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福劍道男子隊出賽,這次換了女隊員給他們當輔助人員了,不過男生們也不好意思讓女孩子們背著大包小包的,於是這些活大部份還是落到了北原、內田和式島這三個一年級頭上。
小由紀夫空著手要保存體力,準備今天要大展神威——他自我感覺良好,覺得和雪裡實力相當——還不死心的一個勁往雪裡身邊湊,立誌要挖北原秀次的“牆角”,但很快惹到了冬美,被心情鬱悶的小蘿卜頭一頓嘲諷,拐彎抹腳罵他,把他給氣了個半死。
冬美絕對是個好T,無論是單嘲還是群諷都能把仇恨拉個十足十。
內田雄馬一個勁偷樂,小由紀夫和小矮子冬美他哪個都不喜歡,恨不能他們倆當場打起來——這世界上大概沒什麼能比看兩個仇人互相之間打出狗腦子更讓人開心的了。
他們就這麼一路鬨哄哄的去了體育館,準備參加男子第一天的五回戰,而體育館裡氣氛也相當好,很多觀眾都希望男子比賽能像女子比賽那麼精彩,但媒體席上卻沒那麼熱情,覺得這屆玉龍旗的高潮已經過去了,傳奇已經誕生,多半都在討論“天才劍道美少女福澤雪裡”,猜測她將來是轉職成職業女劍士還是簽經紀公司走偶像路線。
猜偶像路線的比較多,一般女流劍士收入並不太好。
鬆永龍穀耳中聽著卻沒有參與討論,他可是關中大報《愛知新聞》的記者,和這些弱雞不是一個層麵的人。而且他希望雪裡將來能轉成職業女劍士,現代社會已經很難看到這樣天賦過人且基礎紮實的選手了,很期待她能在職業賽場上繼續散發光彩,為故鄉取得榮譽——他不是名古屋人但是愛知縣人,很希望雪裡能殺到東京去暴打關東選手。
他看了看手機屏保上雪裡那張童真笑臉,忍不住也微微一笑,心中有些替她遺憾,要是第一場不犯規就好了,那樣說不定能達成五十敢鬥的壯舉,真是可惜了。
然後他把目光集中到了私立大福學園的男選手名單上,看著兩個二年級配三個一年級的陣容,輕輕搖了搖頭——這隊伍構架一看就是來充數的,大概是大福劍道女子隊要來參賽順便把男子隊也帶來了,這連個三年級坐鎮的都沒有,鍛煉隊伍都談不上,搞不好還要被人弄個一串五信心大挫。
這不是明智的選擇,但鬆永龍穀也沒在意,能在一個學校發現一個天才選手已經是奇跡了,還指望再發現另一個天才嗎?私立大福學園是個新學園,並沒什麼底蘊,各種高中體育賽事中表現都是平平,不知道從哪裡搜羅到一個福澤雪裡那樣的天才已經是僥天之幸,還指望湊個一對?開玩笑,又不是天才配種場!
私立大福學園的男子隊曆史最好戰績是IH地區大賽的三回戰……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吧!新學園這樣其實已經不錯了,估計在社團活動上投資了不少,但玉龍旗不需要過高期待他們了。
他不再關心私立大福學園,又瀏覽起了彆的名單,看了一圈曆史戰績後挑出了幾個重點關注隊伍,然後注意到一個名字——也是個一年級生,而且很巧的也姓福澤,全名叫福澤秋吉。
福澤渝吉的腦袋被印在萬円日鈔上,那福澤這個姓氏算是挺有名的,但福澤本身並不是什麼大姓的,像什麼伊藤之類才是,那種在路上叫一聲少說也得有三個人回頭,這隻能說巧了。
莫非福澤這個姓氏是什麼劍術流派的主家?鬆永龍穀猶豫了片刻,決定看在福澤雪裡這“天才劍道美少女”的麵子上過一會兒去看一眼,萬一也是個天才呢?
他在這兒做體育記者的功課,而更衣室裡大福劍道男子隊正在換衣服穿護具,同時身為主將的小由紀夫冷冷吩咐道:“一年級,過會兒比賽時不要冒進,以消耗對手體力為主,彆十幾二十秒的就下來了給彆人造成負擔!”
式島律脾氣比較溫和,柔聲應了聲“是”,而內田雄馬暗暗撇了撇嘴,理都不理他,直接對北原秀次大聲說道:“北原,這次比賽就靠你了!我和純子醬說了這次要給她帶張賞狀回去的,你可千萬要頂住!我在場邊給你加油,贏了咱們去遊樂園我全程伺候你!”
他對小由紀夫也是一百個不服,叫得超大聲,存心要惡心他。
北原秀次看了這逗B一眼,你要在阪本純子那個看臉的傻瓜女生麵前展現男子漢氣概關我屁事啊?
換了平時他少不了要開開內田雄馬的玩笑,不過現在要在小由紀夫和內田雄馬之中挑一個支持,他肯定要捏著鼻子支持內田雄馬,淡淡笑道:“我知道了,一切交給我了!”
