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一點的時候,駕校的兩輛車才回來。
科目四考試很簡單,王平安幾分鐘就考過了,拿駕證的時候,需要一套儀式流程,搞完之後,才拿到他夢寐以求的駕證。
重新回到駕校時,雨仍沒有停歇。
等候在駕校門口的那名賭徒,眼珠子瞪得像兔子一樣,為了防止自己睡著,他用釘子在身上刺了幾個小窟窿,疼得齜牙咧嘴,才沒有睡覺。
看到王平安從普桑教練車裡下來,那名賭徒興奮壞了。
“貓蛋哥,王平安回來了,我看到他開動了自己的皮卡車,還有一個年輕女人坐上了他的車。無證載客,是不是罪名更重?”
“你特麼的少管閒事,我們在山路上淋了兩三個小時了,今天要是查不到王平安的車,回頭我抽死你!”
電話裡,傳來貓蛋憤怒的聲音。
任誰在山路上等了幾個小時,脾氣都不會太好。
王平安開車帶著錢多多,經過大門口的時候,奇怪的說道:“這個家夥有點麵熟啊?吃早飯的時候,似乎見過他,剛去考試時,也見他在門口蹲著,現在還在這裡蹲著,吃太多包子,便秘了?”
“看他模樣,就不像好人,你得當心,是不是貓蛋那些人,又想半路查車?”女人的直覺很可怕,錢多多一語中的,猜中了事實真相。
“我有證,不怕他們。”王平安洋洋得意,經過一番努力,人生中又多了一個證,必須炫耀一下。
“可是貓蛋人多,如果他們真要欺負你,那該怎麼辦?要不,我幫你找人說和一下?”
“我有證,不怕他們。”王平安再次鄭重回答,信心滿滿,沒有絲毫擔憂。
“……”錢多多很聰明,聽出王平安話中的意思,他說有證,前後的含義,肯定不一樣。
王平安開車很熟練,穿過街道上密集混亂的人群,把她送到鎮政府樓前,這才返回。
“打架了,前麵有人打架嘍!好幾個人打一個,太慘了!”
“王井村的村主任王景義被人打了,哈哈,那老貨整天看不起人,這回被人打得滿臉開花,真過癮啊。”
“聽說王景義幫他外甥賣小雞苗,說是價格便宜,其實都是生病的雞苗。有好幾家養殖戶,買到手的雞苗,全部死光了,告狀都沒用!大家氣不過,隻好逮住他,暴打一頓啦!”
王平安打開車窗,可以清晰的聽到大街上眾人的議論,前麵圍觀的人太多了,他隻好打車停在路邊,湊過去,想看看王景義挨打的慘樣。
哦不,其實是想拉架,勸解一下憤怒的眾人,彆打出人命!
“救命啊,彆打了,真不關我的事情啊!是錢振多那小子搞出來的事,你們打他去啊!”
“說句實話,我隻賺了幾百塊錢的介紹費,早知道那是生病的小雞苗,說什麼我也不會幫他介紹客戶啊!”
“你們一定要相信我,因為我是國家乾部,我是王井村的村長,不會說謊的!我現在也滿世界找他!特麼的,那孫子把我害慘啦!”
王景義被人打得滿臉是血,跪在泥水裡,瑟瑟發抖,又哭又喊,想要眾人停手,彆再打了。
王平安擠過去的時候,看到五個人轉著他打。
其中一個王平安曾見過,是米店村的男子,叫米敬友,曾開著車,往王景義家裡傾倒死小雞。
“少廢話,我管你是什麼村長,騙了大家,就得賠償!我們找不到錢振多,隻能找你算賬!彆廢話,趕緊賠錢!”
米敬友最凶,也是帶頭打人者,其他四名男子,其中有兩名老實巴交的,隻是跟著打,幾次欲言又止,似乎想勸住米敬友,彆再打了,怕打出人命。
“我沒收你們的錢,為啥讓我賠啊?”王景義心中憤怒啊,憋屈啊!但是,此時,他隻能裝可憐。
“當初是你介紹的,你不賠,我們就打你!”米敬友說著,一腳踹在王景義臉上,把他的鼻子都踹歪了。
王景義倒在地上,捂著鼻子慘叫,以為下麵又將是一陣狂風暴雨般的打罵,卻沒想到,對方高高抬起的腳,半天沒有落下。
王平安出手了,一把揪住米敬友的脖子,右腳一抬,攔住他將要落下去的腳。
王平安平時也討厭王景義,但是不管怎麼說,都是一個村的爺們,在街上被外村的男人圍著打,總要出手管一管的。
不然傳到村裡,會被人戳脊梁骨。
“行了吧?打幾下,解解氣就算了。真往死裡打,他出了事,你們一家老小,以後怎麼辦?”
王平安說著,一把推開米敬友,把王景義從地上扶了起來。
米敬友這麼魁梧的身體,在王平安麵前,像小孩子一樣,輕輕一推,就差點把他推個大跟頭。
“你是誰?彆多管閒事啊……”
“二寶,你來了啊……哎喲,你得救我啊,叔快被他們打死了!快幫我打派出所電話,我的手機被他們砸碎了。”
王景義抓住王平安的手,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激動得老淚縱橫,牙齒被人打掉一顆,有點漏風。
看來這一會,他沒少挨打,傷得不輕。
“行行行,電話給你,你自己打吧,我不記得派出所的電話。”王平安說著,把手機遞給王景義。
米敬友咬牙怒道:“大夥一起上,不能讓他打電話,既然這小子找死,連他一起打。”
說著,他一拳打向王平安的麵頰。
王平安伸手接住,輕輕一推,把他推出四五步。
沒下重手,因為這些人,也是受害者,投訴無門,才來暴打王景義。
而且,從某種意義上說,自己和米敬友這些人一樣,也是受害者,如果自己的小雞苗不是吃了沾染神農礦泉水的野草野菜,估計也會生病死光光。
另外幾人同樣衝過來,拳打腳踢,都被王平安以超快的速度,輕易化解。
沒傷到他們,他們也沒占到便宜。
這種情況,王平安也很無奈,也很為難,深刻體會到,好人不好做。
要不,裝作不敵,把王景義留下,再讓他們打一頓出氣?
但自己也是出來混的,就不要臉麵了嗎?
要是傳出去,以後怎麼見人啊?
正在王平安為難之時,不知是誰報的警,有幾名派出所的工作人員出現,控製住現場。
“都住手,彆打了,跟我們到派出所做一下筆錄!”
警服的震懾力,在花溪鎮的民眾眼中,還是很強的。
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幾個打人者,頓時慫了,老老實實,跟著他們,進入派出所。
同一時間,在幾裡外的山路上,設卡查車的貓蛋一行人,已經急得快要發瘋。
“四喜,王平安到底開車回去沒有?”貓蛋忍不住,又撥打一個電話,催促道。
“報告蛋哥,王平安……他、他……已經進了派出所!”眼睛像兔子一樣的跟蹤者四喜,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什麼?有人提前查車了?把他整進去了?”貓蛋驚喜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