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德言將箱子內的美元仔細清點了一下,總共是八萬美元,這對給任何人來說都絕對的是一筆巨款。
他輕歎了一口氣,將錢仔細收好,這筆錢放到他這裡,太不安全了,他必須要儘快將這筆錢上交給組織。
第二天中午,在城南一間隱蔽的地下室內,南京地下黨組織的領導人方博逸正在和夏德言靜靜地相對而坐。
桌子上擺放著那隻裝滿美元的皮箱,方博逸仔細觀看著手中那一張紙,白潔的紙麵上,還是那如鐵筆銀劃般的宋體字,以及那極為醒目的如行雲流水般的“影”字簽名。
方博逸輕輕地把這張白紙放在桌子上,不由得對夏德言輕歎了一口氣,說道:“也就是說,這一次你仍然沒有接觸到影子,黨組織急需要接回影子的組織聯係,你甚至無法將這個決定轉告給他!”
夏德言雙手一攤,苦笑著說道:“我現在根本無法和他麵對麵的接觸,影子似乎決定以後都是用這種方式進行單向聯絡,給我的感覺,是影子似乎有一絲顧慮在其中。
其實我覺得這種方式也比較好,至少更加安全。我們做過分析,影子能夠獲悉國黨內部高度機密的情報,他的身份一定是非常敏感的,他采取這樣的單向聯係方式也是有情可原的。
畢竟組織裡越少人知道他的身份,對他越安全。說實話,我們自己也不能夠保證我們黨內,不會出現叛徒,或者出現致命的疏忽!
就像這一次的吳泉江事件,誰能想到,竟然是吳泉江從小養大,視為已出,身邊最親近的孩子出賣了他。世事無常,都無絕對!小心點也是好的,他這樣做也是有一定的道理!”
方博逸聽完這話,沉默了半晌,無奈的搖頭說道:“可是我們無法主動聯係他,就無法知道他的身份,就無法根據他的掩飾身份,更加有效的安排適合他的特定任務。就像現在這樣,我們實在太被動!”
夏德言也是很糾結,不禁有些感慨的說道:“老實說,我現在非常的後悔,當時為什麼不堅持把路明同誌留下來,儘全力去阻止他不要去接頭,那是極為危險的冒險行動!
現在看來,造成的損失簡直無法估量,不僅讓我們損失了這樣一位久經考驗的老戰士,甚至讓我們失去了對影子的聯係,如果當時他先把影子的身份告訴我,就不會出現現在這樣被動的局麵!”
“算了!”方博逸揮手打斷了他的話,不無感慨的說道:“影子有他自己的考慮,我們也要體諒!畢竟就安全性而言,他這麼做更為恰當!我想他會在更加適合的時候,為我們提供必要的幫助。
再說他的信仰的忠誠是不可置疑的,這一次他在吳泉江事件中的表現,足以證明這一點!
現在又送來了如此巨大的一筆款項,你知道這八萬美元對我們來說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我們可以采購更多更好的,組織需要的各種物資,藥品,電台,糧食,武器等等等等。
這八萬美元,足以裝備起一支戰鬥力強悍的武裝,裝備最精良的武器,配備最先進的軍用電台,戰士們可以使用更為充足的藥品,得到及時的治療。我們也可以極大的改善自己的鬥爭環境,作用實在太巨大了!
影子的這次貢獻,足以證明他對黨和對自己信仰的忠誠。
老夏,現在你明白你的地位的重要性了吧!你是黨組織和影子的唯一聯係紐帶。還是那句話,你的第一任務就是做好這個紐帶!
一旦你出了意外,影子就再也回不來了。就因為這樣,你對自己的安全要小心再小心,堅守住你的崗位,就是對黨最大的貢獻!”
聽完方博逸的話,夏德言點點頭,鄭重的說道:“老方,你放心吧,我明白自己的作用,明白我作為這一個紐帶的重要性,我會儘全力為組織接回影子的聯係!”
