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美訝然望去,隻見是個身材高挑的女生,仔細看了兩眼,驚訝問道:“鬆本,是你?”
她心中很詫異,怎麼一年沒見長了這麼多?高了有十公分了吧?!
那女生走了過來,直接坐到了冬美對麵的位子上,有些不懷好意地笑道:“你還是這麼沒禮貌,福澤同學!不過……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嗎?”
冬美隱蔽的撇了撇小嘴,這人是鬆本美幸,她國中時期的同學,但她國中時期的同學基本都是仇人。她太不想和這人打交道,更不想這會兒敘同窗舊情,但好歹也算是熟人,便耐著性子客套:“我還好,你怎麼樣?”
“還好嗎?我看你好像沒怎麼長……”鬆本美幸掩口輕笑,轉頭招呼道:“碧醬,稱子,過快來,福澤同學在這裡。”
日本女生都是小團夥製的,很少有冬美這種獨行俠,這鬆本美幸也有兩個小夥伴,這會兒一聽招呼就過來了,看著冬美很是稀奇,嘴邊都露出了古怪的笑意:“哇,是福澤同學啊,真是好巧!”
她們在國中時期就和冬美有點不對付,倒不是什麼大矛盾,就是平時的言語小摩擦,不過三年積累下來也夠嗆的——主要是顧忌雪裡那小霸王在,不然全班女生早聯合起來整死冬美這暴脾氣死蘿卜頭了。
這是個四人座,但這三個女生誰也不想和冬美坐一起,全都擠在一邊,虎視眈眈看著冬美,鬆本美幸笑道:“你自己來的嗎?聽說你去私立高校了,是不是在那裡也交不到朋友?”
在日本學校,沒朋友會被嘲笑,有點丟人,而冬美平時就最恨彆人提她的身高,這會兒加一起兩眼都要噴火了,低聲怒道:“我和誰來關你們什麼事!”
另外兩個女生一起笑了起來,其中一個說道:“不可能會一個人來東京塔的,應該還是帶著妹妹,不過雪裡同學好可憐……”
另一個忍笑說道:“不一定是雪裡同學,也有可能是男朋友哦!”
鬆本美幸馬上接上話了:“福澤同學那麼厲害,沒有男生能忍受的了,而且福澤同學誌向高遠,怎麼可能交往,稱子你不要亂說!這裡是公共場所,萬一讓福澤同學又像以前那樣大喊大叫起來,那會給大家添麻煩的!”
冬美涵養本就不太好,給她們三言兩語就氣得渾身發抖,霍然起身就要翻臉,但一隻大手壓到了她肩上,轉頭一看正是北原秀次,頓時一腔憤怒化成了委屈,有些可憐巴巴的望著他——這三個混蛋欺負我。
北原秀次耳朵是極好使的,聽著這邊不對就趕緊過來了,衝冬美安撫一笑,柔聲問道:“冬美,這是遇到朋友了嗎?”
冬美委屈著隨手一劃拉,給他介紹道:“我國中時的同學,鬆本美幸、浦上碧和三上稱子。”
北原秀次馬上轉身端正行禮,讓人無可挑剔:“我是冬美的男友北原秀次,以後請多關照。”說完他挺身燦爛一笑,八顆白牙的完美微笑,一派溫和儒雅,眼神依次掃過對麵三人,魅力全開,直接讓對麵三個小女生瞬間失神,心頭小鹿,不,毛驢,不,犀牛亂撞。
足足遲疑了三十秒,這三個女生才一起反應過來,彈簧一樣蹦了起來,一起施禮道:“你好,我是……以後請多指教。”
她們三個人一起說話,名字混在一起北原秀次一個也沒聽清,要不是有冬美之前的介紹,搞不好他還得再問一遍。
他連聲笑道:“請坐,快請坐!”
三個女生本能就一起坐下了,再看看也坐下了的北原秀次,隻見他目如寒星,嘴角含笑,隻是近距離和他對視一眼就有醉了的感覺,莫名覺得他帥的令人發指,但也不能一直盯著他看,強忍著心痛把目光挪到了冬美身上,難以置信道:“福澤同學已經有交往對象了?”
