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龍旗比賽兼外出旅行隻是生活中的小小插曲,並非常態,第二天北原秀次和冬美就領著大家回到了生活原本的軌跡——白天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晚上開店營業,拚命撈錢。
純味屋閉門歇業了一個多星期,生意稍受影響,但有老底子在沒過兩天就恢複如初了,以前的食客們紛紛回來報道,依舊爆滿,還有白骨精恭喜北原秀次玉龍旗奪冠——最近他和雪裡在網上有點小火。
晚上忙完了,白天冬美組織大家一起開學習會,畢竟學生的本份就是學習,這才是重中之重。
“歐尼桑,怎麼樣?”陽子小心翼翼地問道。
北原秀次放下了觀察報告,笑道:“挺好的,要是想去玩一會兒就去吧!”
陽子甜甜笑著叫了一聲“謝謝歐尼桑”,然後就和夏織夏紗跑了,而北原秀次看著她們的背影忍不住道:“沒想到夏織夏紗還挺會教人的啊!”
夏織夏紗自告奮勇要輔導陽子,而且竟然真乾的不錯。
冬美頭也沒抬,哼哼道:“那兩個滑頭雖然懶,但學習成績還是挺好的。”
北原秀次心裡盤算了一下,目光落到了雪裡身上,隻見她咬著筆頭眉頭緊皺,盯著課本像和課本有著血海深仇——這個不是在醫院裡抱錯了吧?品種不對啊,你們全家成績都很好,怎麼就你差成了這樣?
陽子對劍道突然有了點興趣,也打算試試,和夏織夏紗去小道場玩了,而春菜秋太郎沒參加學習會,一時之間長桌兩側就剩冬美、雪裡和北原秀次。
雪裡坐在那裡歪來歪去,腳丫子一會塞到屁股下麵,一會兒又改成鴨子坐,不停抓耳撓腮,不然就是偷眼觀察四周,又熬了一會兒,小心試探道:“姐姐,秀次,我能不能也休息一下?我已經筋疲力儘隻能苟延殘喘了……”
冬美翻了一頁筆記,“不能!”
雪裡委屈的扁了扁嘴,一個多小時了,上課也不用這麼久啊!你想考第一,我又不想……
她偷偷伸了一根腿,從桌下用兩根腳趾夾住了北原秀次的褲子扯了扯,麵露哀求之色——秀次,救我!我要死了!
北原秀次歎了口氣,這本身學不進去可怎麼辦好?
他裝沒看到,不過雪裡一個勁在桌子下麵偷偷扯他褲子,眼圈都紅了,可憐兮兮讓人心軟不已——秀次,你要講義氣!快救我!
北原秀次終於受不了了,這表情真是要了他老命了,向冬美提議道:“讓雪裡休息一下吧?”
冬美皺了下眉頭,對北原秀次不滿道:“你就會慣著她!”這死家夥,總有家裡充好人,然後讓自己當壞人,弄得弟弟妹妹們越來越不喜歡自己了,全都投靠他了。
不過她也覺得自己妹妹算是到極限了,硬坐在這裡估計學習效率低得可怕,於是對雪裡說道:“不準離開家裡,叫你你馬上回來,明白了嗎?”
雪裡跳起來就跑,歡快大叫道:“我知道了,我去道場教教陽子。”她還挺好為人師的,陽子對劍道感興趣,她就跟在屁股後麵教。
北原秀次是讚成陽子多做點運動的,而且學一下劍術也沒壞處,便由著她去了——他覺得福澤直隆教孩子的方式可以借鑒,人多少是應該有點自保之力的,特彆是對女孩子來說。就比如福澤家就沒什麼太嬌弱的女孩子,不說雪裡了,就連對劍術不怎麼喜歡的春菜遇到了色狼癡漢之類的也有一戰之力,絕不會被人白白占了便宜,吃到啞巴虧。
雪裡也跑了,長桌兩側就餘下了北原秀次和冬美,而冬美正研究著北原秀次的筆記,取長補短中。冬美看著看著也有些佩服北原秀次了,這筆記字跡工整,和印刷出來的一樣,紅藍黃三種配色分清重點、次重點和一般知識點,不但看著就讓人覺得心裡舒服,內容更是詳細全麵,老師沒教過的都記上去了。
她覺得北原秀次是在學習上真下了大工夫,能考一位並不是僥幸。她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北原秀次——這真是自己一生的勁敵,也就這小子才配當自己的一世之敵——而北原秀次剛用完了橡皮,正把橡皮放回到文具盒中,一無所覺。
他的文具盒很普通,但裡麵的東西超級整齊,三角板、尺子之類都嚴細合縫放在卡槽裡,所有的筆都按長短類型依次排列,就連剛用過的橡皮隨手都擺得端端正正。
冬美忍不住挑了挑兩道小細眉,偷偷撇了撇小嘴——哈,這小白臉,整天弄得像個娘娘腔一樣,小學女生的文具盒才這樣吧?
