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彌敦道,半島酒店---
羅師傅和毛友旺兩人被牛雄安排在了酒店的VIP客房,按照牛雄的話來說,酒店都是公司買下的,隨便住,反正又不花錢。
羅師傅和毛友旺兩人一人一個房間,進了房間才算是大開眼界。
裝飾豪華的客房,簡直比自己在潘禺見過的豪宅還要漂亮,尤其那燈飾金碧輝煌的,使得羅師傅忍不住按了又開,開了又關,就為了多看看這些彩燈是如何閃亮的。
羅師傅偌大的年紀,此刻卻像是個小孩子,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反正也沒外人在,自己就準備好好在房間內參觀一下。背著手正要走進去,卻覺得自己鞋子太臟,見那地板上都鋪著厚厚的地毯,於是羅師傅就把鞋子脫掉,雙腳穿了襪子,對著蹭了蹭,覺得不太好,就搬起腳底板又聞了聞,覺得腳有些酸臭,於是羅師傅就把襪子也給脫掉,放在門口處,這才躡手躡腳走上了地毯。
厚實,柔軟!
羅師傅就嗬嗬地笑,瘸著腿,在地攤上走來走去,走了幾圈,這才又一屁股坐在真皮沙發上,用手摸著光滑的酒紅色沙發背,隻覺這沙發比自己摸過的絲綢和綢緞還要光滑細膩。
“嗯,好東西呀!”羅師傅讚歎道,見茶幾上放著水果和糖塊,於是就摸了一個大鴨梨,也不洗,直接在自己身上對著衣服擦了擦,然後一口下去,嘎嘣脆。
“嗯,好吃!香港的大鴨梨就是比潘禺的甜。”羅師傅嘟囔著。
吃了一大半鴨梨,羅師傅又起身,先是看了一下自己的臥室,偌大的一張床,都可以在上麵跳舞了,還有彩色的電視機,打開,竟然是一部古裝片,隻是裡麵的畫麵簡直不堪入目,一個古裝美女正在木盆子裡洗澡……
霎時,羅師傅的臉就紅了,啪地一聲,忙把電視關閉。
可是---
沒忍住,才不過兩秒鐘,羅師傅就又深吸一口氣,像做什麼壞事兒般,看看四周,然後偷偷摸摸用遙控器把電視打開……
果然,自己沒看錯,隻見上麵的確是古裝片,也不知道是香港的還是台灣的,講的是潘金蓮的故事---這個故事幾乎家喻戶曉,因此羅師傅沒看幾眼就明白這是什麼片子了。
羅師傅盯著電視屏幕,眼珠子有些呆滯,費力地咽了口唾沫。
羅師傅今年差不多四十八歲了,自從老婆死了以後,他就守身如玉,從沒在外麵找過女人,即使有一些找他做衣服的女的挑逗他,他也能堅持本心,對死去的老婆忠貞不渝……可是現在,羅師傅明顯覺得額頭開始冒汗了。
“香港真是開放啊,還有這種節目……”羅師傅盯著電視屏幕喃喃自語,眼睛一眨不眨。
就在這時,咚咚咚!
有人敲門。
羅師傅嚇了一跳,忙去拿了卡遙控器關電視,卻因為太驚慌,啪地一聲,遙控器掉落在了地上。
“羅師傅,我進來了!”是牛雄的聲音。
羅師傅顧不得回答,彎腰就去撿遙控器。
在牛雄進屋的同時,羅師傅啪地一下,終於把遙控器給關上了。
呼---!
羅師傅像做賊似的吐了一口氣。
牛雄從外麵進屋,一看羅師傅模樣,就忙關心道:“羅師傅,你沒事兒吧,我看你臉很紅,是不是生病了?”
“咳咳,沒,我沒事兒。”羅師傅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
“真的沒事兒?”牛雄看著他,一臉狐疑。
“真的沒事兒---你找我做什麼?”
“哦,我來通知你一下,十點鐘在這座酒店的十六樓大會議室開會---要準時到哦!”牛雄交代說。
“放心吧,我和毛友旺一定會準時參加的。”
“那就好。”牛雄說完,正要走去,恰好看見羅師傅手中握著的遙控器,就笑道:“看電視呀,我教你---香港有很多好節目的,尤其還有一些帶色的……”
“我不喜歡那種節目,我這麼大歲數的人了---阿雄,你能正經點不?”羅師傅義正言辭。
“嗬嗬,我隻是給你講一講,那種節目有很多都是收費的,還有一些是錄像帶……”牛雄說話間已經搶過羅師傅手中的遙控器,啪,打開了。
然後---
“金蓮,開門啊,我是西門大官人---”男主角隔著門縫對女主說道。
牛雄愣住了,扭頭看了看羅師傅。
羅師傅:“……”
然後就聽牛雄說:“羅師傅,你怎麼……這個可是收費的!”
……
早上,差不多九點半的時候---
羅師傅在客房洗了澡,換了一身牛雄幫他準備好的西裝。
牛雄說今天的會議很重要,有很多大人物出場,像他們這些內地來的,不能弱了宋先生麵子,一定要穿了西裝,隆重出場才行。
羅師傅一開始是很反感穿西裝的,因為他是裁縫,早習慣了穿自己做的衣服,尤其那種寬敞的大褂之類,看了眼西裝就對牛雄說:“阿超有講過的,衣服隻要穿著舒服就行,我穿自己的感覺還是好一些。”
牛雄就嘿嘿一笑,“那是在內地,現在這裡是香港---香港人都很勢利的,先敬羅衫後敬人,還是穿得體麵一些好。”
羅師傅聞言,就不好再拒絕。
牛雄在走的時候,忽然回頭又對羅師傅說道:“另外啊,羅師傅,我知道你歲數比我們都大,你和宋先生的關係也很要好,宋先生也一直把您老人家當成前輩對待,不過您一口一口阿超……這稱呼在私底下說說也就罷了,等會兒在會議上您可不要這樣隨便稱呼。”
羅師傅:“……”不明白牛雄這話是什麼意思,當初在潘禺的時候,自己就是這樣稱呼宋誌超的,有時候更稱呼他做“超仔”,怎麼來這裡就不能這樣叫了?
羅師傅,不懂。
……
毛友旺也不懂。
不過毛友旺不懂的卻是客房那些一伸手就會流水的水龍頭。
這是何原理?
來了興趣,毛友旺甚至忘記了洗澡,當即找來工具,劈裡啪啦開乾起來。
當羅師傅在外麵拍門叫他一起去開會的時候,毛永旺老半天太打開門,一臉的興奮對羅師傅說:“我懂了!我懂了!是感應裝置,感應裝置!”
羅師傅看了看他,然後又看了看他渾身濕漉漉的衣服,透過毛友旺的背後,貌似看到洗漱間有什麼嘩啦的噴水聲。
“你沒什麼事兒吧?”
“沒事兒,隻是在做一些研究。”
“那我們去開會……”
“等我換身衣服先!”
“最好快點,我們可不能遲到!”
“放心吧,很快的!”毛友旺揮舞著手中的扳手,螺絲刀。
……
當毛友旺跟著羅師傅一起去十六樓開會的時候,酒店的客房服務人員進了房間。
羅師傅的房間還好說,毛友旺的房間……幾乎能拆開的電子設備全部拆開了,電視遙控器,熱水器,電子控製的抽水馬桶---最誇張的是感應水龍頭也被拆了下來,水喉還在嘩嘩地噴著水。
看著眼前狼藉一片,那服務員無語了,這哪裡是住宿啊,簡直是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