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澤家平時是很熱鬨的,人多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小蘿卜頭和溫柔不沾邊,整天大喊大叫,不是把一群妹妹趕得四處亂竄,就是把一群妹妹打得屁滾尿流——北原秀次平時躲在閣樓上學習時,小蘿卜頭冷不丁的在下麵咆哮一聲,他都有地板在顫動的錯覺。
家有母老虎,雖然是短腿袖珍型的,但是真的老虎,假一賠十。
北原秀次在一樓轉了一圈發現沒人,便打發雪裡先去把魚放到冰箱裡,然後便領著內田式島兩個人往自己房間去了,嘴上笑著對式島律說道:“我現在住的不偏了,阿律以後放假時再有學習上的問題,直接帶著書來找我就行,不用再一個勁發郵件了。”
式島律臉兒有些紅,柔聲道:“我知道了,北原君……一直以來給你添麻煩了。”
北原秀次笑眯眯道:“沒有,其實我也想順便看看你補習班裡發的內部資料。”
式島律對學習還是挺認真挺細心的,他來搞個學習會什麼的北原秀次特彆歡迎,內田雄馬就算了,跑來找他玩他沒那個閒工夫。
說著話他們到了閣樓下麵,不過卻發現閣樓的板式樓梯已經被放了下來,還隱隱有音樂聲傳出來。
北原秀次愕然,這是自己租的房子啊,應該算自己的家,這是誰沒得到自己允許就跑進去了?太不尊重人了吧!
他趕緊爬上去一看,發現鈴木乃希躺在一堆墊子上一動不動,夏織夏紗在玩遊戲機,秋太郎坐在床上玩積木,而春菜在閣樓天窗下麵靜靜看書。
難怪下麵沒人,除了小蘿卜頭全在這兒了……
他看了一圈,發現沒人理他,鈴木乃希睡得迷迷糊糊,夏織夏紗玩得全神貫注,秋太郎淩然不動,就春菜靜靜放下了書。
他向春菜問道:“你們怎麼都在這裡?”
春菜深深低頭道:“歐尼桑,真是抱歉……夏織夏紗想玩遊戲機,我說了不行了,但她們又去問了鈴木姐姐,鈴木姐姐就帶著她們上來了,而且鈴木姐姐也再沒下去,又在這裡躺下了……她中午才起來,然後就怪料理味道不對,沒怎麼吃東西,一直在睡。”
她頓了頓,又說道:“至於我,我是擔心她們亂動歐尼桑的東西,所以在這兒看著,順便也看著秋太郎。”
北原秀次明白了,夏織夏紗本就不怕春菜這三姐,而春菜更是管不了鈴木乃希,製止無力後隻能監督,但能管得了的那個呢?
他問道:“你大姐呢?”
春菜靜靜道:“大姐去參加商業街自治會議了。”這種會經常開,一般都是溝通些防火、防震信息,又或者是治公所又發些什麼公告通知之類的讓大家都去聽聽,算是個基層民間自治組織——日本政府整天抽筋,首相一年換仨,但日本社會一直沒什麼動蕩,全是這種民間自治體係的功勞。
當然,應該是戶主去的,但福澤直隆不是去不了嘛,那也就隻能冬美去了。冬美在家時夏織夏紗這兩個滑頭小鬼不敢亂跳,但冬美前腳一出門,這兩個家夥後腳就吵著要玩遊戲機。
春菜說完後,又對著剛爬上來的式島律和內田雄馬鞠躬道:“式島前輩、內田前輩,你們好。”
式島律趕緊還禮道:“菜醬,打擾了。”他說完後沒聽到內田雄馬的動靜,皺了一下眉頭用手肘捅了一下內田雄馬,讓他彆這麼失禮,但內田雄馬根本沒反應,隻是看著躺在那裡睡覺的鈴木乃希發呆——這家夥怎麼會在北原的臥室裡?
對內田雄馬的失禮行為春菜並不在意,又再次對式島律低了低頭,然後對北原秀次說道:“歐尼桑,我去泡茶。”
“辛苦你了,春菜。”北原秀次感謝了一聲——福澤家就春菜勉強算個正常女孩子了,有禮貌,性格也不錯,就是要能改了總在彆人背後盯著人看的毛病就好了。
接著他又對內田雄馬笑道:“內田,抱歉,家裡的孩子想玩遊戲機,我就拿出來給她們玩了,請不要介意。”
是雪裡最先吵著要玩的,夏織夏紗緊隨其後,而且她們還必須要在北原秀次這兒玩,拿下去玩怕冬美搶走鎖起來——冬美不敢惹北原秀次,基本上也就隻能拐彎抹角埋怨他幾句,而她們可以衝北原秀次撒嬌來抵消掉,反正比被搶走了強。
內田雄馬搖頭道:“我早說過可以隨便玩了!北原,咱們之間不用這麼客氣,你帶我拿了玉龍旗我說什麼了嘛……”
式島律怒道:“那是你不要臉,不要把北原君和你想得一樣!”
內田雄馬不在意道:“行,阿律,我不要臉……我的臉要不要的吧!那個,北原,她怎麼在這裡?”
鈴木乃希在學校纏著北原秀次,這他能理解,畢竟在他看起來,北原秀次和鈴木乃希是一種人,年級並列一位,算是同類異種,聰明過頭的那種,湊在一起沒什麼違和感,但這在臥室裡也能看到她……這怎麼也不正常了吧?
北原秀次看了看鈴木乃希,歎道:“一言難儘啊!”
