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家庭仲裁所的檢查官對鈴木乃希的話聽而不聞,他們來時剛開店,而鈴木乃希已經在店裡了——他們當鈴木乃希和這群企圖暴力抗法的家夥是一夥的,依舊準備報警。
鈴木乃希笑吟吟的也不生氣,讓貼身保鏢拿了張名片給那兩名檢查官看了一眼,而那兩名檢查官看完後有些詫異的盯了鈴木乃希片刻,終於老實了。
隨後鈴木乃希又接了電話,巧笑嫣然的說了片刻,抬頭對北原秀次和冬美說道:“是一個叫永壽三福的人把你們實名舉報了,所以他們不得不來……應該是你們的競爭對手吧?”說完後她又將電話遞給了那兩名檢查官,而那兩人拿著電話聽了片刻後,立刻轉身離開,沒半點遲疑。
這兩個人連句話也沒留就這麼走了,頓時室內的空氣顯得微妙起來,而冬美顯得有些難以置信,奇怪問道:“這事就這麼算了?”
感覺有點厲害啊,這臭屁精家裡這麼猛嗎?政府的公務員直接就給趕走了?
鈴木乃希對冬美毫不客氣,馬上接嘴諷刺道:“矮冬瓜,你想得真美,我麵子還沒那麼大,隻是把事情往後推了推,你自己找個維權律師向家庭仲裁所申訴吧!你當法律是擺設啊,人家肯通融一二就不錯了,還就這麼算了?有點腦子!”
冬美怒道:“你……”
鈴木乃希一挺胸,笑道:“我什麼我,我剛幫了你,你要恩將仇報嗎?快對我說謝謝,拿出誠意來!”
“混蛋!”冬美更生氣了,但鈴木乃希幫了她是事實,她確實該說謝謝,但讓她對鈴木乃希這個整天把“矮”字掛在嘴邊上的人說謝謝,她也說不出口,感覺很受侮辱——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這鈴木乃希嬉皮笑臉,口舌便利,玻璃身子,塑料骨頭,號稱全身都是病,一碰躺一年,真是罵罵不過,打打不得,拿這家夥一點辦法也沒有。
她氣得小小的身子直發抖,而北原秀次接話了,代她對鈴木乃希說道:“多謝了,鈴木同學。”
鈴木乃希對北原秀次就是另一種態度了,轉頭看了看,發現北原秀次臉又變回去了,又成了那個不冷也不熱,顯得頗為溫和的好少年了,不由滿是興趣的望著他:“一點小事,彆對我心存誤會就好,不過……北原同學,你準備怎麼辦?”
她順便給北原秀次看了看郵件裡傳來的“舉報材料”,下麵蓋著永壽三福的簽章,以證明這次她沒有說謊,這事確實和她沒關係——她隻是因為嘴賤需要自證清白,免得和北原秀次把關係搞成了敵對狀態,不能玩這個玩具了,可沒給福澤家解決麻煩,這會兒很想知道北原秀次是怎麼打算的。
北原秀次看了一眼那份材料就不在意了,笑道:“我們的事我們自己會處理,就不勞鈴木同學操心了。就算這家店給關了也不要緊,我和福澤同學、雪裡同學總能養活這一家人的。”
雪裡在店門口臉上一喜,樂嗬嗬道:“我可以去工地工作,我力大如牛,我來養活大家。”她似乎看到了一線曙光,似乎不用上學和補課了。
真的要死人了啊!
冬美哼了哼也沒表示反對,現在北原秀次在她們家出出入入,一起分錢一起吃飯,對她來說和自家人也沒什麼不同。至少在大事上她是完全信賴北原秀次的,由著他拿主意,最多嘀咕幾句,小事上找找北原秀次麻煩,求個心理平衡。
鈴木乃希沒想到北原秀次是這個態度,明明向她求一句更好更省力的。她心思轉了兩轉,試探道:“要不要我幫忙?我有現成的律師,熟人也挺多的。”
其實這種事隻能算是芝麻綠豆大的事兒——福澤家的全部家產還不一定有她門外的坐駕值錢,她那輛車還6000萬円呢——她借著家裡的關係找對了人撒撒嬌耍耍賴就能擺平,讓官僚係統好好辦事說不定挺難,但把事情往後拖著不辦還不簡單,完全可以走程序就走上三五年的,期間讓純味屋繼續營業,但這是個很好的籌碼,完全可以待價而沽,拿來和北原秀次交換一些東西。
北原秀次搖頭道:“不用了,我們自己能搞定,不過多謝剛才你解圍了,鈴木同學。我們準備商量一下事情,如果你用餐完畢了……”
他話沒說完,不過意思很明白了——我們不想和你做交易,這也不關你的事,你是不是該走了?
鈴木乃希的貼身女保鏢也輕聲提醒道:“大小姐,我們確實也該走了。”她的意思也是趕緊走,畢竟行蹤暴露了,雖然不一定會出事,但萬一出事了呢——鈴木乃希打電話討人情可是用得真實身份,給的名片也是她老爹的。
鈴木乃希聳聳肩,明顯感到和這間屋裡幾乎所有人格格不入,然後她就給冬美親自“送”出門去了。
冬美轉回頭來臉就黑了,向北原秀次問道:“現在怎麼辦?”這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莫名其妙就給人陰了一手,這口氣她可咽不下去。
雪裡也有些期盼的湊了過來,“我去工地打工吧?”
夏織夏紗也跟著問道:“以後你們三個養家,我們是不是就不用乾活了?”
春菜沒吭聲,隻是盯著北原秀次,而北原秀次笑道:“明天我找個律師去申訴,能拖一天算一天,現在咱們接著營業,今晚能賺的錢也彆浪費了。”
冬美仍然很不服,叫道:“我們不回擊嗎?”