這男生眼瞎了?剛認識福澤這個暴躁小鬼頭,還沒發現她的真麵目?隻是玩玩……對,八成隻是玩玩!
不過能玩玩也挺不錯的,不虧!
冬美小臉都漲紅了,她總覺得她還不是北原秀次的女朋友,但北原秀次腆著個臉到處承認,她不好明著反對,但說就這麼接受了吧,又好像哪裡不太對。
她小聲喃喃道:“還不是……還沒開始交往。”
北原秀次低歎了一聲,臉上有了點黯然之色,但轉眼就被溫煦取代了,隻是有些寵溺的望著冬美說道:“是我冒昧了,我正在追求冬美,但一時沒取得她的同意,確實還不是交往關係。”
鬆本三人被北原秀次無意間流露出來的絲絲黯然弄得差點當場心碎,但轉眼間又被他的話驚呆了,望著縮在那裡糾結的冬美偷偷猛掐自己大腿——自己在做夢?這種男生你竟然敢不同意?你……你暴殄天物!
三上稱子有些結巴地問道:“北原同學了解福澤同學嗎?她……她的……”
她那小心眼,摳門,狗脾氣你不知道嗎?選她還不如選我呢!
北原秀次臉上帶笑,但心裡卻不怎麼痛快。在他看來,攻擊冬美發同攻擊他,彆人越要氣冬美,他越要維持小蘿卜頭,拿自己當墊子也在所不惜——這是我的蘿卜頭,我平時揪揪她的蘿卜纓子欺負欺負她也就算了,這叫肉爛在鍋裡,無所謂,但外人不行,誰都不行!
隻是女生之間有點口舌之爭,還是舊日同窗關係,那男生也不方便直接口出惡言,更不方便拔拳就給對方點顏色,那樣格調太低,也讓冬美丟臉。
他柔聲答道:“我當然了解冬美,我確實有點配不上她,但我會努力上進,爭取早日做一個配得上她的人。”
冬美羞得整個人都快縮到桌子下麵去了,聲音微弱的抵抗道:“你,你彆彆這樣,我、我……”
北原秀次的好意她明白,心中也有點小感動,但這猛然間說起情話來,還是當著外人的麵,實在太讓人害羞了。
鬆本三女麵麵相覷,感覺這世界完全混亂了,原來現在這年頭福澤冬美這種性格脾氣身高長相才能交往到優質男友啊!那咱仨不是平時白裝淑女了嗎?
或者這北原隻是長了個好皮囊,內裡其實是個草包?
鬆本美幸馬上問道:“北原同學在什麼學校讀書?學習成績應該還好吧?有參加社團活動嗎?”她確實有點想知道,而且也想多和北原秀次多說幾句話——就算是個草包,也是個特彆帥的草包!
北原秀次笑道:“我和冬美在同一所高校,就是私立大福學園,目前年級排名一位,但很遺憾,我還做不到滿分一位,不過我會繼續努力的!社團活動也有參加,不過沒取得什麼過人的成績,IH大賽沒收獲,隻拿過一次玉龍旗冠軍……”
鬆本美幸倒吸了口涼氣,你還是個學霸啊?還是文武雙全?你在逗我吧?而另外兩女拿著手機一查,頓時驚了,是真的啊,不是在吹牛,是本人!
浦上碧徹底不懂了,遲疑問道:“你都拿到一位了,社團成績還這麼好,還覺得配不上……配不上福澤同學嗎?”
這世界怎麼了?福澤那個討厭鬼怎麼可能這麼受歡迎?
北原秀次正色道:“這些成績不值一提,我還沒考入頂級名校,也沒有做出自己的事業,未來前途叵測,沒有完全的把握給冬美一生幸福,這當然是很大的瑕疵,所以我必須繼續努力,早日證明自己,讓她答應和我交往。”
“你的目標是頂級名校嗎?是名古屋大嗎?”
“不,要配上冬美,我想至少也得是東大、京大之流吧?”
這次不止鬆本倒吸涼氣了,三女齊齊吸倒了口涼氣,嘴巴都成了O型——還是特彆上進的男生,潛力巨大,原來天下還有這種極品?自己果然見識太少了!
