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邊開始發白的時候,方恒結束了今天的鍛煉,和大黑一起從山頂慢跑下來。
他心裡一直想著楊薔的事。
師父說今天他還會碰到她,但他卻覺得最好還是不要碰到為好。
這是一種非常矛盾的感覺。
因為他不希望心裡美好的一麵被破壞,更不希望,或者說不忍心看到楊薔其實是一個心眼很壞的女人。
他寧可她從此以後消失不見,永遠不要再出現。
但讓他失望的是,楊薔還是來了,而且在一個比較幽暗的地方等他。
這讓他在心裡歎了口氣,但他也知道有些事情,是必須要去麵對的。
師父說,這就是成長。
跟在方恒身後的大黑,老遠就聞到空氣中有幾個陌生人的氣息,並且看到了前麵路邊上的女人,不由警惕地放慢了腳步。
這個女人怎麼還不死心,今天居然找了幫手嗎?
不過很快它就放下心來,因為很快它就察覺到了周圍有茉莉的氣味,既然有茉莉在,那肯定就沒有問題。
這個圓滾滾的小妹,雖然看起來有點笨笨的,但大黑絕對沒有認為它真的笨,它隻是年紀小,比較貪玩而已。
至少到現在為止,大事情上茉莉還是很靠得住的。
楊薔看到方恒慢跑過來,趕緊從石頭上站了起來,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小帥哥,早啊!”
“早!”
方恒大方地打著招呼。
楊薔今天的衣服比昨天更加清涼,將全身上下所有的線條都勾勒得清清楚楚。
這讓方恒的心跳不爭氣地加速起來,心裡感覺有一頭小鹿亂撞。
不過想起師父說的那些話,他很快就平靜下來。
“昨天讓你帶我去看風景,你怎麼就那麼跑掉了?”楊薔有點“生氣”地說道,“今天你可不許再跑了哦!”
“我今天不跑。”
楊薔心道不跑就好,其實今天也不需要那麼麻煩了,因為這傻帥哥根本就沒有躲避她視線的意思。
看來過了一晚上,已經有點長大了呢,都敢和她眼神對視了。
不過這正是她需要的。
“那要不這樣吧,今天我們不去看風景,我們到山上去看日出好不好?山頂上應該沒有什麼人吧,那樣就沒人打擾我們了。”
一邊說著話,楊薔的精神力蔓延而出,直接鑽向方恒的眼睛。
但就在她胸有成竹時,她的精神力像是一頭撞在一睹厚實的牆壁上。
怎麼回事?
她加大了精神力的輸出,可結果還是一樣,方恒身邊好像有一堵無形的牆壁,讓她沒有絲毫空隙可鑽。
楊薔心中大驚,她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
她曾經聽說過這種理論,在一個人的精神力強大到一定程度時,就能形成堅實的精神壁壘。
但那隻是理論而已,事實上就算強悍如牛老頭,也無法對她造成這樣的精神壁壘。
之前她自信方恒今天的精神力會很弱,可怎麼都沒有想到,他的精神力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極不正常地增強到了讓她都無法撼動的程度?
這個小帥哥,難道是比那條大黑狗還要厲害十幾倍的天才?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這樣恐怖的人物。
但不管她怎麼試,精神力就是無法突破那堵牆壁。
看來隻能用蠻力解決了,而且必須要當機立斷地把這條黑狗解決了,否則鬼知道以後還會發生什麼。
於是她一邊笑著,一邊用手在背後做了一個手勢。
可是預想中弓箭的破空聲,這讓她心裡又是一涼。
不可能吧,她準備了六個人在周圍,這六個人都是被她牢牢控製的,怎麼不聽她的命令了?
可是她剛才分明看到,大黑狗和方恒一起從山上下來,並沒有到周圍的樹林裡去,周圍也一直沒有什麼響動。
難道這六個人,都被無聲無息地放倒了?
就算是牛老頭親自來,也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吧?
難道這裡還有比牛老頭更厲害的人?
比牛老頭更厲害的人,又是什麼樣的存在?
這時她突然想到她好像忽略了一個嚴重的問題,牛老頭在那個院子裡做什麼?
她在這裡買的院子?
不太可能,牛老頭在京城有很大的房子,以他的性格,不太可能再在這裡置辦房產。
如果不是的話,就說明那個院子還有彆的主人。
那牛老頭在門口的鐵皮房裡……難道是看大門?
這怎麼可能啊,楊薔不由自嘲一笑。
牛老頭心高氣傲到了何種境界,怎麼可能去給人看大門啊,這是世界毀滅都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那個房子一定是那條大黑狗的。
不過不管怎麼樣,那個院子裡肯定還有彆的人,而且應該很厲害。
她覺得自己有點大意了,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牛老頭身上,以為他就是最厲害的。
既然這樣,那今天的事情就更加不能遲疑,再拖下去,說不定還會生出更多事情。
當機立斷地放倒方恒,解決大黑狗,後麵的再見機行事。
於是她對著旁邊的樹林叫道:“你們在乾什麼?”
