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誌恒拿著名單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他也是一晚上沒有休息,就躺在辦公室裡和衣而臥,休息了兩個小時,一直到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響起。
他趕緊起身拿起電話,正是趙子良的聲音。
“誌恒,查驗賬戶的事情做的怎麼樣了?”
“科長,您放心,一切順利,找出來四個可疑賬戶,我現在就去您那裡彙報一下!”
“好的,我等你!”
寧誌恒放下電話裡,找來清水洗了把臉,然後出了門,快步來到了趙子良的辦公室!
看到寧誌恒敲門進來,趙子良趕緊問道:“昨天晚上的情況怎麼樣?”
寧誌恒將手中的賬戶名單遞給趙子良,說道:“收獲還不錯,除了蘇煜和莫平生那兩個賬戶,找到了四個新的賬戶,這是名單!”
他接著把昨天的具體情況向趙子良做了詳細的敘述,最後說道:“童華翰這一次非常的配合,如果沒有他的幫助,這一次的行動很難完成!我建議可以撤出對他的監控,現在懷疑的目標隻剩下了總經理謝浩初,和銀行協理耿博明身上,能不能讓情報科接著對他們兩個人進行調查!”
寧誌恒雖然是案件的執行者,但是這件案子是以行動科的主導的,所以每一步他都儘量的向科長趙子良進行彙報請示,以取得他的同意,這也是作為一名懂得進退和分寸的下屬要做的事情。
如果他過於自作主張,直接向情報科穀正奇提出要求,程序上當然沒有問題,但是作為他頂頭上司的趙子良,難免心中會有不痛快的地方。
所以寧誌恒一直以來都很得趙子良的看重,就是因為他事事懂得尊重領導,從不擅作主張。
聽到寧誌恒的提議,趙子良思慮了片刻,開口說道:“對童華翰的監控本來就是你一力主張的,誌恒,你的小心戒備是最難得的,我從沒有見過你這個年紀,做事如此謹慎的,現在既然童華翰已經徹底排除嫌疑,當然應該撤除監控。
至於把謝浩初和耿博明的調查交給情報科來做,我也沒有意見,其實誌恒你不必太在意我的看法。
老實說,我自己心裡清楚,我雖然和穀正奇不太對付,但是不得不承認,他的工作能力非常的強,這些年他把情報科整治的實力越發壯大,現在已經把觸角伸到了政府的各個部門,無論是資源和底蘊我們都差了不少。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我這心裡才越來越緊迫,行動科不能在我的手裡淪落為打下手的角色。
好在這一年裡,有了你的出現,我們行動科才有了大的起色,實力也大大的增強,如今在處座心目中的也不再是打下手當陪襯的角色了!
但是這一次調查童華翰的事情就可以看出,我們跟情報科還差著不小的距離,我承認我們在這麼短的時間做不到他們這種程度,這件案子可以讓他們更加深入的參與進來,這件事我會親自向穀正奇提,讓他們儘快調查出個結果,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你現在把精力放在調查這幾個可疑賬戶上,在這個方麵打開缺口!”
聽到趙子良這一番肺腑之言,寧誌恒也不覺心中感觸,這趙子良原本就是個心高氣傲之人,隻是形勢不由人,才不得已被壓製了多年,如今能夠拋開成見,也算是個有心胸的人物。
寧誌恒又把話題轉到賬戶這裡,點頭說道:“對這些可疑賬戶的調查,我這些天也做了一些準備工作,童華翰作為總會計師,一般隻有在核算的時候才接觸賬目,這還是在他手下的會計們已經整理完成的情況下。
他是不參與銀行的日常管理工作的,所以他無法及時掌握這幾個賬戶的資金變化情況,對這方麵他幫不上忙。
我的設想是這樣的,永安銀行的問題是他們的高層,下麵的小職員應該是沒有問題的。我的切入點就是銀行的大堂營業員。
他們是最直接接觸這些賬戶的人,如果我們做通了他們的工作,讓他們注意這幾個賬戶,隻要有人在這些賬戶上取錢,他們就能第一時間知道,然後通知我們進行跟蹤監視,就能找到真正的日本間諜。”
趙子良考慮了一下,點點頭同意他的想法,說道:“方法是可行的,但是這有一個保密的問題,你要考慮好!”
寧誌恒說道:“這兩天我已經派人仔細調查過,永安銀行的規模不大,它的大堂作存入支取業務的營業員有四個,都是工作多年的老員工,四個人都有家有業,身家清白可查,這是他們的調查報告!”
