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舍得孩子套得到狼(1 / 1)

“暫時夠了,請休息一下吧!”春菜細心的將蘿卜片用保鮮袋密封好,很有靜氣的對北原秀次說道。她身前還放著十多個這樣的大型保鮮袋,裡麵是各種各樣經過初步預處理了的食材。

北原秀次有點遺憾的放下了菜刀,笑了應了聲好——切了這麼一大堆也沒加多少經驗,可惜了。

經營居酒屋當然需要不停的購入新鮮食材,但卻也沒辦法保證把這些新鮮食材一定可以賣掉,而多餘的部分就會被製成“漬物”,放在中國就叫醬菜、鹹菜。

基本上以鹽漬為主,也就是把白菜、蘿卜、黃瓜乃至烏賊、魚、魚內臟、魚子和鹽一起封入消過毒的壇子或木桶裡,然後壓上石頭,等過個三五周後再取出晾曬便可。

像是用鹽漬方式製作的海膽、鯔魚卵巢、海參的腸,號稱日本三珍,皆是當地極有名的下酒小菜。

除此之外還有醬漬、醬油漬、醋漬、辣椒漬、味噌漬之類,和鹽漬的性質一樣,比如“辛子明太子”,就是把明太子的魚子用辣椒、糖和香料一起醃製——名字中的辛子指的就是辣椒。

而辣油小黃瓜、酸白菜之類更是常見的,基本上哪裡都能看到。

也有複雜的,比如說“澤庵”,用了鹽漬、糠漬和糖漬混和的方式醃製白蘿卜片,把鹽、糖、米糠加上柿子蘋果搗碎後的泥按比例調曬成粉,然後一層粉一層白蘿卜片兒鋪好,密封壓製一個月左右完成,製成後蘿卜有鹹甜之味,還透著水果的清香,而且白蘿卜片被染了色,根據放入的水果泥不同,呈現出或黃或橙或紅之色,看著就勾人食欲。

甚至櫻花花瓣也可以製成漬物的,不過那味道嘛……隻能說看個人喜好吧!

以前這些都是春菜工作,在北原秀次沒來之前由她平時負責檢查冰箱冰櫃,然後將不新鮮的食材處理成漬物後再當成下酒小菜販賣,所以她才沒事就站在廚房裡切啊切的,而北原秀次現在想著快點把【廚藝】技能刷到LV10,今天居酒屋收工後便也沒急著走,留下來幫著春菜一起乾。

經驗這東西永不嫌多,能蹭點是點,總不能自己掏腰包刷吧!

他現在的刀功可比春菜強多了,力氣耐力也都比她好,一口將最近生意不好積累下來的食材處理了個七七八八,而後院製作漬物的桶、壇子、配料都是現成的,回頭往裡一塞就行了。

春菜封好了袋子,看了看時鐘對北原秀次說道:“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好像已經過了未班車的時間了,你準備怎麼回去?”

北原秀次乾完了活兒,正在那兒“神經病”發作擺廚具呢,隨口笑道:“沒事,幾站路又不遠,我走回去就行了。”

春菜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她平時是喜歡觀察彆人的,目前北原秀次更是她的重點觀察對象,而她發現北原秀次這段時間工作很賣力,麵對危機一副同甘共苦的樣子,不由對這幾天沒怎麼搭理過他微微感到有些後悔。

她那個老爹瞎開玩笑,可算是把她又得罪了——她心裡是有些不滿的,北原秀次再優秀,老爹再欣賞他也不應該把女兒當貨物一樣,隨手一指讓他挑一個當妻子,這太不尊重人了,再大沙文主義,再重男輕女也不能這麼辦!

