閻並不在乎餘束的唱衰聲,心平氣和地問道。
餘束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李閻。
“我可以幫你殺掉小西,並且讓你在這次閻浮事件裡,姑獲鳥的覺醒程度提升到60%以上。當做你這次幫我做事的酬勞,你要不要考慮看看?”
李閻啞言失笑,問道:“你不是現在隻有十都級的實力了麼?”
餘束眯了眯眼睛沒有回應李閻的揶揄:”你隻要告訴我,答應還是不答應。”
“有這種好事,不用打生打死,為什麼不答應?”
“好。”餘束點點頭,伸出右手,左手捏住尾指,往外一折。
有血點濺在李閻的臉上,在李閻不可思議的目光下,餘束折斷了自己的小指。
她把沾血的小拇指送到李閻的眼前。
“吃了它。”
女人的臉色平淡,長發披散的她不再像當初一樣利落,卻多出幾分幽冷的氣質。
李閻咽了口唾沫,眼神落在了那顆斷指上麵。
你獲得了一些信息。
脫落的太歲之指!
具有強烈閻浮之力的閻浮信物。僅可以通過進食的方式吞噬其中的閻浮之力。
姑獲鳥吞噬以後,會增加傳承覺醒度50%!並獲得太歲之力·噬。
覺醒程度將自動跨越40%峰值,並獲得40%峰值獎勵。
請注意!太歲之力已經從南閻浮提的記錄中消失!貿然吞噬太歲之力,會產生不可逆的未知效果!
請注意!太歲之力已經從南閻浮提的記錄中消失!貿然吞噬太歲之力,會產生不可逆的未知效果!
李閻沉默了一會才說道:“如果紅鬼在的話,他一定毫不猶豫會地吃下去。”
他盯著餘束:“紅鬼死的時候還是個普通人吧?”
“有些事情以前想不明白,現在我想明白了。怎麼樣,吃,還是不吃?”
餘束麵無表情,她身上依然披著那件沾滿血跡的皮夾克,並沒有清洗那些血跡的意思。
這個綽號太歲的女人自從降臨以來,一直在給李閻出選擇題,動手,還是不動手,吃,還是不吃,李閻覺得上一個選擇自己做對了,這一次也不會錯。
李閻搖頭拒絕:“要是能接上就趕緊,血絲呼啦的影響我食欲。”
餘束沒再多說什麼,默默地把小指接上,沒一會兒竟然就完好如初了。
“到時候,幫我拖住一個你覺得我一定應付不來的對手,就當還我的人情了。”
想了想,李閻如此說道。
餘束點了點頭,表示默認。
“總旗大人。”
一名矯健的小校走了過來,拱手對李閻說道:“馬匹已經準備好了。”
阿朏抱住一匹戰馬的脖子,整個身子掛在了馬背上臉色有些局促。
李閻走了過去:“小法師,可還受得住?”
“沒,沒問題。”
小道士伸手摸著馬匹的鬃毛,“她很乖的。”
“那就好。這一路上,還要勞煩小法師了。”
“叫我阿朏就好,山上的人都這麼叫我。”
小道士臉上帶著不好意思的笑容。
餘束的眼光在這粉雕玉琢的小道士身上盯了許久,才開口問道:
“平壤周圍這麼大,你到哪裡去找本土的妖神?”
“第一站……攝山吧。”
……
王生伸出大拇指,遮住右眼看了看天上的太陽,有對準遠方的丘陵比劃了一下。這才說道:“大人,不會有錯。我們上次和小早川遭遇,就是在這裡。”
李閻聞聽左右環顧,周圍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
這一行二十餘人,帶著鳥銃長弓,旌旗皮甲,還有李如鬆向朝鮮方麵討要的印信進了攝山,一如既往的雪山林海,卻不見了圍繞籬笆的農舍,也看不見美豔動人的村婦。
他們已經在山中轉悠了兩個時辰,可連隻野獸都沒有見到,更彆提什麼攝山女了。
李閻歎了口氣,看向阿朏。
小道士走到一片空曠的地方,從懷中掏出符籙,李閻雖不會,卻通過那晚恰巧認識這符咒的名字。
都功搜山咒。
可沒想到,阿朏剛一抬手,手中的符紙卻不翼而飛。
“咦?”
阿朏撓了撓頭,又把手伸進懷裡掏出符紙,沒想到結果一般無二,手中又是空空如也。
李閻邁步要往上走,餘束抱著肩膀站在一邊,一腳踢在李閻的靴子上。
“這小家夥不簡單,你看著就好。”
阿朏氣鼓鼓地掏出第三張符紙,這次空中卻傳來一聲悶哼。
“唔~”
小道士反手去抓,竟然從白空裡扯出一道人影來。
白衣黑發,臉蛋稚嫩清秀,十四五歲的模樣,右手上沾滿橘紅色的火焰,疼得她眼角噙淚。
王生呀了一聲,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
阿朏袖子一擺,熄了那橘紅色火焰,氣衝衝地問道:“你乾嘛偷我的符紙?”
“法師息怒,”
一名裹著青色頭巾的女人從空中踏出一步,緩緩顯露出來,一身青布短襖長裙,兩根長長的結帶在右胸前打一個蝴蝶結,長長的飄帶隨風擺動著。
她盈盈地朝阿朏施了一禮,如是說道。
”我這乾妹妹護我心切,一時情急衝撞了小法師,希望小法師不要見怪。”
阿朏鬆開女孩,往後退了兩步,這才一臉認真地說:“那她要向我道歉哦。”
女孩飄到婦人身後,隻露出一個頭來,衝著阿朏低吼了一聲。
婦人把目光轉到李閻身上,眸子一低,淡聲說道:“將軍,我們又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