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氏祠堂內---
辛東斌目光閃爍,不懷好意地看著小保姆金三順。
金三順都快被嚇破了膽,哪敢與他對視,隻是低著頭,按照宋誌超之前給她所說---冷靜,安靜,不吭聲。
其他人也都目光注視在金三順身上。
沒辦法,眼前的金三順實在太“礙眼”了,穿著古裝,自稱是什麼“金氏長公主”---狗曰的,朝鮮都滅亡多少年了,還叫“公主”!
此刻,這幫最喜歡“複古”,最喜歡搬出列祖列宗“壓人”的辛氏族人,卻開始嘰裡咕嚕了。
辛東斌率先出招:“呃,這位什麼金氏長公主……請原諒我這麼沒禮貌,不過現在是什麼年代,如果隨隨便便一個阿狗阿貓都站出來說自己是公主,那豈不成了笑話?”
辛東斌睥睨一眼四周,眾人紛紛點頭。
“說的對,既然是公主,那就拿出公主的憑據來!”
“該不會是冒牌的吧?慶尚南道的金家都敗落多久了!”
“是啊,誰能證明她就是慶尚南道金氏家族的長女?”
質疑聲連綿不絕。
這時候宋誌超笑了。
眾人看向他。
辛東斌問:“你笑什麼?”
“我笑你們太愚蠢!這世上又哪有人自己證明自己是誰的?”宋誌超笑道,“當然是要讓彆人來證明了……漢城衛生署署長金燦成,青瓦台秘書處書記官金必發,漢城大檢察廳次長金奉達,哦對了,還有當今韓國金大總統……”
轟地一聲,這句話猶如炸彈,直接把眾人耳膜炸得轟隆隆響。
看著目瞪口呆的眾人,宋誌超繼續道:“這些人都可以證明我身邊這位金三順小姐就是慶尚南道的金氏長女!怎麼樣,要不要我把電話給你們,你們一個個打過去詢問?!”
宋誌超笑眯眯地掏出手機,遞給了辛東斌。
辛東斌:“……”
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其他人也跟他差不多,不過更多的是不可思議!
宋誌超剛才所說的那些高官,可都是韓國政府要員,尤其還有當今的總統大人……暈死!到底這是真是假?!
這些人一臉的難以置信。
辛東斌看著宋誌超遞過來的手機,卻是信了。
他自認很熟悉宋誌超,這個中國人從來不乾沒把握的事兒---既然他敢把手機給自己,讓自己打電話詢問,不用說那些人當真都認識這個金三順,並且敢為這個丫頭作證,畢竟那些可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可信度絕對超高,何況還有大總統……
辛東斌哪裡知道,宋誌超說出的那幾個名字前幾個是真的,都是邀請過來與小丫頭金三順吃過飯,談過話,見過麵的叔叔伯伯,三寸親戚,十寸親戚……至於那位總統大人---呃,是宋誌超吹牛逼。
此刻氣氛有些尷尬---
作為辛氏族長的辛萬久知道,眼前這個女孩八九真的與金家有關係,也很可能真的是什麼金氏長女,金氏家族的長公主,問題是---
即使眼前這位“金氏長公主”是個冒牌貨!是個贗品!他們現在也必須要“禮遇有加”,並且還必須要承認人家的身份!
因為他們要是不承認,她旁邊那個宋誌超就會把他們辛家的祖墳刨出來!
“這位金氏長公主,不知你在何處高就呀?”辛萬久很是斯文有禮貌地詢問道。
儒雅的語氣,再搭配他白衣飄飄,白髯輕拂的姿態,端得是仙人一枚。
原本膽小怯弱的金三順覺得這個“白胡子老爺爺”挺好的,至少不像旁邊那些人,對著自己虎視眈眈,跟餓狼似的,想要把自己吃掉。
“咳咳,那個我……我高就---什麼是高就呀?”
噗嗤!
周圍人都笑了。
“這是什麼公主,連這樣的詞彙都不知道?”
