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天，戳它！”
係統簡單幾個字，讓巫俊眼睛都瞪出來了。
戳，怎麼戳？
來來，棍子給你，你來戳給我看看！
這麼短小的一根棍子，你讓我去戳天？
你咋不說去射日呢？
而且此時此刻，他已經完全無法感受到身體的存在了，彆說抬手戳天，連眨一下眼皮都異常艱難。
係統：看來，應該給他一點刺激了！這就是人類的不好之處，沒壓力就沒動力，不憋著一口氣，就提不起乾勁。
轟——
又一道雷霆落下，砸在巫俊頭上，讓他直立的頭發上冒出一團藍色的火焰。
繼續再這麼燒下去，老子就要變成和尚了！
“%￥￥#@%…”
正覺得快要承受不住時，一個若隱若現的聲音，回響在巫俊耳邊。
就像是有人在天空說話，又像是從遠古洪荒中傳來的聲響。
沒搞錯吧？
巫俊打起精神，覺得自己肯定是被劈得太厲害，出現幻聽了。
這周圍一個人沒有，連水鳥都飛得不見了蹤影，居然還能聽到人說話？
還是他聽錯了，隻不過是雷聲的回音？
轟——
又一道雷霆劈了下來，巫俊這次緊緊咬牙，讓自己集中起精神，果然在雷聲之中，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
而且這個聲音就像從四麵八方傳來，就像在周圍的高山上，裝著十萬個大功率低音炮，讓這聲音無處不在。
“係統，我好像碰到神仙了！”
係統：……
“這是什麼情況？這是老天爺的聲音，還是說天上真的有神仙不成？”
係統沒有吭聲，卻巫俊覺得愈發詭異。
係統不說話通常隻有兩種情況，一種是不能說，一種是它不懂。
看來這聲音有點來頭啊，連係統都捉摸不透，不過能聽到聲音，比剛才他一無所覺有了很大的進步。
繼續！
就按照係統說的方法，先了解它，再戳死它！
於是他通過天機棍釋放出大量的天師能量，將周圍千米籠罩其中，並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天空，爭取捕捉下一道雷霆。
轟——
再次一道雷電被引了過來，巫俊的識海中，隻來得及留下一道明亮的電弧軌跡。
快，太快了！
完全不是一個等量級的，怎麼去捕捉和了解？
老子就不信這個邪！
那麼多艱難險阻都走過來了，今天還能被幾道雷電難住了？
於是他釋放出精神力，控製著手指上六枚黑玉指環，釋放出大量的靈性能量，用以維護和支撐自己的身體消耗。
這一招本來是想留到實在堅持不下去的時候用的，但此時巫俊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再這麼乾站著被劈下去，先不說他的身體能不能承受得住，精神恐怕都要被劈得渙散。
修行修行，除了修煉身體，還要同時修煉精神。
精神垮了，身體再棒那也隻能當個飯桶。
與其那樣，不如趁現在意識還足夠清醒，跟這賊老天好好地鬥一把！
轟——
又是一道雪亮的閃電落下，巫俊絲毫沒有在意閃電對身體的衝擊，竭儘全力爭取把閃電的過程烙印在識海中。
失敗，一次又一次的失敗！
巫俊沒有絲毫氣餒，因為他感覺到了自己在飛快地進步。
劃過識海的閃電留下的影子越來越清晰，而夾雜在雷聲中的那個聲音，也漸漸聽得清楚。
靈性能量再次大量釋放，很快讓他的精氣神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這一次，這一次一定能聽清他說的是什麼！
轟——
當再一次雷電落下時，巫俊站在小船上巍然不動，天空中的那個聲音，猶如佛陀降臨世間時，發出的宏亮的佛號。
“MMP，沒射中！”
巫俊眼睛都要瞪出來了，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剛才他說的啥？
MMP，沒射中？
我R你個仙人板板哦！
老子都快被射程篩子了，還叫沒射中？
轟——
那個宏大的聲音又說道：“靠，又偏了！”
巫俊：……
這簡直太欺負人了是不是？
明明正中腦門，怎麼還說偏了？
難道你想劈的是本天師的某個不可描述的地方？
轟——
“下次老子一定弄死你！”
巫俊咬牙瞪著昏黑的天空，兩眼射出寒芒。
你用雷劈我，我不說什麼，這是我自己願意的。
但就算是神仙，甚至是老天爺，罵人也是不對的！
呸——
狗屁的神仙！
神仙就這素質，就這道德水平？
轟——
“MMP，沒射中！下次老子一定弄死你！”
巫俊覺得，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罵人誰不會啊！
要弄死我是吧，來啊！
老子還怕你不成？
係統大爺，先說好啊，是他先罵的，到時候你彆扣我分！
巫俊集中所有力氣，高高舉起天機棍，直至蒼穹：“我去NMLGBD！想弄死我就來啊！老子奉陪到底！”
轟——
“下次老子一定弄死你！”
巫俊：“有種你下來！”
