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難怪你是小心眼兒(1 / 1)

冬美是給架回純味屋的,而北原秀次正在家裡幫她“看孩子”,結果最後看到一群女生像是送葬一樣沉默著把冬美架進了房間。

雪裡、春菜、夏織夏紗和秋太郎全跟進去了,而北原秀次等男生不方便進去和一群女生擠在一起,就在外麵等著。

北原秀次沉默了一會兒,向式島律問道:“比賽輸了?”

其實看氣氛就知道了,所有人都麵無表情。

式島律雖然早就被淘汰了,但一直被姐姐式島葉抓著壯丁去幫忙,今天目睹了全部過程,有些黯然的點了點頭說道:“儘了最大努力了,但還是輸了。”

冬美拿到了一本,但裁判判斷她無法繼續比賽了,因為是菊池淺子導致她受的傷,出於一個“禮”字,裁判宣布私立大福學園第一局直接獲勝,但成績隻算是拿到了一個點數,而私立金稱學園也接受了這結果,沒有因為“非惡意致傷”而向主裁判組上訴。

這勉強也能稱得上公平了,但冬美不服,一隻腳站了起來想繼續比賽,希望能得到兩本,不過被裁判直接趕出了賽場。

隨後次鋒遇到了對方的最強戰力,直接輸了,中堅式島葉險勝,副將大將連跪,最後私立大福學園以總比分2:3輸掉了全國大賽的入場門票。

式島律細細把經過向北原秀次說了一遍,最後滿是歉意地解釋道:“至於福澤同學的傷,個人戰我姐姐要幫福澤同學棄權,但福澤同學大發脾氣,流著眼淚非要上場比賽,大家都沒辦法隻能讓她去了,但對手很強,她……”

當時冬美一隻腳用不了力,一沾地就巨痛無比,根本穩不住身形,實力至少落了兩個層麵,但表現得極度頑強,被對方溜了兩圈先拿一本後倔強之氣迸發,傷腳也不管了,開局就發起了瘋狂攻擊,一隻腿蹦著,嚎啕大哭著滿場追殺對手,震驚了滿場觀眾,不少一年級女生都熱淚盈眶,拚了命一樣替她加油,粉絲值少說也要+2000。

她這種瘋狂的勁頭也嚇到了對手,竟然被她又打回了平局,但對方也是老手了,參加過全國大賽,第三場恢複了冷靜,依舊利用她行動不便,轉身不靈活的劣勢,不給她迎麵斬破的機會,不斷遊走從側翼發起大力攻擊,強迫她格擋,而冬美格檔時保持不了平衡,最後被直接破開了防禦擊倒在地。

她輸了後都走不了路了,足足在賽場中央撅著屁股趴了二十幾秒,誰扶都不行,拒絕離開死不認輸,最後被強行抬下了賽場。

不過雖然她輸了,但當時全場起立為她鼓掌,經久不息,其中也包括式島律。

他現在很佩服冬美了,換了他絕對不會上場比賽丟那個臉,應該會主動棄權,而冬美做到了他做不到的事——冬美打到最後極端狼狽,更是沒有絲毫競技風度,根本輸不起,賴在場上還想繼續打到贏為止,把臉丟了個十足十,但她那種極端的求勝欲確實也令不少人心折。

黑她的人可以黑得更爽了,但也確實有些人真心喜歡上了她。

當然,是在不了解她本性的基礎上喜歡,和冬美一起住上兩天八成跑得比兔子都快——夏織夏紗那兩個孩子就盼著早點能逃脫大姐的魔爪。

北原秀次聽完了也歎了口氣,這世界上從來都是贏家通吃的,就算冬美拚成了這樣,輸了就是輸了,除了留下了一段傷心回憶外,一無所獲。

無論從人生中來說也好,體育競技中來說也好,除了勝利,彆的毫無意義。

他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姐姐和大正前輩的個人戰……對了,大正前輩人呢?”他說著話左右看了看,發現應該去參加男子個人戰的劍道部副部長大正堀不在這兒。

式島律輕搖了搖頭,“我姐姐也輸了,輸得很慘,毫無還手之力。大正前輩也一樣,在大巴上沒下來,心情很不好。”

