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內---
宋誌超老半天才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看著金母還有金寶兒,有些哭笑不得。
再看小保姆金三順那是一臉的膽怯,像做錯了事兒的孩子一樣,躲在金母背後,在金母為她解釋求情的時候,才敢偷偷看宋誌超一眼。
宋誌超板著臉,翹著腿,坐在沙發上扯了扯領帶,任誰突然發現家裡頭多了兩個陌生人,估計都會生氣。
小保姆金三順被母親推出來,直接跪在地上搓著手,給宋誌超道歉,說自己不對,做錯了事兒,不應該不經過宋誌超同意,就把人留宿在家。
她妹妹金寶兒也不知道從哪兒捧來一杯咖啡,小心翼翼地雙手捧給宋誌超說,大人請您消消火。
宋誌超:“……”
突然發現自己貌似成了地主老財。
見宋誌超還不吭聲,金母就說她和小女兒會馬上離開這裡,讓宋誌超不好生氣,不要開除金三順,總之一切都是她不對。
然後這娘仨就開始哭哭啼啼打包行李。
宋誌超看冷眼旁觀,看著這段母女離彆戲碼。
此時差不多已經淩晨三點,外麵黑黢黢的。
金寶兒就緊緊拉著金母的手,看著夜色說:“我怕!”
金三順哭著對金母說:“阿媽,你們慢走,我不能送了,我還要打掃客廳,要不然宋會長會不高興的。”
金母就說:“你去吧,宋會長是個好人,他一定會原諒你的!你一定要好好伺候宋會長!”
然後金母又回頭對宋誌超說:“宋會長我們走了,您多保重,謝謝您這麼久照顧三順。”然後一步一回頭一臉“仇大苦深”地走向深深夜色之中。
金三順就哇地哭了,卻又不敢大聲哭,就壓抑著聲音,捂著嘴,渾身顫抖。
宋誌超:“……”
歎了口氣,突然朝著金母和金寶兒娘倆招手道:“好了,你們回來吧!外麵烏漆抹黑的,你們哪兒去?再說了,如果你們真就這樣被我趕走,以後恐怕我這咖啡裡會多很多三順加的佐料……”
金三順:“……”
忙擺手說:“不會的,宋會長,我不會往你咖啡裡吐唾沫的!我不是那種人!”
“是嗎?那你是哪種人?我的紅酒你偷喝的還少嗎?”
金三順:“……”
刷地一下整個臉都紅了,“您,您都知道?”
“我又不是瞎子!你偷喝就偷喝吧,還光逮著一瓶偷喝,我就算想不知道都難。”
金三順噗通一下又跪在了地上,“對不起啊,宋會長,我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你心裡清楚……不過這些都是小事情,重要的是你有什麼事情都不告訴我---像今晚這事兒,你隻要提前說一聲,我又怎麼會不讓她們住在這裡?”
金三順:“……”咬著嘴唇,不敢吭聲。
“我像那種不講理的人嗎?我像那種為富不仁的人嗎?我有那麼不好溝通嗎?”宋誌超三連問,問得小保姆金三順膽戰心驚,啞口無言。
宋誌超指著金三順的小腦瓜,“所以說你啊,不懂事兒!欠思考!除了手腳麻利之外,可以說一無是處!”
小保姆金三順:“是是是!我一無是處!”
宋誌超:“……”
感覺這個小保姆金三順很沒趣,自己罵她這麼久,好歹硬著脖子頂幾句,怎麼跟磕頭蟲似的總是求饒---孤獨寂寞啊!
宋誌超不再理會金三順回頭問金母道:“不好意思,請問你叫什麼名字?我總不能叫你三順媽媽吧?”
金母不知為何,被宋誌超這樣一問,突然不好意思起來,表情有些扭捏道:“我叫樸春花。”
宋誌超:“……”
多少知道金母為什麼羞澀了,就算他不是韓國人也能感覺出“樸春花”這個名字很土,很掉渣。
再看樸春花本人,之前宋誌超一肚子怒火沒看清楚,此刻看得明白,長得白白淨淨,三十來歲,模樣很是溫柔成熟,重要的是一雙桃花眼竟然有種說不出的魅惑力。
當即宋誌超就心說,這種女人的老公一定不長命。
“三順她阿爸去世的早,三順和寶兒都是我一手帶大,所以教育方麵難免不周全,還請宋會長您原諒!”樸春花再次向宋誌超致歉。
宋誌超卻忍不住臉皮一紅,心說自己可以去算命了,她的老公真的已經掛了。
“咳咳,你就不要再說這些了。”宋誌超指了指房間,“你們要是覺得擠得慌,那邊還有一個空的客房,讓三順幫忙收拾一下,你們就暫且先在那裡過一夜。”
“多謝宋會長!多謝宋會長!”樸春花忙不迭點頭道謝。
金三順和小妹金寶兒也一起朝宋誌超鞠躬致謝。
宋誌超點點頭,會然又說:“至於寶兒上學的事兒……”
樸春花和金三順立馬抬起頭,緊張地看向宋誌超。
說實在的,今晚發生這種事兒,她們原本已經不奢求宋誌超出手幫忙,給金寶兒安排學校,可是現在---
滿肚子的希望卻又被宋誌超提了起來。
“我會給漢城這邊打個招呼,至於能不能進校上學就要看寶兒自己的能力了,畢竟除了關係,還要她夠聰明才行!”
宋誌超這句話剛一說完,樸春花母女仨頓時噗通一下又集體跪在地上---“謝謝哈!”熱淚盈眶。
宋誌超:“……”
他有些扛不住這種熱情了。
……
清晨---
一縷陽光透過紗窗把睡夢中的宋誌超叫醒。
宋誌超搖了搖頭,感覺腦袋有些暈眩,還有些疼痛,估計是昨晚飲酒太多緣故。
他翻身起床,找了拖鞋,擠拉著就睡眼惺忪地朝著洗手間走去。
剛打開門,宋誌超就嚇了一跳,隻見一個小女孩正蹲在馬桶邊,手裡拿著手帕,此刻正抬頭看著他。
宋誌超:“……”
腦袋懵逼了兩秒鐘,這才想起來對方是誰,昨晚又發生了什麼事兒。
“你在這裡做什麼?”宋誌超問。
“我在幫你擦馬桶,尊敬的會長大人。”金寶兒站起身子,雙手拿著擦布合攏放在腹部,按照母親樸春花交代的步驟,低頭彎腰,畢恭畢敬地朝宋誌超鞠躬道。
宋誌超:“……”
又一陣懵逼。
“你乾嘛要幫我擦馬桶?”
“我阿媽說的,是她要我這樣乾的。”金寶兒眨巴眼說,“阿媽說會長大人您是好人,要幫寶兒進漢城學校,寶兒無以回報,隻能做這些雜活兒來報答大人!”
“咳咳,你能不能好好說話,不要一口一個大人,搞得跟演古裝劇似的。”
“好的大人。”
“還叫大人?”
“是的大人!”
宋誌超:“……”
罷了,也不想再和這金寶兒計較,揮揮手:“你先出去吧。”
“不可以的大人,我還沒擦完。”
宋誌超氣惱:“我要撒尿!”
金寶兒:“……”
小臉一紅,雖然才十一二歲,卻也知道羞恥,“好的大人!”轉身,一溜煙跑了出去。
宋誌超這才鬆口氣,看著被清潔精和蘇打粉擦拭得光潔明亮的馬桶,一時間提著褲子,竟然不忍心下手。
撒還是不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