但她的性格也不像冬美那樣生氣了就直接開噴,一般都是憋在肚子裡的,於是北原秀次受了池魚之殃,為了展示福澤家的女孩子是很矜持很尊貴的,並不稀罕他這個家夥,春菜果斷這幾天對北原秀次不冷不熱。

不過眼下北原秀次主動幫忙,幫她節省了大量時間,她再不冷不熱就不太好意思了,而且她也發現了,好像除了自己彆人都不怎麼在意老爹的無禮玩笑,似乎醉鬼說點醉話什麼的,大姐那種脾氣都懶得和他生氣了。

她想了想對北原秀次說道:“你稍等一下。”說完她就拐進廚房邊的樓道門不知道乾什麼去了。

北原秀次也不管她,仔仔細細把廚具分門彆類歸置整齊,然後又用抹布上上下下把案台擦得一塵不染,後退了幾步後看著心裡舒爽,不由暗歎若是有個【清潔打掃】之類的技能就好了,那依自己這性子搞不好這會兒都刷到LV20了。

他剛看了兩眼便聽到手機響了。他隨手掏出來一看,發現是內田雄馬,不知道他想乾什麼,接起來問道:“內田,這麼晚了什麼事?”

內田雄馬的聲音很興奮,在電話那頭叫道:“北原,我睡不著!”

北原秀次微微沉默了片刻,你丫睡不著關我鳥事?打電話過來是想讓我給你唱安眠曲嗎?我沒那功能!

他沒好氣地說道:“要是有心事就打給阿律,和阿律聊聊。”

“打過了,阿律已經半瘋了,現在隻能找你了!”

北原秀次將手機開了免提丟在一邊,自顧自去洗手了,隨口道:“我現在很忙,你真有事就長話短說,沒事趕緊掛了。”

估計也不是什麼正經事。

並不是北原秀次個人修養不夠,內田雄馬屬於標準型的狐朋狗友,沒臉沒皮,對他千萬不能客氣——這貨就是個話嘮加事兒精,你對他客氣三分他能煩死你。

“我緊張啊,北原,明天就是我通向甲子園的初戰了,一想到這是我開啟史詩傳說的第一步,我這心裡就七上八下的,根本睡不著啊!你說將來我回憶起這一天……”內田雄馬在那裡叨叨開沒完沒了了,北原秀次仔細清潔著雙手左耳進右耳出。

這貨你不用和他對話他自己就能說半小時……人才啊!

“啊哩,誰在說話?”樓道口的布簾子一撩雪裡鑽出來了。她已經換掉了料理服,穿著棕白格子的睡衣褲還光著腳丫子,很有少女居家風,但單手提著一輛自行車不太協調,看了看電話臉上全是小動物般的好奇,“秀次,誰的電話?”

福澤直隆開完了玩笑就溜了,自己躲起來繼續灌馬尿去了,留下了個爛攤子給北原秀次——冬美目前注意力放在了怎麼保護自家收入來源上還好說,春菜一直在生悶氣(她本來就對老爹有心結),夏織夏紗也不時鬼鬼祟祟偷瞄北原秀次幾眼,不知道在盤算什麼鬼主意,八成和造反相關,而雪裡最直接,她似乎覺得家裡就她最懂老爹了,明白老爹舍得孩子才能套得來狼的心思,也挺看重父母之命這種封建糟粕,竟然開始對北原秀次直呼名了。

“……明天我夏甲初戰北原你可一定要去看啊,我雄馬大人的初戰英姿還指望著你們幾個在學校裡幫我宣傳宣傳呢,千萬彆忘了……誒?秀次?女人的聲音,還很甜,是少女……北原,都這個時間了你在哪裡?你不是應該一個人住嗎?這女孩子是誰?!”內田雄馬本來就那裡叨叨得正起勁,猛然聽到雪裡的聲音,自己嘴裡的話都驚的走調了。

雪裡湊到了放在案台上的手機旁邊,樂嗬嗬問道:“我是雪裡啊,你是誰呀?”她的聲音又軟又糯,還有點奶聲奶氣。

“雪裡……啊,不,雪裡桑,啊,不,大姐?”內田雄馬的聲音有些發顫,他是處在青春躁動期,也日常發騷一副賤樣兒,但他真沒多少和女生說話的機會,班裡的女生都不怎麼搭理他,也就能在網上和女孩用文字聊聊天,這猛的聽到雪裡這嬌聲,腦子有點不會轉了。

他最後那個大姐不是指姐姐的意思,日語裡沒有對嫂子的直接稱謂,他那是在把雪裡往北原秀次女朋友那一行列歸類,“小弟是內田雄馬,是北原的……”

他正說著北原秀次已經趕緊擦了擦手把手機拿了起來,有點想吐血,趕緊關了免提,而那頭內田雄馬還在說呢,“是北原的第一好友,過命的交情,大姐……”

北原秀次也不和他廢話了,直接道:“行了,內田,白天你說了一百次了,我都答應去看棒球賽了那肯定會去,先這樣吧!”