轟——
“下次老子一定弄死你！”
“光說不練王八蛋，給老子下來！單挑！”
轟——
“……弄死你！”
“現在就來啊！”
……
隔著空氣“對罵”了一陣，巫俊漸漸明白了。
這特麼根本就不是什麼神仙在說話，更像是一段固有的程序，或者說是錄音。
小時候在爺爺買的路邊攤雜誌上看到過，說有些地方一到打雷下雨，就能聽到千軍萬馬對陣廝殺的聲音。
當時人們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給這種現象冠上陰兵之類的封建色彩。
後來科學家出來解釋，說這個地方應該是古代戰場，那場大戰的時候正好碰到打雷下雨，雷電造成的強大磁場就把那些聲音“錄”了下來。
等到再次打雷下雨的時候，雷電給這個天然的“錄音機”供電，那些聲音就再次被“播放”。
這種科學解釋雖然聽起來比較玄，但也是有可能的，至少比“剛燒開的開水不能喝”這種專家觀點要強一點。
畢竟大自然之神奇，人們尚且無法完全洞悉其中的奧妙。
眼前這種現象，很有可能就是這樣的一個例子。
但知道歸知道，巫俊仍舊不停地和老天對罵。
不為彆的，就是為了保持氣勢。
他發現麵對這種天威，就算你慫得把頭埋在沙子裡，隻露出屁股讓它打，它仍舊不會手下留情。
既然這樣，不如自己強勢一點，至少心理平衡啊。
而且他發現，隨著手臂的活動，他的身體漸漸恢複了知覺，重掌了控製權。
身體的細胞由開始的恐懼、痛苦和煎熬，慢慢變成了去接受、吸收雷電帶來的強大力量。
這對他來說是個好消息，說明身體已經開始適應，並且開始自主修煉了。
係統：“恭喜宿主，領會了天師修煉的竅門。”
巫俊笑道：“你說的竅門，就是隔空罵街？”
“不是，是保持一往無前的氣勢，和任何時候都相信你能行的、牢不可摧的信念！”
巫俊心裡嗬嗬一聲，現在他不需要正能量，他現在最想的是喝點水，能不能把白玉葫蘆給我拿來？
“本係統不負責跑腿。”
小氣鬼！
轟——
“老子……弄死你！”
“狗東西，趕緊來，爺爺在這裡等你！”
……
岸邊的小屋旁，林玲看著遠處的閃電，聽著震耳的雷聲，像個木頭人似的一動不動。
眼前的場景，實在太讓她震撼了，根本找不到任何語言來形容。
而周圍的村民，還有慕名而來的遊客，此時也都紛紛走出屋子。
因為今天晚上的閃電，有點奇怪。
根據以往的記載，以前就算是大雷暴的天氣，那些閃電都隻會在高空閃耀，能夠落到水麵上的極少極少。
而且儘管電閃不停，但卻很難聽到雷聲。
村民們隻需要拉上窗簾，就能隔開刺眼的電光，舒舒服服地睡覺。
可是今晚和以往不同。
那些閃電就像被什麼東西吸引，居然每一道都落了下來，而且巨大的雷聲，幾乎連湖麵都要震碎，震得所有人的心臟都快失去應有的韻律。
就算是村裡年紀最老的老人，也從來沒有見到過如此的場景。
一些受不了雷聲的人，都趕緊遠離了這個地方。
“林玲，”唐盛拿著一件厚重的夾克走了過來，“時間不早了，還是進屋休息一會兒吧，這東西看多了眼睛累。”
林玲不留痕跡地躲開了唐盛披過來的衣服，微笑而不失禮貌地說道：“謝謝，不用了，我還想再看一會兒。”
唐盛心裡歎了口氣，儘管這幾天他百般示好，可林玲卻是對他禮貌有加，這讓他心裡有點煩惱。
不過他知道追逐愛情，並非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堅持吧，他相信終有一天他能打動她的芳心。
林玲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幾乎沒有間斷的強烈閃光，就算戴著墨鏡，也讓她的眼睛有點疲勞了。
但這種像是毀天滅地的壯觀的場景啊，她真的舍不得休息。
每一道閃電落下，照亮了天地，都能在她的腦海中形成一幅瑰麗的圖畫，她很想把這些閃現的畫麵全部記下來，可發現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還好她有相機，忠實地記錄了幾百個耀眼的瞬間，等她回去之後可以慢慢欣賞。
看著看著，林玲突然有種感覺。
眼前的畫麵好像並不完美，總覺得缺少了一些東西。
但是到底缺什麼呢？
多年來培養出來的敏銳直覺，此時好像也有點不好用了，無法準確地捕捉腦海中一閃而逝的靈感。
於是她取下墨鏡，揉了揉眼睛，然後凝神看著遠處黑色的水麵。
她要用肉眼，來捕捉剛才那一閃而逝的靈感。
轟——
一道雷電落下的時候，林玲控製住自己的眼睛，就算被強光刺痛，也一眨不眨。
而她成功了！
就在電光消逝、雷聲驟來的一瞬間，她看到了一個小小的影子，漂浮在風波四起的水麵上。
這讓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那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