請神容易送神難,小蘿卜頭被這厚皮精蒙騙了搞交易,現在趕人都趕不了了。
他不想多提這傷心事,指了指屋角那兩箱黃書,示意內田雄馬去找他的關舞姐姐吧,然後過去輕輕踢了踢鈴木乃希,說道:“鈴木同學,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啊!”
這我不在就隨意進出我的房間了?小蘿卜頭那麼橫的人都不敢!
鈴木乃希有些迷糊的睜開了雙眼,然後躺著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媚態儘顯,淺笑著說道:“最多再讓你說我兩句沒胸沒屁股嘍,還能怎麼樣?再說也不能怪我,兩個小家夥跑來吵我,我要不帶她們上來她們就一直求,我怎麼睡覺?”
北原秀次又望向夏織夏紗,發現這兩個小家夥腦袋兩側的頭發在微微顫動,應該是頭發下麵的小耳朵在抖——這兩個家夥裝不知道北原秀次來了,想多玩一會兒算一會兒,裝縮頭烏龜呢!
北原秀次盯了她們一會兒,走到閣樓口叫道:“雪裡,夏織夏紗在玩遊戲機!”
沒用了十秒鐘,雪裡就竄了上來,大叫道:“我也要玩!”
她也沒個姐姐的樣子,撲上去就開始和兩個妹妹搶,瞬間三個人打成了一團,而北原秀次這才請式島律坐下,春菜也送上來了茶和茶點。
鈴木乃希揉了揉鼻子,也坐起來喝茶,轉頭看了看式島律不感興趣,又瞧了瞧屋角的內田雄馬,皺眉道:“內田,過來過來……”
內田雄馬剛找到他的“關舞姐姐”,正看得熱淚盈眶呢——還是這種二次元的姐姐好,不會傷人心——但他聽到鈴木乃希的聲音馬上一陣頭皮發麻,連忙把書藏在衣服裡,小跑過來賤笑道:“教練,有什麼吩咐?”
早知道鈴木乃希在這兒,他就去再買一本彆的姐姐的寫真雜誌了。
鈴木乃希歪頭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罵道:“怎麼沒去學校訓練,跑到這裡來閒逛?你還想不想打進甲子園了?我平時讓你努力努力再努力,你沒聽到耳朵裡去嗎?”
北原秀次看了看鈴木乃希,真是不知道她的臉皮是什麼材料製成的——你怎麼能有臉說彆人?你丫在這裡睡了一整天,然後怪彆人不努力訓練?
內田雄馬有些無辜的眨了眨小眼睛,低聲道:“教練,今天沒有社團訓練……”
鈴木乃希不開心道:“為什麼沒有?”
“馬上就是體育節了啊,教練……”內田雄馬懷疑鈴木乃希睡到大腦缺氧了,又或者有點起床氣,而這間屋子裡自己最好欺負,結果就被拿來當出氣筒了。他趕緊小聲解釋道:“我想訓練的,我想好好打棒球的,特彆特彆想,教練,但我一個人也練不了啊!體育節學校要開運動會,大家都忙著練那個呢,是學生會的命令,我們也沒辦法。”
鈴木乃希倒不是完全不講理,轉頭向北原秀次問道:“學校要開運動會了嗎?”
北原秀次肚子裡罵了幾聲——你丫上的這是什麼學,學校要開運動會了你不知道?
不過他隻能肚子裡罵,因為他也不清楚,班會他不好意思掏出書來脫離群眾,但腦子裡去玩【冥想戰】去了,半個字也沒聽見。
他趕緊轉頭看向式島律,而式島律很善解人意地說道:“學生會要組織體育祭,要求所有人都必須參加,這一周的大部份社團活動都被叫停了,以便給大家空出練習的時間,免得班級和社團爭人手會鬨出不愉快。”
式島律不覺得意外,鈴木乃希他是不清楚,但他知道北原秀次在班裡是根本不管閒事的,不知道很正常——身為年級一位,玉龍旗史無前例的敢鬥賞獲得人,高校小名人,北原秀次在班裡是屬於第一階層的活大爺,平時又少言寡語不太好親近,他不主動開口說想參加也沒人出那個頭,敢冒著被他懟的風險強行給他分派任務,算是集體默認了團體賽時讓他去當個人肉背景板就行了。
平時北原秀次在班裡就算忘了乾值日,也沒人會叫他補,或是指責他——萬幸北原秀次還算會做人,僅有過那麼一兩次學暈頭了,放學拎著包就迷迷糊糊直接走了的事,一般輪到他他都會主動乾的,還乾得特彆好。
想來鈴木乃希也一樣吧,年級一位外加身體超級脆弱,體育祭估計A班也把她當人肉背景板處理了,甚至式島律都敢肯定鈴木乃希在班裡連一次黑板也沒擦過,連一次地也沒掃過,同樣也沒有人站出來罵過她,都覺得理所應當。
是挺不公平的,但高校就是這麼不公平——還有那種最底層被各種冷暴力的呢!高校就是個小社會,階層絕對分明。
式島律拿出了手機,打開了學校學生會的公告網站,找到了體育祭相關的頁麵,然後遞給北原秀次讓他細看,而鈴木乃希也湊過頭來滿是興趣的瞧著——她還從沒有參加過體育祭呢!
北原秀次也沒參加過,仔細看了一眼,頓時懵B了。
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啊!不是說體育祭運動會嗎?怎麼沒有體育項目?
“木樁賽”是什麼?集體打木樁嗎?
“吃糖障礙跑”又是什麼?看這名字就夠傻的,學生會在搞什麼飛機?
田徑、足球、籃球什麼的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