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期盼已久的最後一場比賽,終於來臨。
戰歌隆隆,激情高昂。
石頭身披藍色披風,頭戴聖環,沉穩登場。
“石頭!”
“石頭!”
……
所有觀眾都高舉雙手,呼喊石頭的名字。
可見他的人氣,已經高到讓人眼紅的程度。
而他的對手,黑卡,卻顯得有點默默無聞,但巫俊知道,這是一個很危險的家夥。
“大哥哥,”娜姆又是緊張又是激動,抓著巫俊的衣角,“是我哥哥,快看,是我哥哥!”
巫俊心裡歎了口氣,輕輕地摸著她的頭發,算是提前安慰她了。
當——
比賽開始!
石頭挾裹著10連勝的餘威,主動發起了進攻。
就在他打出第一個刺拳時,黑卡突然側轉身,右腿一套極為華麗的組合踢,幾乎全部命中!
石頭根本都沒反應過來,就被踢得滿臉是血,頭昏眼花。
最後黑卡淩空一個擺腿,橫掃在石頭的頭上。
砰——
所有人都聽到,這一聲清脆的聲音,猶如一段鋼鐵,重重地敲打在一根木頭上。
石頭就像麻袋一樣橫飛出去,摔在地上昏迷不醒。
現場瞬間一片寧靜,所有人都不願意相信,已經獲得10連勝的石頭,會這麼輕鬆就被人打倒在地。
“啊——哥哥——”
娜姆發出一聲尖叫,瘋狂地朝拳台上衝去。
但她的聲音,很快就被淹沒在人們回過神後,重新爆發出來的嘶吼聲中。
黑卡——
黑卡——
……
聽著眾人的喊聲,巫俊不由搖了搖頭。
這就是黑拳。
永遠都是勝者為王。
還沒來得及去找淹沒在人群中的娜姆,十幾個打手就來到巫俊跟前。
“這位先生,請您跟我們去隔壁領取你的獎金。”
要是一般人麵對這麼大陣仗,估計是連本金都不敢要了。
不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巫俊等的就是這個。
跟著打手門走進畢查的辦公室,裡麵煙霧繚繞,充斥著雪茄和酒精的味道。
屋裡除了畢查之外,還有十幾個眼神不善的打手,還有畢查的兩個貼身保鏢,以及剛剛贏了比賽的黑卡都在。
巫俊隨便看了看,便在畢查對麵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誰讓你坐的?起來!”
一個打手凶狠地吼道,想要從背後抓住巫俊的衣領,把他像小雞那樣拎起來。
但他還沒有碰到,就被巫俊反手抓住了手。
隻聽哢嚓幾聲脆響,不知道幾根指骨被捏斷。
啊——
打手一聲慘叫。
其他人見狀,正想群起攻之,卻被畢查一聲喝住了。
畢查再次用細小的眼睛看了看巫俊,見他神色淡然,一絲都沒有懼怕的樣子,不由產生了一些興趣。
“年輕人,你會功夫?”
“彆扯那麼多廢話,”巫俊說道,“先把錢給我,然後我們再來談談,關於你那棟房子的事。”
畢查麵色一沉,嚴重露出一抹寒光。
上一次敢對他這麼說話的人,八年前就已經死了。
“你到底是誰?”
“三天前有個人找你買房子,你收了他的定金,”巫俊說道,“我是他徒弟,我為我師父代言。你要是識趣,老老實實把手續辦了,我們就相安無事。”
“如果我說不呢?你弄死我?”
畢查得意地笑了笑,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樣。
“我不會弄死你,”巫俊說道,“但我會天天光顧你的賭場,贏光你的錢,會天天去你的技院,搗亂你的生意。我還會把你的打手全部打骨折,治好了再打骨折。我還會讓你每天渾身抽筋,生不如死……”
“哈哈……”畢查一陣大笑,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你居然威脅我?”
“這不是威脅,”巫俊說道,“不管你信不信,這都是事實。”
“我不信!”
畢查話音剛落,他身旁的一個保鏢,就像一頭凶猛的獵豹撲了過來。
手腕一翻,一把反射著森冷寒光的匕首,就從袖口裡滑出,像毒蛇一般刺向巫俊的咽喉。
所有動作一氣嗬成,快若閃電。
不過在巫俊眼裡,他的動作慢得像蝸牛。
就在匕首鋒利的尖即將接觸到他的皮膚時,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然後輕輕抬腳,踹在他的褲襠,隻聽一聲蛋碎的聲音,那個保鏢就痛苦地蜷縮在地上。
而保鏢的匕首,不知怎麼已經到了他的手裡,他輕輕上前一步,鋒利的刀尖就抵在畢查的額頭上。
一滴鮮紅的血,從畢查額頭上冒了出來。
所有人都麵色陡變。
哢嚓哢嚓——
十幾把手槍同時掏了出來,上膛,然後齊齊對準了巫俊。
巫俊看都沒看這些黑洞洞的槍口,道:“就這麼點本事了?”
麵對鋒利的匕首,畢查的臉色變了幾次。
他的保鏢有多厲害他心裡有數,可巫俊居然輕描淡寫地,就把他放倒,還把刀子頂在他的額頭上。
如果這人逼急了,不顧生死要和他同歸於儘,他又有幾分活下來的希望?
一分都沒有!
對方隻需要輕輕一用力,就能把他腦袋紮個血洞!
即便他不怕死,但也不用死的這麼無謂。
“你的錢我都給你。”畢查快速地說道,“收你師父的定金,也雙倍還給你。”
巫俊聽了一愣。
這麼快就認慫了?