北原秀次笑道:“當然要回擊,不過隻找那個永壽三福的麻煩就行了。好了好了,等營業結束了再商量,現在掛上門簾,咱們開始乾活。”
…………
鈴木乃希算是被趕走的,但她看起來仍然挺開心的——她隻要不是在“表演”,似乎一天到晚都在笑。
她的座駕內飾是灰色調的,顯得有些老氣,而做為特彆訂製款加裝了防彈鋼板、防爆輪胎、緊急製氧機之類的東西,讓這輛車格外沉重,像輛小坦克一樣,不過行走起來卻沒有半點聲音,性能相當良好——頂六輛同款車的價錢,正麵能挨一發火箭彈。
專職司機開著車,走了沒多遠前後又各出現了一輛黑色的商務車開始護送,而名叫阿盼的專職貼身保鏢聯係了一會兒,確認了沒有異常情況後向她提醒道:“大小姐,以後在外麵請不要隨意和認識的人聯係。”
鈴木乃希笑吟吟點了點頭:“好的,阿盼,以後不會了。”接著她有些好奇地問道:“剛才你要帶我離開,也是覺得北原很可怕嗎?”
阿盼遲疑了一下,直接說道:“那位北原桑讓我覺得不舒服,但說不上哪裡讓我覺得不舒服,當時我覺得不該留在那裡。”
鈴木乃希仰著頭回憶了片刻,然後用手摸著自己的頸部大動脈說道:“他生氣時看著我的眼睛,但我能感覺到他的注意力在我這裡,不過他好像自己都沒發現他下意識的注意著我的身體要害……被他盯著要害讓我從心裡就覺得有些害怕,好像下一刻他就會攻擊我這裡,那家夥生氣時氣質都變了,很陰冷,有些像時代劇裡的浪人劍客。”
阿盼點了點頭,“那位北原桑確實很奇怪。”接著她儘一個保鏢的本分提醒道:“大小姐,以後這種人還是少打交道比較好,那家店最好不要去了。”
她感覺北原秀次像個危險分子,雖然說不清一個身家來曆都非常清白的少年哪裡危險,但明知可能有危險還要湊過去,那對保鏢可不是好習慣。
鈴木乃希很聽話地笑道:“我知道了,阿盼。”
……
第二天放了學,鈴木乃希又把私立大福學園的棒球隊操練了個半死不活,而今天棒球隊少了兩個人,似乎投靠前部長大浦去了,不過鈴木乃希也不在意——玩具總有損耗嘛,這是不可避免的事,她最後隻要留下十幾個人就行了。
社團活動結束了,阿盼指揮著車隊要返回鈴木乃希的居所,但鈴木乃希直接命令司機道:“去純味屋,我餓了。”
阿盼驚訝道:“大小姐,昨天您不是答應不再去那家店了嗎?”
鈴木乃希俏皮的吐了吐粉嫩的小舌頭,笑道:“我說謊了,我還想去。”
“但……”
“沒關係的,阿盼,不會有人注意到的。今天早餐和午餐我都吃得不太好,一點胃口也沒有,晚餐打算好好吃一頓……我吃完馬上就走。”鈴木乃希難得遇到一個感興趣的人,而且還能做得一手好料理,怎麼甘心因為莫名其妙的危險丟到一邊不玩了。
她還要繼續耗呢,耗到北原秀次給她當手下為止,而阿盼勸了幾句,但畢竟鈴木乃希才是BOSS,車隊最後還是奔著純味屋去了。
隻有鈴木乃希的那輛改裝過的豐田世紀停在了純味屋門前,而鈴木乃希背著手帶著阿盼笑吟吟進去了,冬美一看她就鼻子不是鼻子眼兒不是眼兒的,低聲怒道:“不是說過這裡不歡迎你了嗎,你這臭屁精臉皮怎麼這麼厚?”
鈴木乃希把手放在耳側,把頭伸過去笑眯眯問道:“矮冬瓜,你說什麼?大聲點,我聽不清!”
冬美火冒三丈,但她也不能當著彆的食客的麵讓剛進門的客人滾出去,氣得渾身發抖,而鈴木乃希已經不理她了,自去廚台麵前尋了個散座坐下了。
北原秀次看了她一眼,微笑問道:“吃點什麼?”
“櫻花蝦餅,然後蔬菜和湯你幫我選吧!”鈴木乃希也是笑容滿麵,還轉頭問道:“阿盼,你吃點什麼?”
“和大小姐一樣就可以了。”阿盼也跟著鈴木乃希坐下了。北原秀次看了她一眼,做了兩份一樣的料理放到了她們麵前,而阿盼毫不客氣當先動手——北原秀次有些無語了,你這還有太監的職責,負責試毒嗎?顧客吃了拉稀我都害怕,誰瘋了會下毒害你們!
這有錢人就這麼怕死嗎?
鈴木乃希慢悠悠吃著,完全沒有之前說的“吃完就走”的意思,似乎太無聊了又準備在這裡耗一整晚,而且她還真是硬耗了一整晚,期間對著北原秀次胡言亂語,一會兒問問凍結資產的事處理的怎麼樣了,一會兒又說說棒球隊的訓練計劃。
北原秀次就當她是一般食客,有一搭無一搭的陪聊——居酒屋掌櫃大將本來也有一定陪聊義務的——不過他忍不住問道:“鈴木同學,你真的這麼閒?”
鈴木乃希笑嘻嘻道:“我早說過了,我成年前超級有時間的,快點加入棒球隊吧,不然我煩死你。”
北原秀次搖了搖頭,這些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家夥生活真是愉快啊!愉快的有神經病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