說著他也不管內田雄馬還在那頭叫喚著“誒!誒?還沒和我說說你女朋友的事呢!喂,喂,喂?!”就把通話直接切斷了。

內田雄馬對男女之間的那點事明顯勝過了對棒球的熱愛。

而春菜一直跟在雪裡的身後,正對她說教呢,“二姐,你怎麼可以隨意插口彆人的私人通話,這樣太沒禮貌了,快點道歉。”

雪裡有點委屈:“是這樣嗎?他自己開著手機那麼大聲啊,再說秀次也不是外人……”

北原秀次把電話裝起來一陣無語,我不是外人還是你的內人啊?

他準備明天吩咐內田雄馬那小子彆胡亂腦補,而且他身不怕影斜,腳正不怕鞋子歪,這也不是什麼大事,笑道:“不用道歉,沒關係。”

雪裡摸了摸後腦勺又樂嗬嗬的了,“秀次,還是你好,總不和我計較,要是換了大姐又要打我了,你的一片犬馬之誠我一定記在心裡……”

春菜拉了她一把製止她繼續胡言亂語,“二姐,大姐是讓你下來乾活的……”

“哦,我知道了。”雪裡應了一聲,又轉頭問北原秀次,“明天你要去看棒球賽嗎?能帶我一起去嗎?”

她眼神很期盼,這段時間她一直被按著學習,很痛苦很憋屈,很想出去玩玩。

北原秀次不想,但他也不想當這個壞人,笑道:“問你姐姐去,要是她同意咱們就一起去好了。”

冬美肯定不樂意,反正她本來就是小混蛋模版,那就讓她壞人當到底好了。

“那我回頭去問問她!”雪裡當北原秀次答應了,很高興的把那些食材袋子摞了摞,輕鬆抱起來就走了——家裡這種體力活好像一直都是她乾的。

雪裡走了,春菜指了指雪裡丟在一邊的自行車平靜道:“今天你騎自行車回去吧,這樣能快點。”

北原秀次瞧了瞧那自行車,發現是輛非常小巧的女式車,他一個大男人騎八成有點猴子騎雞的感覺,但難看歸難看,肯定比走路省時省力——管彆人怎麼看,實用第一!

他沒想到春菜會為他考慮得這麼細,笑著道了聲謝,扶起了自行車發現保養得還不錯,而春菜把一袋碎肉骨頭給他放在車筐裡,讓他帶回去喂狗。

北原秀次提著自行車往外走,有些好奇地問道:“這是你的自行車嗎?”

“不是的,我不會騎,是大姐的。”做為中國人那覺得騎自行車是基本技能,但國外就不一定了,這點北原秀次不奇怪,他奇怪的是從沒見過小蘿卜頭騎自行車上學。

她那兩根小短腿,騎自行車一定很喜感。

“你大姐怎麼現在怎麼不騎了?”

“國中時大姐騎自行車帶著二姐上學,後來有一次二姐亂動腳被彆到車輪裡了,大姐也沒注意,坐著蹬不動不服氣,就站起來蹬,結果把二姐腳硬彆傷了……後來大姐怪自行車設計有問題,就丟到倉庫裡去了,改成了坐公交車上學。”

北原秀次無語了,那二傻子腳被彆到輪子裡不會叫嗎?他腦補了一會兒小小的雪裡低頭好奇的看著自己腳被卡在車輪子裡,而前麵冬美緊緊抿著嘴立在自行車上玩命蹬,而雪裡最後恐龍神經終於把疼痛感傳到大腦時慢慢咧開嘴的畫麵……

你們倆是怎麼平安一起活到這麼大的?

畫麵太美,他不敢多想,衝春菜擺了擺手,騎上自行車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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