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磯,唐人街總華商會---
大佬洪森背著手,仔細地看著宋誌超那台樣品“VCD”,左一圈,右一圈,看得很仔細。
在洪森後麵站立著兩個男子,一個是他的義子洪英,另外一個則是一個打扮光鮮,頭發烏黑,打著摩斯,穿著黑色西裝的紳士男子,差不多三十七八歲樣子,國字臉,與洪森長得有些相像。
“阿超,這就是你拚命說服邁克要他幫忙做代言的VCD?”洪森伸出手,摸了摸VCD機,然後輕輕一按,哢嚓一聲,VCD的碟盒打開,露出裡麵裝載的光碟來。
“按照你所說,剛才我們看的電影就是刻錄在這上麵的?”很是好奇,洪森用手指把碟片捏出來,左看看右看看,搞不懂這麼單薄的一張碟片,怎麼能裝載那麼長的電影,不管是音效還是清晰度,都要比原先的錄像帶還要高。
嘖嘖稱奇之後,老爺子這才轉身看著宋誌超說道:“現在你好了,邁克已經被你說服,答應幫你做代言,那麼你這什麼VCD很快就會風靡世界,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在美國也設立一個經銷點?”
不愧是老狐狸,老江湖,經曆過商海沉浮的老手,第一時間,洪森就嗅到了這裡麵潛藏著的商機。
要知道,美國可是全世界經濟最發達的地方,而美國的錄像帶租賃業也是最發達的,也就是說,錄像機在美國的家庭擁有量占據世界首位,幾乎每三個人家就會有一家有錄像機,然後周末的時候和家人一起租賃喜歡的錄像帶看。
不說彆的,據統計,單單美國好萊塢大明星史泰龍的電影《第一滴血》,正式下畫之後,在美國錄像帶的租賃中就曾經創下一個月內一億八千萬人次的租賃記錄---這從另一個方麵反映出美國錄像機的普及率已經達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也就是說,在美國錄像機的用戶最少也有一億八千萬左右。
而今,宋誌超發明創造的這台什麼“VCD”,完全有取代原始錄像機的可能。
原因如下,錄像機笨重,VCD機顯得更加輕盈;錄像帶不容易保存,時間長了,畫質就會變差,CVD碟片卻沒有這種缺點;錄像畫質和音質沒有VCD的效果好;還有就是作為世界頭號經濟大國,美國人最熱衷於引領潮流,接受新事物,尤其是新科技。
洪森彆看歲數大,腦筋轉的卻飛快,短短時間已經把利弊分析的很清楚。
如此龐大的市場,如此驚人的消費人群,如果一台VCD機器售價500美金---那就是價值五百億的份額。
五百億美金,那是個怎樣的概念?
想到這裡,洪森倒吸一口冷氣,心中已經有了計較,所以才會詢問宋誌超,要不要在美國也設立一個經銷點。
宋誌超微微一笑:“這個我暫時還沒有想過。”
“哎,年輕人做事情要闊利一些,要懂得趁熱打鐵---市場是不等人的,萬一你這產品推出去,有了仿製品可怎麼辦?”
“哦,這一點您放心,這台VCD的很多技術方麵,我都申請了世界專利,所以在美國這個很重視專利權的國家,我想,是沒有這種擔憂的。”
洪森眼珠子咕嚕一轉,“那你也要未雨綢繆嘛,不如這樣,既然你我有緣,我已經幫了你一把,不如再幫你一把,這什麼VCD在美國的經銷權,我買斷了---嗯,5000萬美金,怎麼樣?”
“阿爸!”
“老爺!”
發聲的分彆是那個紳士男,還有洪英。
在他們看來,洪森做出這樣大的決定太草率了---這隻不過是一個什麼VCD樣品,就花費5000萬美金買斷,萬一這個產品失敗了,豈不是賠大了。
“阿爸,我想買斷這事兒您還是再仔細考慮一下為好!”紳士男子正是洪森的寶貝兒子洪約翰,也是洛杉磯市政府的華裔議員,因為從政的緣故,做事情一向喜歡穩妥。
洪森心中苦笑,你們以為我這樣做武斷又草率,可對方還不一定願意讓我買斷呢。
果然,宋誌超笑眯眯道:“是啊,洪爺,這種事情急不來的,何況我暫時還沒有賣掉代理權的意思。”
宋誌超又不傻,賣掉代理權,就等於把美國這個大市場白白送給了洪家---即使他宋誌超前世和洪家關係很是要好,卻也不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因為VCD未來的市場如何,他比誰都清楚。
洪森一聽這話就明白了宋誌超的意思,人家已經在婉轉拒絕了,可笑自己身邊的寶貝兒子和義子還鬆了一口氣,自以為沒中宋誌超的“陷阱”。
“那好吧,此事我們就暫且從長計議。”洪森那定主意,反正宋誌超還要在洛杉磯逗留幾天,自己還有機會。
……
宋誌超一夥人離去,回去自己下榻的中華樓。
後麵,洪約翰忍不住對父親洪森說道:“阿爸,這個香港人靠不住。”
“怎麼靠不住?”洪森習慣性地脫下鞋子,一隻腳踩在圓椅上,一隻手捏著酒杯,吸溜著美酒。
洪約翰就看了洪英一眼說道:“洪英都跟我講了,這幫香港人也不知道從哪裡得知我們洪家的秘密手語,就大老遠跑來要求您幫忙……您心眼好,見不得同胞有求於己,可是這些人到底在打什麼主意,誰又知道?就說那個什麼VCD,看起來挺神奇,可是你想過沒有,現在全世界都在流行錄像機,誰會花費高價買這VCD機?就算買了這機器,又去哪裡買它的碟片?”
頓了頓,洪約翰繼續說道:“阿英正是因為知道這些,這才通知我,讓我回來勸你,免得你上了這個宋誌超的當---5000萬美金,可不是個小數目啊!雖然我不是做生意的,卻也知道什麼叫做‘圈錢’,這種伎倆你不可能看不破吧?”
洪森看著信誓旦旦的兒子,沒有說話,隻是捏著酒杯,把裡麵的烈酒一飲而儘。
這時候,一個聲音道:“乾嘛不買斷?我覺得這是個很難得的機會。”聲音清脆,猶如鶯啼。
眾人回頭一看,卻見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子不知何時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