但他還是有點小看畢查了。
“但是那個房子,我絕對不會賣給你們,”畢查接著說道,“就算你現在殺了我,我也不會賣!
“你要折磨我,我就讓人把那座山炸平!
“如果我死了,那棟房子就歸我身後的人所有,你們更沒有機會。
“如果你對我有所了解,就知道我這些話也是事實。”
巫俊眉頭一皺。
這貨是不是個死腦筋啊?
一個破房子留著有什麼用,居然還舍不得賣?
從他的眼神裡,巫俊能夠看出,他說的這些可能還真不是說說而已。
這是個真不怕死的人。
而且又沒有父母,也沒有兒女,孤家寡人一個。
關鍵是死了之後,那棟房子就歸他身後的人所有了,帶著軍方背景,這可比一個土豪惡霸難搞多了。
總不可能為了一個房子,再去和軍方硬剛吧。
這種不是很劃算的辦法,不到萬不得已,他還是不想嘗試。
看來今天的談判,注定不會有結果了。
不過他相信,隻要是人就有弱點,隻是他現在還沒有找到而已。
等回去好好研究一下他的影像,然後再做打算。
於是他收了錢,在一夥人快要噴火的目光中,離開了畢查的辦公室。
外麵的人已經散光了,也不見石頭和娜姆的身影。
石頭應該被送回家了,等下找到鄒海和範彭,再一起去他家看看。
巫俊走了之後,畢查和眾人都長長鬆了一口氣。
他們從來沒有想到,這麼多人,還有槍,居然被一個手無寸鐵的年輕人,逼得毫無還手之力。
好在畢查老板聰明,對自己也夠狠,否則今天肯定是個完敗的局麵。
“快,馬上派人去石頭家裡,”畢查吩咐到,“今晚無論用什麼手段,都要問出那個房子的秘密!”
……
“大師,怎麼用了這麼長時間?”
“沒事,有點小事耽誤了,我問你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鄒海問。
“一個不怕死的人怕什麼?”
鄒海和範彭同時一愣,這個問題有點古怪啊。
如果一個人連死都不怕,應該就沒什麼好怕的了吧?
“家人呢?愛人呢?”
“通通沒有。”
“那……”範彭想了想,道,“夢想破滅?”
巫俊:……畢查那樣的人會有什麼夢想?
範彭無奈地搖搖頭:“那我真想不出來了。”
鄒海問:“大師,你可不可以說詳細點?”
“路上說吧,我們現在去娜姆家裡。”
巫俊把畢查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鄒海和範彭聽了,也暫時沒有什麼好辦法。
最後路過一個寺院時,鄒海突然問道:“大師,他信不信佛?”
巫俊翻看了一下畢查的影像。
“應該是信的,但估計……不怎麼虔誠。”
“那有沒有可能這樣,”鄒海說道,“佛追求的是來世。但按照佛的理論,畢查這樣的人死後肯定是要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他不肯賣那房子,是不是覺得那地方能讓他死後不用受苦,順利地轉世投胎?”
這……是不是有點太扯了?
一個連死都不怕的吸血鬼,還會在意自己下輩子過得怎麼樣?
這不是開玩笑嗎?
不過這也是個方向,等會兒研究影像的時候,多留意一下。
娜姆的家住在海岸線相反的方向,用國內的話說,就是一片棚戶區。
老舊的吊腳樓上,蓋著發黑的稻草,牆壁都是用竹子編的,在風吹日曬雨淋下,很多地方都爛出的大洞。
好在泰國沒有冬天,這樣的房子也能勉強住下去。
但奇怪的是,這麼破爛的吊腳樓前,卻停著幾輛不錯的轎車,顯得格格不入。
而且從吊腳樓裡,還傳來了娜姆哭泣的聲音,還有幾個男子的嗬斥聲。
鄒海一見就要衝上去,卻被巫俊一把拉住。
“你們先彆過去,”他讓鄒海和範彭先藏了起來,“我去看看是什麼情況,有我在,放心。”
鄒海點點頭,暫時忍了下來。
巫俊來到吊腳樓前,輕輕一跳就抓住了窗戶,然後朝裡麵看去。
屋裡很空曠,除了一張小桌子,幾乎什麼都沒有。
石頭躺在地上的涼席上,頭上纏著帶血的紗布,已經醒了過來。
娜姆和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正一邊哭泣,一邊用一條發黑的毛巾,在給他擦拭額頭上的汗水和血漬。
七八個畢查的打手,還有一個醫生,圍在涼席旁邊。
一個打手手裡拎著一袋錢,對石頭說道:“隻要你說出那個房子的秘密,你們欠的債務就一筆勾銷!這些錢也是你們的,還有醫生馬上給你治傷!”
房子的秘密?
難怪畢查死咬著那個房子不賣。
多半是聽說那個房子有點與眾不同,但具體的又不清楚。
現在被他這麼一逼,可能有點著急了,便來威逼利誘石頭一家,想榨出房子的秘密。
果然是個狡猾的家夥。
石頭緊緊咬著牙,艱難地吐出兩個字:“妄……想……”
打手陰笑著說道:“你不怕死,難道你舍得讓你弟弟妹妹去死?”
“你敢!”
石頭瞪著眼睛,掙紮著想坐起來,但用力過猛下,牽扯到傷口疼痛,一下又躺了回去。
“嗬嗬,你看我敢不敢!”
打手伸手抓向娜姆,但還沒碰到她的身體,就突然渾身一陣抽搐,像是跳著霹靂舞似的倒在了地上。
其他幾個打手像見了鬼似的,還沒弄清發生了什麼,就是集體抽搐著倒在地上,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