雖然現在式島葉的心願確實已經算完成了,就算他上場被剃了光頭估計式島葉也不在乎,但他本性也好強,被人打到輸可以,讓他認輸那不行,來都來了肯定要努力爭勝——早知道雪裡能贏他就不來了!
但這話也不好說,如果他不來的話,雪裡搞不好這會兒和他一起在純味屋吃熱包子呢!隻能說世事太奇妙,有太多無心插柳的事兒了。
他和內田雄馬一唱一和,小由紀夫怒了,罵道:“我說了讓你們彆冒進,你們沒耳朵嗎?”說著他還瞪了北原秀次一眼,心中更是厭惡他了——這一年級生架子好大,連穿個護具都要彆人幫著,還有那個式島律也是,搞不清這裡誰是老大誰是前輩嗎?要幫也要幫我才對!
北原秀次魅力值現在高達五十餘點,估計笑一笑就能讓小由紀夫消去不少火氣,但他不想對小由紀夫笑,更不想搭理他,拍了拍身上對式島律笑道:“阿律,我好了,你也快點自己準備吧!”
說完他摸起麵甲拎起竹劍就走,這小由紀夫是想出風頭吧?你丫想得美,當初我要做大將保底你不讓,現在我當前鋒你就在後麵看戲好了!
小由紀夫真有些怒了,感覺這批一年級不行,根本不懂尊重前輩!北原秀次從他身邊過,他摸起一邊的竹劍順手就向他抽去,而北原秀次抬起竹劍拿著竹柄一磕一絞,借著身形遮掩很隱蔽的借力打力就把他順到一邊一頭頂在鐵皮櫃子上轟然作響,還笑著說道:“小由前輩小心,這裡地方窄,地板也挺滑,熱身還是去外麵吧,彆摔傷了。”
劍道為什麼說是體育運動呢?主要是實戰不行啊!小由紀夫這點花架子上了街不一定打得過小流氓,彆說拿著竹劍了,拿著真刀北原秀次秒了他也用不了三秒鐘。
北原秀次可是有信心去了古戰場拿把刀殺個三進三出的,而小由紀夫大概也就配被紮成肉串——他倆都是小白臉,不過北原秀次是實力型小白臉,小由紀夫大概就是廢物型小白臉了。
北原秀次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了,出去和式島葉、冬美她們彙合,根本也不管這小由紀夫——他沒惹過這個人,而這個人總是要找他麻煩,一次兩次也就忍了,但沒完沒了了可不行,要不是顧大體識大局,他能把這小由紀夫疊巴疊巴塞進儲物櫃裡。
長穀川繼良沒注意到北原秀次的動作,抬頭也關心說道:“小由君,沒事吧?彆心急,熱身過會兒出去再說!”
小由紀夫又驚又怒,但他很愛麵子,明知道吃了啞巴虧但也不好意思說,隻是心中更恨了。
…………
比賽很快就開始了,對手就是那支來自千葉的無名隊伍,而經過了雙方致禮等等一套儀式程序,北原秀次身著黑甲背掛紅布帶上場了,老老實實蹲踞在起始線上。
對方也上來一個一年級,大概也是跑來鍛煉隊伍的。
小由紀夫很失望,暗恨自己抽了根上上簽,緊緊盯著北原秀次的後背,真是恨不能突然衝上去替對麵插北原秀次一刀,而北原秀次管他去死,已經中段持刀普普通通站起來了,緩步向著對手靠近。
他打算拚儘全力至少也拿到一個敢鬥賞,好歹也要對得起式島律那三個響頭,絕對不能讓式島律擔上識人不明的責任。
不過主要問題是他沒有雪裡那股子綿長到可怕的體力,那家夥最後一天連鬥了二十五場,結果屁事沒有,大晚上衝進鰻魚專門店吃了五份三層肥汁鰻魚澆飯,四份烤醃汁鰻魚,吃著吃著自己都慚愧了,又吃了三大碗烤鰻魚油伴的那種單純澆飯,算是混了個八成飽。
吃到最後店老板都被驚動了,不但不肯給雪裡添飯了還給式島葉打了八折。
而北原秀次也有虛榮心,不想輸給雪裡太多,於是準備少玩花活,速戰速決,儘可能的節省體力。
雙方緩慢靠近後,北原秀次算好了距離簡單賣了個破綻,似乎不想用中段構架了想改成上段,而對方經驗不足果然上當,直接就猛然送足大叫一聲一劍劈來,而北原秀次毫無預兆的一頓足,由著對方的竹劍從身前劃過,隨後一劍敲在對手麵甲上,同時大叫了一聲“麵!”
