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安在高速公路上像蝸牛一樣狂飆時,表姐蘇嫵從花草展示會上抽身,避開了無數花草商的圍堵,在女助理的幫助下,以及司機的配合下,終於成功逃出。
沒辦法,自從清瘴草在市場熱銷之後,蘇嫵和她的花草種植公司就火了,隻有有什麼上規模的花草展示會,總會邀請她參加。
她種出來的清瘴草,和王平安描述的功能基本一致,除了不長種子,其它沒毛病。
但是王平安在彆墅種出來的清瘴草,卻棵棵都結種子,一結還一大把,這讓她特彆不解,但是因為生意太忙,一時半會還沒時間去尋找答案。
今天聽說王平安一家人來省城,她激動壞了,總算可以拉王平安來自已的花草基地,讓他幫自已看看怎麼回事。
至於王平安一家擔心的事情,她覺得根本不是啥大問題,除了對他們一家不爽的人,剩下的人,對他一家都很爽。
人生苦短,而且都是第一次做人,對自已不爽的人,除了可以當麵懟、背後懟之外,還可以無視嘛,乾嘛太在意彆人的眼光?
話雖這麼說,但蘇嫵還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爺爺奶奶家,準備幫王平安一家刺探軍情。
她爺爺蘇援朝退休老乾部,在老機關大院有一棟二層帶院的小樓,一般人稱之為彆墅,但這裡的人比較講究,一般不這麼稱呼。
新的機關大院早就搬地方了,所以這裡住著的人,幾乎都是退休的,或者是退居二線的老人,出現在這裡的年輕人,多是他們的晚輩。
蘇援朝還有三天就過生日了,以他的脾氣,不喜歡這些門門道道,什麼生日不生日,逢年過節兒女們聚聚就行了。
不過今年是他六十六大壽,又剛剛和二女兒蘇文婷的關係緩和一些,所以才想借著過壽的名義,把家裡人都叫來,大夥聚聚。
年紀大了,以前特彆看重的顏麵問題,已經不是問題,一家人平安健康的聚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昨天他就聽老伴說,二女兒一家要過來,表麵上雖然不在意,但今天一大早,他就起床了。
穿上了整齊的軍裝,顯得又精神又年輕,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年輕了好幾歲,像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
花白的頭發,發絲雖然少了點,但抹上一點發膠,梳得整整齊齊,可以掩蓋頭發很少的真相。
他清楚的記得,和二女兒蘇文婷已經有二十年沒有見麵了,最近幾年,才偶爾通上幾次電話,從老伴手機上,偷偷查看她的照片,以及她家人孩子的照片。
當年,二女兒蘇文婷被人拐賣,他很憤怒,很自責,他動用自已最大的力量,不惜代價的去尋找。但礙於當時的偵查技術,以及線索缺失,等找到她時,她已經和王德貴結婚,並替他生了一個孩子。
可惜,那個嬰孩剛滿月就夭折了。
當時,蘇家人去了很多,想把蘇文婷帶回來,但是卻被她拒絕了,這才是蘇援朝憤怒的原因,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這麼多年過去了,所有的怒火和憋屈都轉化為對她的內疚和思念,所以才暗中鼓動老伴,讓她去叫二女兒回來,給自已過六十六大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蘇援朝在客廳裡轉來轉去,不時的查看手上那塊老上海古董表。
這塊表,經過幾次大修,時間依然準確,此時十點零八分,離中午吃飯的時間,隻差一個多小時了。
在廚房忙碌的苗靈素,忍不住勸道:“老頭子啊,你彆在客廳裡轉悠了,隔這麼遠,我都感覺到頭暈。彆著急,剛才二丫頭又給我發了定位,最多半個小時,就能到達我們這裡了。”
蘇援朝聲如洪鐘,倔強的反駁道:“誰轉悠了?我隻是早飯吃撐了,在客廳裡活動一下,才不關心二丫頭一家什麼時候到,就算他們一家不來,這些年我不是過得好好的?”
“是是是,你過得好……死老頭子,多大年紀了,還像年輕時一樣嘴硬。”
“……”
就在這時,傳來了院子大門的門鈴聲。
蘇援朝瞬間精神了,眼睛一亮,就想往外跑。跑了幾步,卻又停下了,背起手,衝廚房裡喊道:“你去開門,看看是不是送快遞的。”
“你這老頭子,說什麼糊話啊,我們的快遞都是有後勤部專門……噢,我明白了,都這時候了,還拿架子呢。”
苗靈素用圍裙擦著手,一路小跑,跑到院子門口,打開一看,有點失望。
“小嫵,你怎麼來了?真是的,來之前,怎麼也不打個電話?也不怕沒準備你的飯。”苗靈素有些失望的說道。
“哈哈,奶奶這是什麼表情?好像不歡迎我啊。”蘇嫵揚了揚手中的禮物,說道,“我又不是吃白飯的,有帶禮物哦。”
“你這丫頭,真會趕時候。奶奶不高興了,帶禮物,也不管飯。”
“嘿嘿,奶奶才舍不得呢。”蘇嫵說著,挽住苗靈素的胳膊,一步三晃的進了院子。
早就豎起耳朵偷聽的蘇援朝,同樣一臉失望,又看了看手表,感覺這半小時過得真慢。
“哇,好香啊,這麼早做飯,今天中午是不是有客人?”蘇嫵進了屋,嗅了嗅鼻子,故意問道。
蘇援朝不回答,卻表情嚴肅的說道:“小嫵來了呀,還帶什麼禮物,亂花錢。聽說你最近不好好上學,搞了一家什麼花草種植基地,這麼做可不好呀。”
“爺爺你放心吧,我隻是利用課外時間創業,不會耽誤功課的。”蘇嫵自來熟,放下禮物之後,主動在桌上翻找堅果梅子之類的零食。
剛聊到這裡,外麵又傳來了門鈴聲。
本來一臉嚴肅,正準備借機教訓孫女幾句的蘇援朝,又激動起來:“小嫵,趕緊去開門,看看是誰來了。”
“可能是送快遞的吧,你這麼緊張乾什麼?”蘇嫵忍著笑,故意這麼說,人卻已經跑到大門口。
“……”蘇援朝被孫女的話,堵得直瞪眼,卻依然豎起耳朵,細聽外麵的動靜。
“大姑,表哥,你們怎麼來了?”蘇嫵的聲音,有些驚訝。
本來她也以為是王平安一家人敲門,哪曾想是大姑和表哥。
論家中排行,蘇嫵該喊蘇文婷為二姑。
“你這丫頭,怎麼說話呢?你能來,大姑就不能來?你表哥就不能來?”一道有些潑辣的大嗓門,在大門口,咋咋呼呼的叫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