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況不明,對方又是公安同誌,刁佳華當然不會傻了吧唧自報家門說自己就是他們要找的那個“刁佳華”。
可是此時兩名公安同誌已經把整個咖啡廳看了一個遍,然後就看見了他。
兩人耳語了一番,最後兩名公安同誌徑直走到刁佳華麵前,打量了一下他,再次確認以後,方才開口問道:“您好,請問是凱撒歌舞廳的刁佳華同誌嗎?”
“是我,我就是刁佳華……你們是……”刁佳華心中頓覺不妙。
“你好,我們是潘禺派出所的,我姓郭,他姓周,是派出所的民警。有人報警說你涉嫌貪汙公司公款,並且私自售賣公司酒水,所以現在請你過去一趟協助調查。”當頭那個黑臉公安很有禮貌地說道。
刁佳華臉一怔,“警察同誌,是不是搞錯咩?是誰報的警?我沒做過那樣的事啊!仲有,你們是派出所的,應該管不了那些事情吧?”
實際上刁佳華還不太清楚此時內地的一些製度,香港警察那邊的經濟犯罪和刑事犯罪是分開管理的;內地這邊的法製建設還不完善,因此很多時候派出所把一切大包大攬。未來到了九六年前後,隨著經濟犯罪的增多,這才專門開設了針對經濟犯罪的警察部門。
姓郭的黑臉民警可不願意和刁佳華再多說什麼廢話,直接出示了警察證件,然後說了一句:“你有什麼話可以留到派出所再說,現在請和我們走一趟!”
刁佳華眼看要被強製帶走,他大聲喊道:“你們唔可以這樣,我是香港人,不是本地人!我要請律師,我要為自己辯護!”
“你會有機會的,現在走吧!”兩個民警鐵麵無私,準確地說,要不是早知道刁佳華是香港人,也不會對他這麼客氣,早動手拉人了。
眼見情況對自己不利,刁佳華忙改變策略,又是讓煙,又是請郭周兩名民警先坐下喝杯咖啡,被拒絕以後,就說請給自己幾分鐘,自己有幾句話要對女朋友交代。
緊接著,刁佳華就把阿美拉到一邊,匆忙了寫了紙條,告訴阿美說,紙條上麵寫有傅大小姐的私人電話,讓阿美無論如何也要打電話向傅大小姐求救。又說,這咖啡廳眼看是保不住了,讓阿美直接把咖啡廳獻給傅大小姐,以便請求她能原諒自己,出手幫助自己。
可以說刁佳華已經把自己的退路想清楚了,現在隻能破財消災。既然連警察都出麵了,就說明自己玩的大龍鳳已經徹底露餡,王德發那個老狐狸十有八九已經把自己給賣了。現在能救自己的人隻有傅大小姐本人,隻要她一句話,告訴大家這家咖啡廳也是她開的,自己隻是在幫她照看,那麼這些狗屁事兒就都不成立。雖然丟掉了咖啡廳,卻能獲得自由,刁佳華算計的很清楚,還是很值得的。
阿美也被眼前的一切弄懵了。
剛才還說不會出事情,立馬警察就來了。
現在刁佳華更是要自己暗地裡打電話給傅大小姐,並且把這間咖啡廳送給傅大小姐做禮物,以便求得她的幫助。沒想到刁佳華自詡精似鬼,最後卻老貓燒須,連自己也搭進去了。
一時之間,阿美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嗡嗡嗡的,亂糟糟。
“阿美,現在我隻能靠你了!你一定要照我說的去辦!”刁佳華把寫有傅輕盈電話號碼的紙條塞進她手裡,狠狠地握了握手,“等我出來,我和你東山再起,信我!”刁佳華說完這些,這才轉身和那兩名公安一塊離去。
看著刁佳華和公安離開,阿美這才呼了一口氣,頓時覺得渾身都沒了力氣,差點癱在地上。
她怎麼也想不到事情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就突然冒出來警察,又突然把刁佳華帶走?這一連串變故的也太巧了吧!
阿美不是傻子,稍微一想就明白了,看情景,一定是那個叫宋誌超的家夥在後麵搞鬼。
說來可笑,剛才刁佳華還和自己一起算計著該怎麼報複那個衰仔,沒想到人家已經主動出擊,先把刁佳華給拿下了。
想到這裡,阿美心中就一陣發寒。雖然她沒有和宋誌超見過麵,卻能感受到宋誌超那陰狠毒辣的手段。
……
好不容易穩定住心神,阿美馬上就想到了現在自己的狀況。
拿眼看看四周,這可是自己一手打造的咖啡廳呀,這桌椅板凳是自己挑選的,這咖啡餐具是自己購買的,還有這餐廳設計,牆麵裝飾……現在都沒了,一切都沒了。
阿美閉著眼睛,心中實在是有些不甘,自己大老遠從香港跑到這裡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錢麼,現在倒好,將要變得一無所有。
就在這時---
“老板,那邊來了位客人,說找你有事兒要談。”女服務員看見老板的朋友被公安抓走,原本有些怕怕,不過客人有要求,她隻能壯著膽子過來告訴女老板。
“邊個鬼?告他知我們不進酒水,也唔買東西,趕他走!”阿美正在心情不好,非常不耐煩地說道。
女服務員正不知道該怎麼辦,這時候那個客人走了過來,是個手裡提著公事包,模樣很精瘦的中年人。
中年人很有禮貌地走到阿美麵前,露出一個笑臉道:“請問是不是阿美小姐?”
“我就是,你是邊個?”
“哦,自我介紹一下,我姓吳,叫吳炳坤,人家都叫坤叔。”中年男子說著,就取出了一張名片,遞給阿美。
這個年代,名片可是很稀罕的東西,有名片的人物,一般就都不是小人物。不想未來那樣,名片爛大街,連做不鏽鋼的,收廢品的都有名片。
阿美接過一看,卻見上麵寫著“凱撒歌舞廳,人事部經理,吳炳坤。”
“你是凱撒歌舞廳的人?”阿美瞪大了眼。
吳炳坤---坤叔點了點頭,然後麵帶戚容地對阿美說:“剛才的事情我也看見了,為此,我感到深深的遺憾;不過有幾句話,我想要當麵和阿美小姐您說一說。”
阿美怔了一下,“你有乜事要說?”
坤叔看了一眼四周,“能不能坐下來談一談?我真的有話同你講。”
“那好吧,小妹,來杯咖啡。”阿美邀請吳炳坤坐到了咖啡廳一個僻靜的角落,猜測,這麼個時機,這麼個人,對方要和自己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