時間又過去了兩天,一切都是風平浪靜,普正中藥診所的程興業像往常一樣正常的開門營業。
程興業這段時間的心情還算好,自從他接手藥品戰線以來,工作開展的還算順利。
主要是他的前任把整條藥品運輸戰線完整的給他保留了下來,各項工作有條不紊的恢複和運轉著。
對藥品的運輸,他及時的采取了新的措施,他安排助手祝洪波,花重金說服了恒豐貿易公司的老板萬華榮進行了合作。
采用貨品夾帶的方式,順利的將一批藥品運出了南京。但是他對此仍然不滿意。
這一條藥品運輸戰線上唯一的漏點就是這個萬華容。此人並不是地下黨組織內部的成員,隻是一個唯利是圖的商人。他能夠成為藥品運輸戰線上的一環,完全是權宜之計。
他也隨時都可能成為整條藥品運輸戰線上的一顆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爆炸,隨時都會威脅到整條運輸戰線上的同誌。
對此,程興業一直深感憂慮,就長遠而言,他必須要在建立一條更加穩固的運輸線!
九點多鐘,自己助手祝洪波趕了過來。祝洪波是上一任苦泉吳泉江最重要的助手,為人精明能乾,工作能力極強,有很多苦泉不方便出麵的工作,都是由他來完成,他在這條藥品戰線上的地位也非常重要。
程興業見到朱洪波走了進來,便微微向他點了點頭,祝洪波便若無其事的穿過大堂,直接穿過大堂向裡麵走去。
程興業若無其事的繼續診治手邊的一位病人,把完了脈,開好了藥單。然後起身客氣的向等待的病人告了一個罪,示意他們幾位請稍待,然後轉身回了後堂。
回到了後堂。對等待他那裡的祝洪波說道:“今天有什麼事情嗎?”
祝洪波放下手中的茶水,點了點頭說道:“我得到了一個消息,之前和我們有所聯係的那位西城區警察局長杜謙,前段時間還嚇得不敢露麵,可是幾天前,他四處張揚,公然宣稱靠上了更大的靠山,抱上軍事情報調查處一位實權人物的大腿。中央黨務調查處對他的調查已經結束,他本人毫發無損,平安的度過了這一次劫難。”
聽完他的一番話,程興業不禁驚訝的說道:“竟然有這樣的事!這麼說。中央黨務調查處對他的懷疑已經解除了。
太好了!這樣的話,我們又可以重新跟他建立新的聯係。這樣就可以把萬華榮這個不安全的因素剔除掉,我們的戰線會更加安全,這個消息確實嘛?”
祝洪波麵色沉著的點點頭,說道:“這個杜謙現在很高調,也很囂張,如果不是真的找到了大靠山,他不敢這麼招搖。
他能夠留在這個位置,對我們來說非常有利!我了解這個人,眼睛裡隻認錢,隻要錢跟的上,其他都不是問題!”
“那太好了!接觸杜謙的工作由你來執行,他和你見過麵嗎?”程興業問道。
“沒有,以前我隻負責收購藥品這一塊的工作,藥品運輸是由上一任的苦泉同誌親自出麵,和杜謙交涉的,他和杜謙的私交不錯!”祝洪波解釋道。
接著他又說道:“如果能繞開萬華榮,當然是最好的,這個人不僅貪婪,而且口風不嚴。敲詐的我們也太狠,不僅要高額的夾帶費用,連我們回城的貨物他都扣下了一半,不能再跟他繼續合作了。”
他和程興業想法是一樣的,這次借用萬華榮的渠道,是為了及時把藥品送出南京,萬不得已的權宜之計,可是這個萬華榮貪得無厭,從中抽取的費用太高,讓組織的損失很大,能夠避開他,是最好不過了!
程興業也讚同他的看法,說道:“你再試著觀察幾天,如果確認杜謙的的確確擺脫了黨務調查處的懷疑。然後由你以德茂公司的名義出麵。打通杜謙這個環節,重新把藥品運輸線掌握在我們自己人手裡!”
“這一次來,還有一件事情要請示你!”祝洪波又接著說道。
“什麼事情?”程興業問道。
“一直以來,我們的藥品來源,都是零散在各個藥店購買普通藥品,但是那些我們最需要的那些珍貴的傷藥和管製藥品,都隻能在黑市上購買。
昨天下午,我在黑市上遇到了以前一個相熟的掮客,我們之前打過幾次交道,也做成過幾筆交易,關係也算不錯。
他找上我,說是手上有一個門路,現在有個外鄉人,手上有大量珍貴的傷藥,問我有沒有興趣。我沒有當時回答他,這次專程向你來請示。”祝洪波的說道。
“大量的傷藥,這是前線最急需的藥品,這也是我們采購的重點。這個人可靠嗎?”程興業一聽到祝洪波的話,頓時精神一振,他的主要任務就是在南京這樣藥品齊全的大都市找到紅黨急需的藥品,傷藥一直是重中之重,如果有大量的貨源,自然是不能放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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