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號碼出來了,9。”
聽到這句話,袁大康心頭一顫,腦門上快速地滲出了冷汗。
不會吧,第一個數字就中了?
“第二個號碼,7。”
又中了!
袁大康已經開始渾身發抖,感覺呼吸都要停止了。
“第三個號碼,14。”
又中了!
袁大康再也不能淡定了,呼吸急促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死死地盯著電視屏幕,手裡的遙控器都快被他攥出水,心裡一遍又一遍的祈禱著。
後麵的號碼,千萬千萬不能再中了!
“第四個號碼,33。”
“第五個號碼,1。”
“第六個號碼,2。”
“籃球號碼,15。”
砰——
袁大康重重地把遙控器砸在了電視上,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般,無力地倒在了沙發上。
中了,全部都中了!
為什麼會這樣?
袁大康渾身冷汗淋漓,並沒有一絲中了大獎的喜悅,反而是遍體生寒,渾身篩糠一樣。
“小……小羅……”
助理小羅聽到他的呼叫,飛快地從外麵走了進來:“老板,什麼事?”
“電話……”袁大康臉色蒼白,連話都快說不清楚了,“賣保險那女的,打電話……趕緊打電話,讓她來!”
小羅雖然不明所以,還是很快撥通了蘇含巧的手機。
……
此時的蘇含巧已經回到了省城,今天這個單子沒有談成,還白白損失了三千塊錢,讓她心情稍微有點鬱悶。
更讓她難以理解的是,回來的路上,韓榆姐還好好說教了她一番,說她不應該用禮盒裝那個平安符,而是該直接拿出來。
可她當時哪裡想這麼多啊,覺得既然是送禮,就應該要正式一點,路上就買了個小盒子包裝了一下。
“她就是個馬後炮!”
蘇含巧狠狠地咬了一口手裡的烤雞翅,又灌了一大口可樂,冰涼刺激的感覺在喉嚨上升起,嗆得她直咳嗽。
哎,人倒黴的時候,喝可樂都要嗆到。
這時放在桌上的手機亮了起來,是一個陌生號碼。
她看了看時間,都快九點半了,誰會這麼晚打電話給她?
“喂,哪位?”
“請問是蘇小姐嗎?”
“我是,請問你是哪位?”
“我是袁老板的助理,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你,但我們老板找你有很重要的事,希望現在能和你見見麵。”
袁老板找我見麵?
蘇含巧連雞翅都忘記啃了,這大半夜的,他找我做什麼?
難道是想潛規則本姑娘?
“呃……明天可以嗎?”
“放心吧蘇小姐,我們老板的確是有很重要的事想跟你談,如果你覺得不放心,你可以自己選擇見麵的地方。”
蘇含巧有點懵了,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難道是那老頭突然犯病了,急著要買保險?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電話那邊的小羅繼續說道:“而且老板答應了,隻要你肯跟他見一麵,今天你說的所有產品,他都可以買……十……不,二十份!”
What?
所有產品都買二十份?
蘇含巧一時算不過來了,這一共要多少錢啊?
最少也要上百萬啊!
有錢人都是這麼造的嗎?
但如果這是真的,對她來說無疑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啊!
去不去?
肯定要去!
龜孫才不去,誰怕誰啊!
蘇含巧當場結賬,叫了個出租車就直奔西林市。
……
兩個小時後,在一家燈光柔和的咖啡廳裡,蘇含巧再次見到袁大康的時候,以為自己認錯人了。
下午她就覺得袁大康的狀態不好,但也隻是沒什麼精神而已。
可現在的袁大康,比下午的時候還要萎靡不振,仿佛這短短的幾個小時,他又老了十幾歲,走路都要助理攙扶。
難道真被我猜對了,他這時突然發了什麼病?
這可不行啊,公司的規定很嚴格,還會有專門的體檢程序,想要弄虛作假可沒有那麼容易。
“蘇小姐,”袁大康的聲音也變得很沙啞,像好久沒有喝過水一般,“這麼晚找你來,我隻為了一件事。”
“請問是什麼事?”
袁大康先讓兩位助理離開,確定周圍沒有外人時,這才小聲問道:“你今天給我的那個平安符,是從哪裡求來的?”
平安符?
蘇含巧眨了眨眼睛,她沒想到袁大康這麼晚找他來,居然是為了這麼一件小事。
“嗯,是一個大師給我的。”
“那位大師?”袁大康急切地問,“他在什麼地方?”
“就是你們西林市的啊,”蘇含巧道,“好像是叫望子山吧,聽說在你們這是個很有名的算命先生,難道你不知道?”