但她們還是感覺無法相信,冬美以前給她們的印象極差,懷疑北原秀次是在演戲幫冬美撐麵子,而北原秀次看了看櫃台那邊,輕輕一點頭,溫柔笑道:“失陪一下,我點的甜點好了。”
他去取餐了,這塔上的店裡沒幾個服務生,而鬆本美幸望著他挺拔的背景一眼,對冬美滿是懷疑地問道:“你為什麼不答應?”
沒理由不答應,肯定有問題!
冬美這會兒已經完全沒火氣了,縮在那裡根本不敢抬頭看人,而目前她是處在待選狀態,等著北原秀次二選一呢,但這不能對外人明說,隻能含糊道:“我要再等等……”
鬆本三女無語了,要換了我,早就生怕他跑了了,你身在福中不知福,還想著考驗考驗他?如果不是假的,那就是你有病,還病得不輕!
她們還沒置疑完,北原秀次就拿著甜點飲品回來了,細心給冬美擺好,嘴裡柔聲說道:“你不愛喝牛奶,胃又不太好,我給你點了草藥茶,可能味道有點怪,但熱熱的喝了對身體有好處,你不要介意……你也不愛吃甜食,我就沒要奶油蛋糕,換了蛋撻楓葉燒,而且讓他們少加楓糖漿和糖霜了,你試試口味,要是不合適我去給你換。”
他一邊說著還疊好了餐巾要給冬美鋪到身前,免得她不小心弄臟了衣服,一片溫情脈脈,體貼的令人頭皮炸裂,而冬美真的受不了了,一把把餐巾搶了過來,緊緊攥在小手裡,鬱悶道:“你……你彆這樣!”
雖然最近一直對自己很好,但這也好過頭了,太讓人不適了!
北原秀次一臉寵溺,馬上應道:“好,好,我不多事,你不要生氣。”
冬美又抖了抖餐巾,不高興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生氣……”
“我知道,我知道,來,張嘴,啊……”北原秀次連聲應著,摸起刀叉寒光一閃就切了一小角的楓葉燒向冬美喂去,而冬美看看叉子,小臉紅透了,腦袋開始亂擺,都不知道該看哪裡好了,看看桌子,又看看地麵,一時不肯張嘴。
對麵鬆本三女的嘴倒是忍不住都張開了,好像是北原秀次打算喂她們一樣,心中很是懵X——這麼了解飲食習慣?這麼體貼到位?相處時間不短了啊……是真的嗎?
文能奪一位,武能拿錦旗,誌向定高遠,竟然還是個極品暖男?這是要把福澤這暴脾氣寵上天嗎?
要是我有個這樣的男朋友,還能這麼對我好,我少活十年也認了啊!
“乖,快吃!”北原秀次眼中一片真情就連蝙蝠都能一眼看出來——他就喜歡照顧彆人,倒不是完全在演戲——根本不容置疑,而冬美憋了一會兒,沒辦法,隻能張開小嘴吃了,而北原秀次又給她切了一小塊,蘸了點兒糖漿,嘴裡問道:“是不是味道有點淡,我多要了份糖漿,你試試這樣好吃嗎?”
他眼神十分專注,不像是在秀恩愛,倒像是在完成一件偉大而神聖的工作,冬美被他擠在座位裡麵,真是躲無可躲,隻能乖乖張嘴又吃了一口,小聲道:“有點甜。”
“那咱們不蘸了。”北原秀次十分好說話,又切了一塊喂去,但也沒忽視了客人,顯得極有教養,還轉頭向鬆本三人客套道:“三位這是為什麼到東京來?”
鬆本三人正看著他們秀恩愛發呆呢,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答道:“我們……我們是來參加全國吹奏大賽春季賽的,那個……我們是管弦社團的,夏天成績很好,所以……”
她們這會兒腦子犯迷糊,說的磕磕絆絆,而且她們隻是跟著來看看的,主力不是她們,隻是備選,所以順便旅遊一下下。
北原秀次隻是在客套,對她們的成績不關心,隻是燦爛一笑:“那要加油,預祝你們取得好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