得了,這是輸了個一乾二淨,男團女團、男單女單一個沒贏,算是全軍覆沒了。

北原秀次沒再說話,而式島律看了他一眼,似乎很後悔,而式島葉這時領著人出來了。她麵沉似水,北原秀次和她打招呼她都沒聽到,直接往樓下去了,有些失魂落魄的感覺。

北原秀次也沒和她計較,估計這會她心情極度惡劣,可以理解。而式島律衝北原秀次欲言又止了片刻,最終還是淺淺躬了躬身,直接追上大部隊走了。

要是早知道這樣,不如厚著臉皮求北原秀次參賽,那至少還能讓姐姐有個心理安慰,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北原秀次在窗口目送大巴士開走,而又在冬美虛掩著的門前站了一小會兒,看著小熊嘴上叼著的那個卡通“1”字聽著裡麵的動靜,突然聽到裡麵傳來了冬美鼻音濃重,滿是哭腔的大叫:“說了我沒事了,吵什麼吵,都給我出去!我又不是死了,我死了你們再圍著我好了!現在是在看我的笑話嗎?”

她輸了就很煩,憋了一路不能罵人更煩,現這幫弟弟妹妹們不肯走,圍在這裡七嘴八舌關心她讓她鼻子發酸更想哭了,但她身為長姐是不能當著弟弟妹妹們的麵哭的,必須把他們趕走。

她在裡麵大發脾氣,一副火藥桶引信燒到頭馬上要崩飛屋頂的架式,而北原秀次能理解冬美,對她這種人來說,輸了的滋味極度不好受。他輕敲了敲門,掃了一眼雪裡她們,柔聲道:“你們先出來吧,讓她自己靜一靜。”

夏織夏紗對視一眼,一人一邊拎起秋太郎就往屋外走去,而春菜猶豫了一下也拉著雪裡出來了——最近冬美比賽常出遠門,北原秀次一直照顧著她們,已經在這個家裡初步有了威信,說話很好使。

而冬美躺在床上,斜了北原秀次一眼,將頭歪到了一邊看著牆壁,不想讓他看到小臉上的淚痕。

保證了能贏的,花了這麼多時間,結果……沒臉見人了!

福澤家這群孩子出了門一時站在門口也不走,春菜一臉擔憂,而雪裡皺著眉頭小聲嘟囔了幾句,抬頭對北原秀次說道:“姐姐腳疼的厲害,你能不能去給她看看?”

北原秀次愕然片刻,奇怪問道:“傷沒治嗎?”

雪裡傷心懊悔道:“說是請醫生看過了,但姐姐好像還是很疼的樣子……上次姐姐胃疼不就是你治好的嗎?你再幫她一次吧,求求你了!姐姐疼,我心裡好難受,痛入心肺!”

上次我那是救急!不過現在估計是扭傷挫傷一類,疼是正常現象,也確實有緩解的辦法,但LV5的技能不靠譜,感覺還是正經醫生可靠點。

北原秀次猶豫了一下,又問道:“傷得很厲害?她很疼嗎?”

雪裡隨手比劃了一下,心痛道:“腫得很厲害,像個鴨蛋一樣。應該很疼的,頭上全是汗。”

你比劃的那是個西瓜,你姐腳腫成那樣早住院了!北原秀次看了看雪裡的手,心裡吐槽了一句後想了想說道:“我先去看看。”

春菜連忙鞠躬:“真是多謝您了!”她對北原秀次的信心很足,感覺他什麼都會,什麼都能乾好。

北原秀次衝她笑了笑便推門進了房間,而冬美歪著頭抹了抹臉,看了看他又歪了回去,開始蓄力,悶悶說道:“你來乾什麼?”

你敢笑話我一句,我一條腿也要跳起來踢死你!