她也沒在意,低頭又看起了筆記,不過馬上心中一動,又抬眼看向北原秀次,發現連他手邊的紅藍鉛筆、普通鉛筆和鋼筆也整整齊齊排著隊。
這家夥這麼喜歡整整齊齊的嗎?
冬美不由沉吟起來,猛然記起了當初她胃痙攣時襪子亂丟在了地上,而北原秀次竟然主動跑去除塵疊好放到了她的小皮鞋上……當時以為他這是在關心自己,心裡還有些發暖,回來後特意給他多弄了些合口的小菜,讓他工作餐吃得舒服一點,但現在看看,好像不是啊!
這家夥不會是有強迫症吧?
她想了一小會兒,慢慢伸出了一隻小手,拿了北原秀次手邊的一支筆用了一下,然後放回去時故意斜斜放的,完全破壞了隊型。
北原秀次抬頭看了她一眼也沒在意,隨手把那隻筆重新擺正了,然後又低頭繼續做題。
冬美挑了挑眉,略等了會兒,又裝成不經意的樣子去借用北原秀次手邊的筆,用完了後乾脆放到了另一邊。
北原秀次做著題看了一眼,這次沒理,不過完成了手頭上這道題後還是伸手把筆拿回去好好擺好——他就是喜歡東西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他可受不了又臟又亂。
他是那種看到屋裡生了黴菌就會拿著刷子玩命刷,不刷就鬨心無比的人,而且刷完了心中極度舒爽。
當然,他覺得他這是愛乾淨愛整潔,是良好的生活習慣,可不覺得自己有強迫症。
冬美心裡有點數了,突然抬頭微笑問道:“北原同學,你要吃點零食嗎?”
北原秀次搖了搖頭:“不了,謝謝。”他學習時不吃東西,免得弄臟了書本,不過彆人要吃他也管不著。
冬美爬起來就走了,很快拿了一盤炒豆子回來,一邊看著筆記一邊隨手往嘴裡填一個,而北原秀次好心提醒她道:“你少吃點這個,對你的胃不好。”
冬美這次很聽話,衝北原秀次微微一笑:“你說的對,我不吃了。”
北原秀次微微有些驚訝,這小蘿卜頭怎麼突然就乖巧了?以前勸她聽是聽,但總是要頂兩句嘴的。
是不是在說反話?
冬美伸手一推盤子,還真不吃了,不過力氣用得有些大,不少豆子撒了出來,滾了半桌子不說,還有些滾到了榻榻米上。
冬美懊惱道:“哎呀,我真是太不小心了。”說完她又低頭看起了筆記。
北原秀次看著桌子上的豆子驚訝問道:“你不收拾一下嗎?”這死蘿卜頭真是沒有半點女孩子的樣子!
“好,我收拾!”冬美今天特彆聽話,隨手就把桌上的豆子撿了撿,然後微笑道:“榻榻米上的先放著吧,學習要緊。”說完她又低頭看起了筆記,一副專心向學的樣兒。
北原秀次是個講道理的人,冬美態度不算惡劣的話,就算不聽他的話他也不生氣。他不管了,繼續做題,不過做了一會兒總覺得渾身不舒服,忍不住看了一眼榻榻米上的豆子。
這些豆子不該放在那裡的,而且很亂,東三粒西五顆的,看著好不舒服。
他看了兩眼,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而冬美在桌子對麵偷眼看著他,發現他並沒有主動去撿豆子,微微有些失望,想了想站起來說道:“我去下洗手間。”
說完她就大搖大擺出了門,不過回身拉門時沒拉死了,而是留了一條細縫,同時還夠聰明,原地踏著小步子由重到輕,像是真慢慢走遠了。
她撅著個屁股趴在門縫那裡屏息偷看,隻見北原秀次做一道題看一眼榻榻米,做一道題看一眼榻榻米,最後應該是真忍不住了,爬起了身蹲在那裡開始撿起了豆子。
冬美的小臉上笑意猛增,一時間燦爛無比,強忍著彆笑出聲來,陰險中帶著點小得意——好小子,還真以為你刀槍不入天下無敵了呢,原來你也有弱點!
她確定了後,踮著腳尖像隻小老鼠一樣悄無聲息的溜走了。
這事得從長計較,發現了弱點要好好利用才能收拾了那家夥。那家夥也不是好欺負的,要是真以為在地上撒把豆子,他就真乖乖去反複撿那怕是傻了。要是刻意的話,那家夥搞不好會一拳錘在自己腦袋上,必須想個巧妙的辦法來利用這個弱點。
她跑去了洗手間,摘了隱形眼鏡給自己滴了兩滴眼藥水——和北原秀次在一起她不想戴那付黑框大眼鏡,怕被北原秀次笑話,看字看久了眼睛有些不舒服。
不過這不舒服是可以接受的,而且很值,冬美忍不住對著鏡子仰天大笑了三聲。
憋屈了這麼久終於該輪到自己揚眉吐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