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老是聽人說桃花劫,始終無緣一見,今天總算是碰到一個了。
巫俊饒有興趣地翻了翻張德銀的過去,彆看這人其貌不揚,卻是個有才之人,居然還是個導演。
那這桃花劫就好解釋了,潛規則嘛,不是什麼稀奇事,大家都懂的。
一個劇組的總導演啊,不管是因為常年工作在外,還是本性使然主動出擊,或是有女演員為了一個角色主動投懷送抱,總之睡個美女那簡直不要太容易。
不過讓巫俊意外的是,這個張德銀居然是個異類。
不知道是因為他為人謹小慎微,還是因為長得有點對不起觀眾,總之當了十幾年導演,投懷送抱的不少,但他還沒有潛過誰。
但常在河邊走,難免弄破鞋。
這句話雖然不是絕對,但絕對適用於大部分人。
今天晚上,張德銀稍微喝了一點酒,實在沒經得起誘惑,就要破功了。
而且這家夥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睡了劇組的女二藍珊。
其實一般情況下也沒事,連“劇組夫妻”大家都見怪不怪了,何況是總導睡個小明星,劇組裡的人連議論的心情都沒有。
但不妙的是,藍珊的老公賀乾,是華語歌壇有名的歌手,這幾年靠著幾個當紅綜藝,人氣暴增。
去年結婚的時候,雙方的粉絲互相瞧不起對方,在微博上對罵了幾天幾夜,後來雙方簽約的公司聯手砸了大量的公關費,才把這事平息下來。
結婚之後,兩人一直賣的是“恩愛夫妻”的人設,和諧美滿。
張德銀和藍珊的事情,被有心人抖了出去。
藍珊人設崩塌是必然的,事業備受打擊,名聲一落千丈,淡出娛樂圈是必然的。
但事情可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了。
藍珊的公司為了她花了那麼多錢,結果還不到一年,就被一個小導演弄砸了,你讓人家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賀乾被綠了,丟了麵子又丟了裡子,會就這麼人氣吞聲?
而且因為藍珊的事,這部電視劇也算是完蛋了,花了一兩個億的投資,最後不能播,影視公司和投資方恨不得把張德銀撕成幾塊!
在幾方非常有默契的聯合打壓下,張德銀還會有好日子過?
這就是桃花劫。
用句很俗的話說,就是貪圖一時爽,爽完火葬場。
所以說,環境對一個人的影響真的很大。
就像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和尚,把他關在禪房裡念經,就算起歪心思也沒法。
但如果讓他在活色生香的美女叢中、窮奢極侈的酒林肉池裡念經呢?
難堅持一個月,還能抗過一年?
以前巫俊知道貴圈很亂,但都是道聽途說,隻看到表麵,看不到真想。
這次“親眼目睹”之後,才發現果然是亂中有亂,利益糾葛,紛呈複雜,著實精彩。
不過八卦這東西,看看熱鬨就好。
於是他退出影像,把“顧客須知”的牌子推到他麵前。
張德銀看了看牌子,心道果然和外麵說的一樣,這位先生的規矩,還真是有點奇特。
一般的算命先生,張口就給你算到何年卒,二十年後能發財,四十必定安享晚年,他這卻是反其道而行,隻算未來一個月。
看來高人行事,果然與眾不同。
“大師,規矩我都了解了,”張德銀很客氣地說道,“我今天來,就是想請你指點一下迷津。”
巫俊有點意外,他還以為是因為許悠的事情而來。
既然是為自己算命,也算是有緣人了,先聽聽他想問什麼吧。
“你說吧。”
“是這樣的,我是個拍電視劇的,混了這麼多年,高不成低不就,”張德銀慢慢說道,“我就想請大師不吝指點,我以後的出路到底在哪裡。”
有才的人就是不一樣,說話都這麼婉轉,你直接問什麼時候能紅不就行了?
不過以後會不會紅他不知道,但今天這一劫如果他過不去,那就鐵定涼了。
於是他說道:“我這說得很清楚了,隻算未來一個月。”
“這……那冒犯大師了,”張德銀有點遺憾地說道,“那我一個月之內,怎麼樣?”
“有劫。”
張德銀心裡一怔,不會這麼巧吧?
“那請問大師,能化解嗎?”
“可以,”巫俊笑著說道,“但能不能過得去,還要看你自己。”
“請大師明示!”
巫俊想了想,如果現在對他直說,可能他今晚就不會去喝酒,甚至都不出門了。
這樣雖然能避過這一劫,但對張德銀來說,也就是一個人在房間裡睡了一覺而已,不會有什麼深刻的印象。
說不定下次再遇上,忍不住還是會犯錯。
於是他從張德銀的影像中,截了一張圖打印出來,折好之後交給他,並囑咐道:“這張紙你隨時放在口袋裡,在你感到猶豫不決、不知道該怎麼選擇的時候再打開。”
張德銀心中一喜,這不是傳說中的錦囊妙計嗎?
他強忍著現在就打開看看的衝動,小心地把紙放進口袋。
“如果能過了這一劫,你再來找我。”
“謝謝大師。”
張德銀再次拜謝之後,便在一條黑狗的帶領下,離開了這個寧靜的小院。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想,自己到底將會麵對什麼劫難,但沒有任何頭緒。
不過俗話說得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他估計這幾天戲也拍不了了,索性就在房間裡呆著吧,看看電視看看書,哪也不去。
路過許悠房間門口時,雲蘇老遠就笑著問道:“張導,怎麼樣了?”
“沒法。”
張德銀淡淡丟下兩個字,也不想理睬她,就那麼走了。
雲蘇一頭霧水。
這個張導今天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冷淡?
而且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難道他不擔心,悠悠姐真的不拍最後幾場了嗎?
從悠悠姐今天早上的情況來看,她雖然嘴上沒說,但肯定耿耿於懷的,要是不想辦法滿足她這兩個小小的要求,這事估計要鬨大啊。
於是她趕緊敲響了房門。
“不是說沒事彆來煩我嗎?”許悠有點不高興地說道。
“悠悠姐,有事,”雲蘇湊到她麵前小聲說道,“剛才我在走廊碰到張導了,他說……”
“他說什麼?”
“他說你不拍就算了,”雲蘇說道,“他正好多休息幾天,到時候劇組查起責任來,又不是他造成的。”
許悠眉毛一皺:“他真這麼說?”
雲蘇信誓旦旦地點了點頭:“反正話裡話外就是這個意思,現在他回房間去了,我看是真準備要休息。”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雲蘇出去之後,許悠把平板電腦砸在床上。
什麼人這是?
她都說了身體不舒服,不管是真是假,問都不來問一下,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禮貌和尊重呢?
真當是馬上就要殺青,不需要她了,準備卸磨殺驢了是吧?
這時雲蘇又在門外說道:“悠悠姐,藍珊姐來看你了。”
許悠眉頭皺得更厲害了,本來就煩躁的心情更煩躁了。
不過她很快就揉揉臉,露出一副溫和的微笑:“快請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