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拂麵而來---
李二少看著盯著自己的宋誌超,忽然一笑:“好像你蠻了解我的。”
宋誌超收回逼迫的眼神,笑道:“我們是老友嘛。”
“老友?好像今天我們才第一次見麵。”
“一見如故,你沒聽說過嗎?”
“好,就算是一見如故---講真,你到底怎麼做的,看起來我是輸了,你的把柄沒抓到,反而在這裡吃了這麼久的冷風。”李二少有些泄氣地說。
“你想知道嗎?”宋誌超問他。
“想。”
不要說李二少想知道,連躲在車裡麵的那個女明星也想知道---畢竟像這種豪門闊少與新晉財閥鬥智鬥勇的故事可不多見。於是她豎起耳朵聽著……
“那就給你講個故事先---很久以前,有一個做鞋子的商人想要把一批貨物從一個國家,運到另外一個國家銷售,不過關稅太重,怎麼辦?”
李二少詫異,沒想到宋誌超會突然給自己講故事。
“於是這個聰明的商人就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等到他的鞋子包裝好運到另一個國家之後,他沒去主動交稅,然後領走鞋子,而是在旁邊觀望。”
“那個國家的海關見這批貨沒人交稅也沒人認領,於是就……”
沒等宋誌超把話說完,李二少就接著道:“於是就把這批商品進行拍賣,但是卻無人競價,原因是那批鞋子統一都是左腳的,沒有右腳。最後,終於有人以最低的價格把這些東西拍走,就是那個賣鞋子的商人---美國哈弗商業學院教授的天才營銷案例五百條中的第132條!”
“啪啪啪!”宋誌超鼓起掌來,“聰明,不愧是美國畢業的高材生,李二少果然見多識廣,博文廣記!”
“你這是在誇我還是損我?”
“誇你。”
“誇我?嗬嗬,如果我真的那麼聰明,也不會被你給陰了,甚至現在還不知道---嗯,慢著,也許……我知道你在玩什麼花招了。”李二少敲著腦門,目光變得炙熱。“你的VCD是特殊商品,可以有關稅,也可以沒有關稅,如果你把它們全部變成左腳的鞋子,那麼就一定沒關稅了!”
宋誌超也笑了,“被你猜到了,很簡單,那批VCD沒有讀碟磁頭---也就是說,沒有磁頭的VCD隻是一堆廢鐵,港英政府是不會對一批廢品征收關稅的,何況,香港還是有名的自由貿易港。”攤攤手,一副淡然模樣,“畢竟要保持好名聲嘛,總不能為了一點點蠅頭之利,繼續扣押我這批貨物!”
“哦,Shit!”李二少狠狠地甩手罵了一句,然後指了指宋誌超,不得不服氣地說了一句:“好,你厲害!”
宋誌超微微一笑,“再厲害也沒你犀利---敢和盛田昭夫聯起手來。”
李二少:“……”
忽然大笑,“這你也知道?”
“我不想知道的,可是盛田那個老狐狸卻把你給賣了,我想不知道也不行呀。”
“草,日本人就是靠不住!”李二少有些姿態不雅地衝地上啐口唾沫。“一開始我就不應該與他合作。”
說完,又抬起頭盯著宋誌超說道:“好啦,現在你什麼都明白了,我無所謂的,輸了就是輸了---你想怎樣?”聳聳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模樣---也是,他老豆可是李佳誠,怕咩呀!
宋誌超笑了,看著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李二少,忽然說:“我想知道,盛田那老狐狸造假的窩點在哪裡?”
李二少:“……”笑了,“你怕他造出一大批質量比你還好的VCD出來,攻占你的市場是嗎?”
宋誌超沒否認,隻是笑。
“你的笑很詭異哦!”李二少看著宋誌超說,“至少少我不喜歡。”
“我笑得很真誠,隻是你沒感受到。”
“也許吧---不過我隻能對你講,我不知道。”李二少說,“你也有講,他是老狐狸一隻嘛,連我都出賣了,又怎麼會對我講真話?我告訴你地點,你能信?”
宋誌超搖頭,“不信。”
“是嘛,那你還問我?”
宋誌超伸出手去,李二少嚇了一跳,忙後退。
宋誌超的手伸過去,搭在他的肩膀上,幫他輕輕彈了彈肩膀上的粉末---那是李二少之前吃蝦片的時候弄上的。
“食東西要擦淨嘴,還要擦淨衣服---偷吃嘛,就很難擦乾淨了。”
李二少眼睛翻了翻,忽然走到車前,拍車窗,“喂,把紙筆拿出來!”
躲在裡麵的女明星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嚇一跳,等明白李二少隻是要紙和筆,就忙打開車內的收納盒,找到紙筆,遞了出去---還是不敢看宋誌超,偷偷摸摸的。
李二少接過紙筆,把紙張攤在車上,用嘴咬著筆帽,刷刷,寫了幾個地址,然後把筆帽從嘴裡拿出蓋上,伸手把寫好的地址遞給宋誌超,說道:“諾,就是這幾個---祝你好運!”
宋誌超接過紙張看了一眼,笑道:“多謝!”
李二少再翻白眼,“不用謝,是我輸給你的---不過下次你可就沒這麼好運!”說完,李二少也知道再在這裡多說無益,頂多多丟一會兒臉,於是就上了車,對那躲著的女明星吼:“躲什麼躲?早看到你啦!人頭豬腦---草!”把一肚子火氣全部發泄在倒黴的女明星身上。
眼看李二少打著火,發動汽車,將要離去,宋誌超揮手友好道彆,“慢走!”
一向接受高檔教育,不怎麼爆粗口的李二少又忍不住爆了一句:“草!”
汽車轟鳴,在黑夜中慢慢駛離。
看著那汽車的影子,宋誌超從懷中掏出打火機,將那紙張點燃---燃燒的紙在黑夜中格外顯眼。
晃了晃,很快燒成灰燼。
宋誌超手指一鬆,那燃燒的殘紙順風飛舞,淹沒在黑色中。
這時候,一個高大的人影從他背後走出。
卻是一直在暗中保護宋誌超的金九。
金九鐵塔般站立在宋誌超身後,問道:“超哥,怎麼做?”
宋誌超微微一笑,回過身道:“怎麼做?當然是捉賊哦---兵捉賊,賊捉兵,這個世道就是這樣,黑白不分!”
哢嚓一聲!
天空打下一個炸雷。
雨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