“看看你的傷。”北原秀次笑著答了一句便走了過去,彎了腰細看她的腳——很方便,遵照醫囑冬美的左腳被墊得很高——他觀察了一會兒,順便發動【望聞問切】探查了一下,判斷就是一般的腳踝扭傷。

不過也不能輕視,這種屬於運動員身上的常見病,特彆是足球運動員身上更常見,不好好休養落下了病根,更了複發性舊傷,那毀了職業生涯也是有過先例的。

冬美的小腳丫光著,為了減輕韌帶的壓力腳踝一側貼著“井”字型的醫用膠布,而且還有冷敷過的跡象,不過這讓中間的腫塊看起來更鼓更油亮了,確實像個鴨蛋一樣,不考慮雪裡比劃的大小,那形容的不算錯——這蘿卜頭扭傷了後還又倔性發作,堅持蹦了半天,格外嚴重。

“疼得厲害嗎?”應該疼得很厲害的,北原秀次相當於問了一句廢話。

“不疼!”冬美小臉發青,嘴唇發白,不過小腮倒有三分嫣紅,左腳還在微微發抖,大概是被男生仔細觀察腳丫子害羞弄的。

北原秀次無語了,你這表情也不像不疼啊!你這種死鴨子嘴硬的精神其實也該算是一種病了吧?

北原秀次在心裡揣摩了一會兒,覺得上次幫冬美緩解胃痙攣算是挺成功的,那這次緩解一下扭傷疼痛應該也不會出什麼事,但他生性還是相當謹慎的,而LV5的技能也確實不能讓人放心。

他仔細研究了好一會兒才拿定了主意,轉頭吩咐雪裡去把針灸套裝取來——福澤直隆的,這家夥以前乾過醫生,家裡工具挺全。

很快工具就被取來了,北原秀次取了一根1.5寸針開始消毒,而雪裡看著銀光閃閃的針有些敬畏地感歎道:“你還會這個啊!”

她以前見過老爹福澤直隆給人施針,很是仰幕這種技巧。

北原秀次沒答話,正忙著在腦裡搜尋那些並不鮮明的治療方法和施針手法,而冬美看著針顫聲問道:“你有把握嗎?”

這以前也沒見這家夥練過啊,不會是在拿自己試手吧?

北原秀次握住了她的小腳,在足背和和小腿交界處找到了足陽明胃經的“解溪穴”,說了一聲“有什麼不適就說話”,然後便屏著氣開始施針。

不是什麼人體重穴大穴,更不是什麼死穴,隻是現在她的腳腫了不方便按穴推拿,就隻能針灸了。

他輕輕將銀針撚進了冬美的解溪穴,然後輕彈了彈針尾,讓銀針開始輕輕顫動,然後看了看冬美的表情沒什麼不對,又開始依次向上施針。

雪裡不敢打擾北原秀次,退遠了些,隻是好奇觀望,不怎麼擔心了——秀次這家夥好厲害的,他出手肯定沒問題——而冬美也確實感覺到了腳上疼痛在緩解,歪頭看著牆不說話了。

這家夥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回頭在日記本給他再畫個大圈好了。

但北原秀次又讓她把拳頭握了起來,托著她的小手仔細觀察“小節穴”在哪裡,而冬美困惑地問道:“我……我腳傷了,你要紮我的手嗎?”

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的那是庸醫,北原秀次笑道:“上次你胃疼,不也是在膝蓋處找的穴位嘛,說了你也不懂,老實待著就好了。”

冬美的拳頭一點點,小巧玲瓏很是可愛,北原秀次看了一會兒,忍不住又看了看冬美的小臉,難怪你心眼兒不大——人的拳頭大小和心臟大小基本相當,冬美絕對有顆小心臟。

他捧著冬美的小拳頭考慮了一下自己反複摸她小手肯定很尷尬,反正腿也紮了那也不差手了,便又開始施針,而冬美躺在那裡歪了會兒頭,又看了看他,憋了一會兒問道:“我輸了你就沒什麼話想說嗎?”

北原秀次有些驚訝,笑問道:“你想讓我安慰你?”

“不想!”