望子山的?
袁大康突然覺得命運有的時候真的會捉弄人。
這兩年他去過全國各大名山,各個有名的寺院、道觀,結果到頭來,今天救了他一命的人,居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他是在望子山擺攤嗎?”
“不是擺攤的,”蘇含巧說道,“就在那個商業區上麵一點,單獨一個很大的院子,你去了一看就知道。”
“好,感謝蘇小姐。”袁大康說完起身就走,走了兩步又回頭說道,“蘇小姐今天辛苦了,你今晚現在西林市休息,明天我就會讓助理找你辦理保單的事。”
“謝謝袁老板。”
看著袁大康急急匆匆地走了,蘇含巧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她左猜右想,以為今晚會發生什麼事情,結果就是問了一句話,這就完了?
明明在電話裡,一分鐘不要就能說清楚啊,為什麼非要把我叫到西林市來?
有錢人的思維方式還真的難以捉摸啊。
不過沒關係,現在看來,明天的一百多份保單應該沒問題了。
一百多份保單啊,哈哈,蘇含巧差點笑出聲來。
那些老業務員一個季度能拿到這麼多單子嗎?
那位大師果然厲害,給她出的這個主意真的有用。
……
從咖啡廳出來,袁大康馬不停蹄地朝望子山趕去,就像蘇含巧說的那樣,巫俊的家很好找。
但是不幸的是,巫俊的人不好找。
“過段時間再來吧,”老牛坐在門口的搖搖椅上,漫不經心地對袁大康說道,“大師出遠門了,最少也要二十多天才能回來。”
二十多天?
袁大康心頭一涼,二十多天,可能他的骨灰都涼了!
“老人家,那您有沒有大師的聯係方式?”
老牛冷聲道:“大師在外麵辦事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打擾他。”
“老人家您通融一下,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找大師,性命攸關的大事!”袁大康真的有點急了,“而且不是一條人命,可能是很多條人命!”
老牛皺了皺眉頭,再次打量了一下袁大康。
他曾經也學過相命,雖然看不到太細致的東西,但一個人的大體命格還是能看出一二。
這個急得滿頭大汗的家夥,一看就是印堂發黑,魂魄不寧,氣短無力,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這樣吧,”於是老牛說道,“大師的電話我不能給你,但他司機的電話我可以給你一個,但我跟你說,大師這次出門辦的事情很重要,你想要找他幫忙,最好是自己去找他。”
“一定,一定!感謝,感謝!”
袁大康拿到了小劉的電話號碼,連家都沒回,直接讓司機連夜開車趕往了夏門。
因為剛才看門的老頭說,巫大師會從那裡坐船去彭湖。
希望還來得及。
不,一定要來得及啊!
……
巫俊和小劉到夏門還不到第二天中午,不過當天的船票已經沒有了,治好買了第二天早上的船票。
小劉去酒店補覺,巫俊則一個人到了海邊。
其實這裡的海風也挺大,不過既然簽證都辦好了,他還是決定去彭湖那邊看看。
坐在海邊吹著狂亂的海風,那種身體裡仿佛被無數小刀在刮的感覺,讓他感覺渾身舒坦。
那些躁動的能量,被快速地刮平了棱角,慢慢變得溫順。
那乾脆就這樣坐到明天早上,直接去碼頭跟小劉彙合吧。
正想給小劉發個短信時,小劉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大師,有人找你。”
“誰啊?”
巫俊皺了皺眉頭,這人都到夏門了,誰還找他?
“說是西林市的人,叫袁大康,昨天晚上連夜開車追過來的,”小劉道,“電話裡說得很著急,有天大的事情要找你。”
袁大康?
他記得這個名字,在蘇含巧的影像中,正是她昨天要去見的那個重要客戶。
他能有什麼事?
難道是想來批發平安符的?
巫俊想了想,既然人都追來了,那就見見吧,於是他讓小劉把袁大康帶到他所在的沙灘。
隔著老遠,巫俊就看到了袁大康背後的命運之輪。
不但毫無生氣,而且比普通人的命運之輪至少大了十幾倍,就像一片黑色的烏雲一般,浮現在他的背後。
那些死氣沉沉的黑氣,就像一個能夠吞噬萬物的黑洞,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而且還向周圍散發著黑霧,不斷擴散,就連走在他身邊的那個人,甚至帶路的小劉都受到了他的影像,命運之輪的邊緣都被侵蝕成了黑灰色。
巫俊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命運之輪。
這家夥,難道是死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