樹林裡沒有動靜,安安靜靜地,連鳥叫都沒有一聲。
“你在叫誰?”方恒皺著眉頭問,“樹林裡有人嗎?”
“我不知道啊,”楊薔趕緊說道,“我感覺好像有人,有點怕,就想著試著問一聲……”
在說話的同時,她趁著方恒的視線看向旁邊的樹林,飛快地從衣服裡取出一根很細的針,對著方恒的脖子紮去。
方恒早就對她有所留意,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想乾什麼?”
楊薔趕緊把手一鬆,細針掉在地上:“沒有啊,我看你脖子上有個蚊子,想幫你敢開。”
方恒的視力已經不是普通人的程度了,早就把掉在地上的針看得清清楚楚。
看來師父說得沒錯啊,這個女人滿嘴謊話,而且還想拿針紮他,真的是壞心眼兒。
“到現在你還在說謊?”
“我……我沒有說謊,”楊薔眨巴了兩下眼睛,“真的,我為什麼要說謊?”
方恒從地上撿起那根細針,說道:“那這是什麼東西?”
“我不知道啊,這又不是我的。”
方恒搖了搖頭,到現在都還不承認,這個女人果然沒有一句實話。
這讓他感到有點失落,但同時也釋然了。
像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有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喜歡啊。
果然是他想多了。
以後還是老老實實地跟著師父煉體,過兩年回家去相個親才是正確的。
至於眼前這個女人,既然她想用針紮他,那先紮她一下再說。
“啊——你?……”
看著紮在自己手臂上的細針,楊薔不由臉色發紫。
這針上雖然沒有致命的毒藥,但有強烈的麻藥,她現在已經感到手臂失去知覺了。
方恒到周圍的樹林裡找了一圈,很快就把六個昏迷不醒的人扔到路上。
看著他們攜帶的弓箭、木棍,方恒心裡不由感到一陣惡寒。
這個女人不僅滿嘴謊話,心思還這麼毒辣,這是想要他和大黑的命?
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啊,明明表麵上對和他那麼親密,就像一對熱戀的情侶似的,結果心思卻是這麼陰狠。
“大黑,你說怎麼處理她?”
大黑靜靜地看著楊薔,一股精神力彌漫出來,試圖鑽進楊薔的眼睛。
但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它費了很大的力氣,也沒有成功。
不過它覺得,楊薔應該是一個比較好的陪練,因為她的精神力足夠強大,又是敵人,它根本不需要任何心理負擔。
於是它拽了拽方恒的褲子,示意他把她先弄回去,交給老牛去處理。
方恒把楊薔扛在肩上,帶到大門前。
牛壽通剛剛洗漱完畢,突然看到他抗了個女人回來,不由一愣,心道這小夥子大清早地怎麼背了個花姑娘回來?
當他看清居然是楊薔時,眼裡突然彌漫起森冷的寒意。
聽方恒大概說了說,牛壽通就明白了。
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想對大黑不利?
這還得了?
大黑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寶貝徒弟,她居然敢對它動手?
夾雜著憤怒的精神力,潮水一般湧向楊薔。
全身麻痹得不能動彈的楊薔,隻能拚了命地死死抵抗,兩股精神力在空氣中激烈地碰撞,凶險無比卻又安靜無聲。
牛壽通使出渾身解數,但想要快速地拿下楊薔,還是稍微欠缺了點。
這時他突然感到一股熟悉的精神力,加入了他的陣營。
這是大黑的?
它居然能夠主動釋放精神力了?
牛壽通頓時心潮洶湧,恨不得抱著大黑親兩口。
他果然沒有看錯,果然沒有看錯啊!
這才幾天時間,大黑就能主動釋放精神力了,不愧是他看中的寶貝徒弟!
先把楊薔這個女人解決了再說。
有了大黑的幫助,楊薔很快就陷入一片迷茫中。
“從現在開始,你自己在附近找個地方住下,每天過來陪大黑練習精神力!”
“好,我知道了!”
“能動了就自己滾吧!”
牛壽通說完之後,就再也不理會楊薔,領著大黑就朝院子裡走去。
他已經迫不及待了,他現在就想教大黑如何使用精神力,但這必須要先得到大師的許可。
“大師!”
“我已經知道了。”
巫俊剛才清楚地感受了大黑的精神力,也看到了老牛歡天喜地的樣子,不用說他也知道老牛想說什麼。
而且大黑也是一副比較期待的模樣,他心裡便有了結論。
“你可以教它使用精神力,但不能太急,”巫俊說道,“而且不能教一些不好的東西。”
“放心吧大師,”隻要大師允許,牛壽通任何條件可以接受,“我會把它往正規的催眠師方向培養。”
得到了巫俊的許可後,牛壽通走起路來都感覺年輕了好幾歲。
他相信在他的教導下,最多十年,大黑的成就能勝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