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阪,天心齋居酒屋---
穿著黑灰色和服的老板,正在廚台後麵熟練地做著日式料理---玉米壽司,三文魚刺身,天婦羅等。
宋誌超與山本一夫和山本光子兄妹倆坐在一起,金九和牛雄兩人坐在一起。
小巧的居酒屋是日本男人工作完畢後愉悅身心的聖地。要知道,日本男人很慘的,對於他們來說,自己就是賺錢養家的機器,每天的行程就是家與公司兩點一線。
日本男人大多數都會把錢交給妻子打理,妻子則完全充當家庭主婦,把家打理的井井有條,丈夫離開的時候,幫忙給換鞋,說聲您走好,要加油哦!
丈夫回來了,就拿了拖鞋幫忙換鞋,說一句您辛苦了,請多多關照。
日本男人很苦悶的,在公司要應酬上級,時不時要去飲酒,過完一場還有二場,很多時候天亮才回家。可越是這樣的男人,妻子越是覺得男人有本事,是個可以敬重的丈夫。
相反,那些一下班就沒地方去不得不回家的男人,則經常遭受老婆白眼,下班早說明工作不努力,沒應酬說明人際關係差。
無奈,很多日本男人隻好在下班以後不回家,找一個地方獨自一人喝悶酒。
居酒屋就是這樣的地方,為日本男人解憂排難,為他們遮風擋雨,讓他們下班以後可以有地方呆著,一醉方休的天堂。
這家居酒屋的老板名字叫“平川鳥”,在大阪料理界的綽號叫“老鳥”,這不是罵人的,是在誇他做料理手藝不錯。
“鳥老板”做料理手藝真的很不錯,他最擅長的就是三文魚刺身。
對於一般師傅來說,做三文魚最注重的就是刀工,如果三文魚片的太薄,就失去了三文魚的鮮味,如果片的太厚,那麼三文魚的鮮味就會被腥味掩住,因此好的料理師傅在片三文魚的時候幾乎是每一片都同樣厚薄,讓食客用筷子夾起來的時候不至於粘在筷子上,像乾脆的蘿卜片一樣“柔軟”而又“硬朗”。
在居酒屋幫廚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聽鳥老板說,這小夥子以前是街頭不良少年,不好好上學,相當飛車黨,有次與人賽車的時候受了傷,卻被同伴丟在了馬路上。
正好鳥老板從海鮮市場進貨回來,看見車來車往的,卻躺在馬路上很是危險,於是就把他塞在海鮮小貨車上,拉了回來。
小夥子在鳥老板家裡修養了幾天,等到腿傷好的差不多的時候,就跑到這居酒屋幫忙,不說走,也不說要留下。、
鳥老板孤獨寂寞,難得有人陪伴,於是就和他成了師徒,傳授他做料理的手藝。
再後來,小夥子解開了心結,告訴鳥老板他叫“健二”,家就在附近,因為自己不爭氣,早被家裡人趕了出來,現在隻想學好手藝重新做人,這才有臉回去。
……
須臾---
壽司,三文魚刺身,以及天婦羅等美食做好,服務生“健二”把菜品分成兩份,給宋誌超他們一桌上了一份,又給金九那一桌上了一份。
宋誌超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對食物的要求都很高,說好聽點是個“美食家”,說難聽點就是“嘴刁”。
山本一夫既然介紹了這家天心齋,那麼就要吹捧一下,在開吃前,就誇讚說這些美食如何如何地美味,在大阪遠近又是如何如何的聞名,又說自己身上有錢的時候就喜歡來這裡點上一倆美食,小酌一杯,那滋味真是“愜意”。
宋誌超笑而不語。
光子似乎餓了,小鹿般清澈明亮的眼睛盯著壽司,三文魚,直吞口水。
宋誌超拿起筷子說道:“吃吧!”示意光子動手。
光子卻看向哥哥山本一夫。
山本一夫則裝作很老手的樣子,拿起筷子搓了搓,然後囑咐光子要默念禱告,閉著眼嘟嚕了幾句,這才開眼說:“可以開動了!”
光子拿了筷子迫不及待地夾了一個紫包菜壽司就往小嘴巴裡塞。
可能是吃的太急了,一下子咽不下去,那紫包菜壽司就塞在嘴巴裡鼓鼓的,搞得光子丫頭模樣很糗。
宋誌超夾了一片三文魚,正要放進嘴裡,卻見光子這幅模樣忍不住啞然失笑。
光子害羞了,就忙扭過頭,一雙美眸不敢正麵對著宋誌超。
講真,光子今年十八歲,屬於少女情竇初開的年齡,在學校的時候也沒怎麼談過戀愛,準確地說很少和男孩子接觸---接觸最多的就是她這個長毛學攝影藝術的老哥,何況宋誌超又長得這麼年輕帥氣,簡直比日本當下男神木村拓哉還要有味道,這怎麼能讓光子不心動?
宋誌超隻顧著看小美女光子出醜,卻冷不防三文魚沾了撒氣米入口,頓時---
那個通爽!
宋誌超但覺鼻子通竅,七竅冒煙---眼淚都飆了出來。
頓時,他之前白衣賽雪淡定自若,羽扇綸巾瀟灑自如的模樣全沒了。
山本一夫:“……”
山本光子:“……”
目瞪口呆。
原來偉大的恩人竟然不能吃辣。
光子鼓著腮幫子反應過來,忙扯了餐巾紙遞過去,眼神恭敬,沒半絲嘲笑。
宋誌超眼睛飆淚,接過餐巾,默默地擦乾。
“呃,這撒氣米真辣。”宋誌超說。
三本一夫和山本光子:“……”
都很識趣地點頭:“您說得對,大阪的撒氣米就是特彆辣。”
那邊---
大隻佬牛雄:“不辣呀,我覺得這味道還可以,跟香港的芥末差不多。”
宋誌超:“……”
金九看著老友牛雄,歎息,沒得救了。
很快,牛雄麵前就多了幾碟撒氣米,這是宋誌超“愛護”他,特意幫他多點的。
就在牛雄苦逼地吞咽撒氣米的時候,人聲嘈雜,一群黑衣人湧了進來。
“吆西,你們這幫家夥還吃的進去飯!”
隨著譏笑聲,劈裡啪啦,居酒屋的桌椅被人掀翻在地。
隨即就見之前被宋誌超放走的那個飛機頭單手插兜,得意洋洋地晃了進來,鼻青臉腫的臉上露出“有恃無恐”表情,一雙三角眼則露出睚眥必報的狠辣眼神。
在飛機頭身後麵,跟著十名黑衣男子,各個膀大腰圓,麵目凶惡。
其中領頭那位像是個相撲選手,碩大的腦袋上留著日式發髻,渾身肥肉,走起路來肥肉一顫一顫的,連地麵都發出震動聲,整個塊頭比金九和牛雄還要大。
當這個家夥走進來的時候,猶如一座山移了進來,連外麵的陽光都給遮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