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這個世上最多的就是那些欺善怕惡,欺軟怕硬之輩,隻要先把那個最硬的刺頭給拔掉,其它人就都會變成縮頭烏龜。
細狗就是三人裡麵的“刺頭”。
算起來他也是個老痞子一枚,整日在錄像廳,遊戲廳,溜冰場這種地方鬼混,打了不少群架,算是半個江湖人。
奈何他兩個小弟不是。
這兩人都才十六七歲,平時不好好學習,在學校上不下去,這才出來糊弄著混日子。平時最大的消遣就是窩在錄像廳看錄像,要麼就是叼根煙打撞球,最威風的事兒就是蹲在街邊舔著冰棍衝靚女吹口哨,根本就沒有實戰經驗。
這一次也是細狗想要“鍛煉”他們,這才帶他們出來收取“管理費”。可沒想到卻碰到了宋誌超這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凶人”,出手狠厲,直接把細狗大哥K得死去活來。
如果讓他們兩人再選擇一次,他們寧願繼續在學校呆著背課文,背什麼《三味書屋》,《故鄉》,《閏土》……也不願意再出來收什麼“管理費”。
---江湖,太凶險了。
此刻,細狗捂著臉,疼得齜牙咧嘴,根本就說不出話來,他旁邊兩個跟班小弟都嚇傻了,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宋誌超會這麼彪悍,二話不說,就又給細狗大哥一記暴擊。
他們本來就是欺軟怕硬狐假虎威之人,老大在還好說,敢咋呼幾聲,現在細狗大哥都被KO了,麵對煞氣淩人的宋誌超,他們又能做什麼?
“狗哥,你沒事吧?”
“狗哥,你要不要緊?”
兩人大呼小叫,看也不敢看充滿煞氣的宋誌超一眼,生怕這個狠人調轉槍頭給自己也來一下。
“他還死不了!”宋誌超掏出一張名片甩在細狗臉上,“我沒那麼多名片,隻這一張,你要索賠儘管聯係他找我,我負責到底---記住,和這家西裝店冇半點關係!”
細狗咬著牙不說話,隻是抹一把鼻血,用一雙狗眼仇視地瞪著宋誌超。
“怎麼,還不服氣?”宋誌超一腳踹過去,正中細狗下頜,“我很不喜歡你的眼神,收斂些!”
細狗感覺要快死了,快被宋誌超踹死了。
他咬著牙,還想硬撐,這時候他一個小弟忽然拿著那張名片一臉驚恐地指給他看,“狗哥,你看看先!”
細狗暈頭暈腦,眼睛都被踹出眼淚了,擦了一把,才看清楚名片上的內容,然後臉色大變。
如果在潘禺道上什麼人最凶,除了他大佬牛雄之外,就是名片上這個人了。
甚至於,細狗聽過很多次大佬牛雄說,香港電影有什麼“喋血雙雄”,那麼他和此人就是“潘禺雙雄”。
隻可惜道不同不相為謀,牛雄是跟著程發達混的,兩人一個鼻孔出氣。名片上這人卻是跟著Mark仔混的,如今更是盤下了凱撒歌舞廳,成了二老板,聲名遠揚。
任憑細狗有多凶多狠,與此人比起來還是差了數個級彆,連大佬牛雄都不敢輕易招惹的人,他細狗又哪敢招惹。
想到這裡,細狗剛才還打算和宋誌超硬抗到底的心思,頓時化作烏有,勉強從地上撐著起來,先是看宋誌超一眼,撂下一句:“你好樣的!”然後再招呼兩個小弟,“我們走!”
“就這樣走了?你們是不是忘了什麼?”宋誌超從西裝口袋摸出彩蝶香煙,咬一顆,掏火柴點著,看也不看三人一眼。
“你都把我打成這樣了,還想做咩?”細狗吐口血水,氣呼呼道。
宋誌超下巴衝著地上被細狗打翻的塑料模特揚了揚,吐一口煙道:“扶起來!”
細狗沒說話,主要是他連扶模特的力氣都沒有。
兩個小弟忙代替他把那模特扶起來,其中一個還使勁兒把模特斷掉的手接回去。
好不容易做完這些,細狗這才在兩個小弟攙扶下準備離開。
宋誌超在後麵又來了一句:“仲有,茶壺那八百塊,在你們管理費中慢慢扣除!”
細狗身子頓了一下,卻沒回頭。
“走好,不送!”宋誌超夾著香煙,用尾指剔了剔眉毛,輕蔑道。
……
“這撲街,我見他不爽,一副欠扁的德行,所以一時手癢沒能忍住---不過沒嚇著你們吧?”宋天耀瞅著香煙,看著蹣跚離開的細狗,回頭對著羅師傅,寶霞他們語氣輕鬆的說道。
羅師傅畢竟歲數大了,經曆過大風大浪,剛才的場麵還覺得沒什麼。
寶霞就不一樣了,小丫頭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到這麼“殘忍”的場麵,一時間嚇得臉色有些發白。
“沒事。”羅師傅安慰寶霞,讓她去旁邊幫戚萬達量訂做西服的尺寸,然後對宋誌超說道:“我知你其實是在幫我,原本你可以不出頭的。”
宋誌超就笑了笑,“順手而已,何況我好久沒這樣活動身體了。”
羅師傅也被宋誌超逗笑了,“這種活動還是少做點好,容易上癮。”
“是啊,真的很容易上癮。”宋誌超彈了彈煙灰,扭頭看向正在幫戚胖子量尺寸的寶霞,說道:“你沒為她想想……日後你走了,她怎麼辦?”
羅師傅當然明白宋誌超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可是讓他決定廣招門徒,擴大服裝店還是讓他有些猶豫,畢竟腦海中“傳男不傳女,傳內不傳外”的舊思想根深蒂固。
不敢去接宋誌超這句話,羅師傅轉移話題,看看地上被宋誌超拍碎的茶壺,歎口氣道:“可惜了這麼好的紫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