“所以我沒什麼好說的啊!”北原秀次繼續撚針,順著她的話繼續往下說——其實他是相當欣賞冬美這股子敢鬥精神的。他也是一樣的人,甚至他覺得彆看福澤家出了這麼多事,其實就憑冬美這股子鬥誌,就算沒有他冬美一樣也能挺過來。

當然,沒他插手,估計福澤一家要遭一圈大罪,不過最終應該還是能過好,而且能過得比一般人好很多。

也許許多人覺得有鬥誌沒什麼用,拚命努力很搞笑很傻,甚至對勝利都嗤之以鼻,覺得那麼勞心勞力真是個二百五,追求那些有什麼重要的,但人生中每一次勝利,不管是戰勝敵人還是戰勝自己,都是在為自己腳下墊一塊或厚或薄的磚。

十年過去了,那些對勝利嗤之以鼻的人,隻能仰頭看著那些永遠鬥誌滿滿的人,嘴裡也就依舊隻能發出些發酸發澀的聲音——那個鬥誌滿滿的人已經聽不到了,雙方已經不是一個層麵上的人了。

他們站的更高,看得更遠,對他們來說世界更大有了更多的挑戰。

不甘心失敗到痛哭流涕,像著了魔一樣努力,這種人確實像傻瓜,值得嘲笑,但誰都笑不了他們十年。

冬美又歪過了頭,心裡有些不滿——我不想你安慰,你就真不安慰了?

這冷酷臭屁的家夥不是在心裡嘲笑自己吧,自己這次輸得這麼慘,一無所得還被人起了一堆難聽的外號,好憋屈,好不甘心,明明有機會贏的!

她鼻子又有些發酸了,一雙月牙眼再次濕潤起來,而北原秀次看了他一眼,有些心軟了,輕聲道:“輸了確實沒什麼值得安慰的,我知道你心裡現在的滋味,我也輸過,但這種難受憋屈會促使我們改變自己,下次變得更強,所以也不完全是壞事……”

他說著說著記起了冬美不喜歡聽人說教,改口笑問道:“你沒被打垮吧?還能拿得起竹劍嗎?”

冬美抹了一把眼淚,小臉上滿是倔強,“當然能!下次我一定要贏!”

還有眼前這個家夥,雖然沒什麼深仇大恨了,但自己也得贏他一次才行!最多贏了就笑三聲……不笑也行,反正得贏他一次,不然一輩子不甘心!

“我也希望你能贏,好了。”北原秀次依次收了針,笑道:“儘量睡一覺吧,這樣恢複的快一些!”

反正又不是他和冬美比賽,自然希望冬美能贏,但如果冬美是競爭對手的話,那當然也必須毫不客氣,直接將冬美重新踩成小蘿卜頭。

他和冬美對視了一眼,眼睛裡都是對方的倒影,心裡也都認可對方,真有點惺惺相惜之意,不過真再開始較量了,這兩個人肯定也要拚了命的花招儘出,好把對方踢進失敗者那一行列。

挨完了針,冬美不知道北原秀次做了什麼手腳,確實有股困意襲來。她勉強打著精神望著北原秀次,扁了扁嘴問道:“晚上的營業……”

北原秀次招呼著雪裡一起出門,給她做了個“OK”的手勢,笑道:“安心睡,一切有我!”說完他就關上門走了——他最後才因好奇環視了一圈冬美的房間,忍不住笑了半聲。

這小蘿卜頭脾氣暴躁又蠻橫無禮,沒想到自己房間布置的滿是少女風,真是表裡不一啊!

冬美聽到了他的笑聲,有些羞惱,小小的“呸”了一聲,動了動腳感覺確實好受了許多,又考慮著將來要是打敗了北原秀次,倒也不能太過份——這家夥還是挺靠譜的,相處久了感覺也沒那麼討人厭了。

性格還行,比那些隻會虛言說什麼“輸了沒什麼”的家夥強!

想著想著她就睡著了,而北原秀次確實是個極端靠譜的家夥,雖然少了冬美,但他指揮著她的一群妹妹們還是順利挨過了晚上的營業時間,又狠狠撈了一票。

說現在營業一晚頂福澤直隆過去一周那是毫不誇張。

不過確實有點忙不過來的感覺,小蘿卜頭的作用也不能輕視,而且她也躺下了,明天供貨商送貨上門誰來接待?也算是出了一堆麻煩事兒。

北原秀次想著明天自己是不是早早跑過來一趟,正收拾著東西卻聽到了二樓隱隱傳來了冬美的憤怒大叫,而春菜也聽到了,立刻向著樓上跑去,片刻後幾乎是從樓道口滾出來的,焦急道:“我大姐……我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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