他不想叫喚的,感覺很中二,但不叫不行,不叫拿不到本。
他一劍得手後立刻小跳著向後退去,防止對方有反擊可能自己拿不到殘心,而裁判很痛快就給了本——不好看但沒毛病。
北原秀次又回了起始線,而對方微微有點慌。裁判下令後北原秀次直接搶攻,連續兩劍破開了對手的防禦,最後一個簡單的假刺喉真打手結束了比賽。
這對手不行,也就和式島律水平差不多,大概是來體驗大賽的。
在裁判口令下他回了起始線,蹲踞下後翻腕將竹劍倒持按在了腰側,然後退出了賽場,再在邊線向下一個對手點頭致意,這才能再次回起始線蹲踞下——他也不能站在場上大叫一聲“下一個”,必須退場再進來以示尊重,不然要算犯規。
小由紀夫也覺得對手很弱,根本不能暴打北原秀次,在那裡臉色發黑的看著北原秀次在場上進進出出,對手換了一個又一個——混蛋啊,這小子馬上要五人敢鬥了,這風頭該是自己的,結果被這小子搶了!
北原秀次也在肚子裡暗罵。這狗屁的規矩,我想省點力結果來來回回折騰我!
不過也沒辦法,他就那麼專注的打著,一場接著一場,眼看就要順利拿到第一個五人敢鬥了,而式島葉做為臨場監督一直在旁邊看著,麵色漸漸驚訝,同時又帶了些困惑——怎麼回事,男子組這麼弱的嗎?北原也沒用什麼高深技法,也沒氣勢高漲拚命,怎麼對手跪了一個又一個?有種大人打小孩的感覺。
她自言自語道:“還真是抽了一根上上簽……”
冬美斜了她一眼,悶悶道:“彆被騙了,那家夥實力很強,現在連十分之一力氣都沒用出來呢!”她看著也挺鬱悶的,北原秀次拿到了敢鬥,而她毛也沒撈到,這回去比一比,她又輸了。
不過現在北原秀次算是自己人,她也不能做個彈弓暗算他……
式島葉還在半信半疑,畢竟她的眼力還看不出北原秀次水平如何,但能多拿一個敢鬥賞畢竟是好事,她很快也笑了起來,而北原秀次也確確實實拿到了。
他們抽簽分配到了16號賽區,處在了體育館一角,相對比較偏僻,而北原秀次打得不動聲色波瀾不驚,雖然完成了一串五但沒引人什麼特彆的觀注,但是這看台一角幾個小姑娘盯著他眼睛開始發亮了。
下一個對手還沒決出來,北原秀次得到了休息的機會,而冬美抿著嘴給他倒茶,式島葉在旁邊叮囑他道:“這一隊比較弱,不能大意,下一隊好像是知名強隊,要好好打!”
她生怕北原秀次贏了後就開始飄,下一場開局一個對手都沒拚掉就給乾下了場。
北原秀次微笑道:“我知道了,部長!”
而下一局對手果然如同式島葉所說,實力明顯提高了兩個水平,清一色三年級,明顯就是奔著奪旗而來,而北原秀次也認真了三分,拿出了當初暴打蘿卜頭的勁頭,謹慎的和對方周旋……
…………
鬆永龍穀正觀察那名叫福澤秋吉的選手,發現對方底子相當好,雖然也是初次參賽,但做為前鋒剛剛直接一串五,拿到了敢鬥賞。
他覺得自己發現了一顆本屆新星,雖然不期望他能做到雪裡那種程度但還是寄予了一定期望,而正埋頭速記福澤秋吉的特點,卻看到有數名同行正往賽場一角奔去,有些困惑的向那邊望了望結果嚇了一跳。
對邊看台一角擠滿了人,而且前排清一色的少女,正整齊鼓掌雀躍,好一片花枝招展。
鬆永龍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順手揪住了一個同行問道:“16號賽場怎麼了?”
那同行不認識鬆永龍穀,掙了一把沒掙開,匆匆道:“那邊有個新人馬上要連串兩隊,去年的黑馬熊山給他打的隻餘下大將了,放開我,我要去拍照!”
鬆永龍穀鬆了手放這同行跑了,想了想也趕緊向著那邊趕去,而看台一角冬美一臉黑氣,不停回頭看著越聚越多的少女——多半是來參賽的女子隊及隨隊親朋好友,也有部份劍道愛好者。
剛才隻有三四個的,給北原秀次加了幾聲油,而北原秀次那個不知道羞恥的玩意兒回頭笑了笑,結果那三四個人激動了,開始呼朋喚友,轉眼之間就聚集了這麼大一堆——這該死的小白臉就擅長招蜂引蝶,在自家居酒屋裡聚了那麼多白骨精不算,跑到外地來還要這樣。
北原秀次在賽場上聽著一片嬌聲也有點麻爪了,他也不是存心的,有人給他加油他禮貌性質的笑了笑揮了揮做為感謝——這是必須的吧?體育賽場一般都這樣吧?人家支持他,他總不能冷著個臉吧?
他真是萬萬沒想到這群少女會越聚越多,夾在觀眾群裡沒發現她們啊,這都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這也太引人注目了。
不過正在比賽呢,他趕緊集中了精神,但一抬頭發現賽場導播好像也注意到這邊的異常了,直接把大屏幕給了16號賽場,自己的小白臉直接露在了全場觀眾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