“笑死人了,都這素質還當公主?”旁邊有人譏笑道。
金三順的俏臉刷一下就紅了。
她是沒上過學---嗯,準確來說以前上學的時候經常逃課,逃著逃著就成了這樣,年紀輕輕揪出來闖蕩漢城,出來打工,在酒店做服務員。
辛萬久心中也是鄙夷,粗鄙丫頭一個!
“哦,沒關係,也許我說得太文雅了,我的意思是你現在在做什麼工作?”辛萬久笑容和藹可親。
金三順覺得還是這個人好,就說:“我現在在宋會長家做保姆。”
呃,什麼?
做保姆?!
辛萬久:“……!!!”
表情像是曰了狗!
辛格浩,辛東斌等人也是一臉愕然,比曰了狗還難看。
他們不得不尊敬,不得不恭敬的這個“長公主”大人,竟然是宋誌超這家夥的小保姆?!
“幹你娘啊!”
很多人心中咆哮出了三字經---她是你保姆,我們祖宗又是她們家仆人,那麼我們辛家算什麼?!
金三順雖然膽子小,卻不是傻子,一看眾人表情和眼神,就知道回答錯了,於是眨巴著眼睛,怯生生地去問“白胡子老爺爺”:“我回答的不對麼?”
辛萬久:“……”
隻能瞟一眼氣定神閒的宋誌超,心中道一句:“問候你老母啊!”
“嗬嗬,怎麼會呢?現在職業不分貴賤,何況我們老祖宗以前還是……嗬嗬,金氏家族如今處於低潮時期,我感同身受,如果以後有什麼可以幫到你的,三順你儘管開口。”
辛萬久很巧妙地把稱呼從“長公主”變成了“三順”,顯得親切熱情。
金三順有些高興,老爺爺看起來人真好---呃,自己和會長大人這樣騙人,也不知道對不對?
小保姆金三順良心發現,有些小自責。
宋誌超:“辛萬久族長,如果我記得沒錯,這裡是辛氏祠堂---既然是祠堂,那就是很正式的地方,所以我希望你還是稱呼我的保姆為‘長公主’!”
“呃,這個……”辛萬久竟無言以對。
周圍眾多辛氏族人怒不可遏。
“人渣啊!”
“太無恥了!”
麵對快要咆哮出聲的眾人,宋誌超一臉笑嗬嗬,“家族規矩還是要講的嘛---我真人最注重規矩了!”
其他人:“……??!”
見宋誌超臉皮如此之厚,卻無可奈何。
總不能真的上去群毆---他們可都是身穿儒服的斯文人!
辛萬久冷靜下來,依舊做出和藹可親表情問金三順道:“鬥膽問一句---卻不知公主大人您今天來這裡有何貴乾?”
這才是重點。
所有人都死死盯著金三順。
金三順又怕了,瞅一眼宋誌超,就說:“我來這裡是阻止你開除辛東雄的---是的,你不能把他從族譜中除名!”
辛萬久笑了:“為何?”
“因為我姓金,你們姓辛,你們以前是我們家族的仆人,既然是仆人,那麼你們做事情就必須要得到我的允許,這叫什麼來著---哦對了,叫‘遵家之禮,慎於言行;所謂忠義,奉主為尊’!”
金三順磨蹭半天,才把死記硬背的這段話給說了出來。
辛萬久聞言,神情不禁一愣,似乎沒想到這粗鄙丫頭竟能說出這麼一通文縐縐的“大道理”。
辛格浩也表情詫異,忍不住又仔細打量了一下金三順,猜測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
辛萬久和辛格浩兩人學過一些傳統儒學,這些文縐縐的話聽得明白,意思是說作為仆從要遵循家主的旨意,你的一舉一動都必須要得到家主允許才行,這才是做下人的忠義所在。
可是其他人聽不懂啊,一個個摸著腦門,不明所以然。
忽然---
“這話我教的!簡單點說就是---打狗還要看主人!隻要我不允許,就是她不允許;她不允許,你們辛家就誰也沒資格把人從家譜上抹去!”宋誌超神采飛揚,睥睨眾人,“一句話,老子最大,我說了算!---你們咬我?!”
霎時整個祠堂---
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