說完,他把一份材料放在趙子良的辦公桌上,說道:“我想一個一個去做工作,以他們的家人相威脅,以高額的獎賞為誘餌,我相信他們會為我們所用,還不敢出去亂說,泄露消息!”
趙子良接過材料看了一眼,笑著說道:“既然你已經早有安排,胸有成竹,那就放手去做,我等你的好消息!”
當天中午,剛從銀行下班的許信,正匆匆忙忙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的家銀行有一段不短的路程,他每天要花二十分鐘才能趕回家,他每天都是徒步,不舍得做黃包車,畢竟那也是一筆花銷!
隻是他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一輛轎車緩緩的跟了上來。
當他快要走到一個拐角時,一個人突然堵在了他他的身前,他猝不及防趕緊想躲開,可卻被人一把按住,一隻手槍頂在了他的小腹上,突如其來的變化讓許信驚呆了,突然之間,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這時候身後的一個聲音說道:“許先生,請不要反抗,我們隻是想和你談一談,如果不小心槍走了火,那可就不好了!”
許信心中暗自叫苦,這是有人盯上了自己,可是自己一個普通的小職員,無錢無勢,怎麼會有人打劫呢?
感覺小腹的槍口向前一頂,許信隻好後退了一步,轉身推了兩步,路旁緩緩的停下一輛轎車,身後的那個青年打開一扇車門,一伸手將許信推了進去,然後關上車門,車輛發動繼續前行。
車廂裡除了司機,還有副駕駛上一位青壯男子回身盯著許信,後座上也有一個青年男子,笑盈盈地看著許信。
“許先生,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軍事情報調查處的行動隊長霍越澤,”
“軍事情報調查處?我不太清楚,你們找我走什麼事?”許信驚魂未定,疑惑的問道。
霍越澤不禁撇了撇嘴角,他無意再介紹自己的特權部門,乾脆說道:“許信,三十二歲,安徽淮南人,十年前來到南京謀生,八年前娶了你的房東的女兒伍嫻靜,生有一兒一女,長子六歲,次女四歲,家住在~~?”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許信就緊張萬分的喊道:“你們,你們打聽我的家人做什麼,你們到底要乾什麼?”
他現在驚恐之極,這些所謂的軍事情報調查處的人竟然把他的來曆和住址都打聽的一清二楚,尤其是他的家人,他們這是要乾什麼?
“好了,廢話不多說,我們要你做的事就是在你們平時營業的時候,重點關注這四個賬戶,隻要有人向這四個賬戶裡存錢或者取錢,你都要馬上向我們的人報告,我們的人就安排在你身邊!”
說完這裡,霍越澤將一疊子鈔票塞在許信的懷裡,說道:“這是五百元,以後每發現一個賬戶的情況都有重金獎賞!但是如果你敢出去胡說八道,把消息泄露,你和你的家人就都彆想活!”
說道這裡,車輛已經在路邊停了下來,許信一看,不遠處竟然就是自己的家。
霍越澤說道:“我們是政府部門,你也是為國家做事,好好想清楚,隱瞞和知情不報一樣都是重罪!這是那四個賬戶,你現在就背下來!”
說完他將一張紙遞了過來,許信此時在自己一家人的生死和一疊子鈔票的麵前,他根本無法拒絕,趕緊拿過那張紙,上麵的內容很少,隻有四個永安銀行的賬戶和名字,他是多年的銀行老手,隻看了一眼就記了下來,但是他又仔細記憶了一會!
“記下來了?”霍越澤問道。
“記下來了!”許信肯定的說道。
“我們會在銀行大堂和大門外都設有監視人員,他們的都會在上衣兜裡插有一隻黑色百利金鋼筆,一有發現你就找機會通知他們,剩下的就沒你的事了!明白嗎?”霍越澤仔細囑咐道。
“知道了,請長官放心,我一定做到!”許信趕緊回答道。
這時霍越澤又抬手指了指許信的家,再次告誡道:“許先生,為了你和你的家人,管好你的嘴巴,隻做事彆說話,不然後果很嚴重!”
“我發誓,我一定管住嘴巴,守口如瓶!”許信一聽到自己的家人,嚇得他趕緊發誓道。
當他從轎車上下來時,神情恍惚得好像在夢中一般,看了看手中的鈔票才清醒了過來,趕緊快步向自己的家中走去。
而這樣的一幕,同時也在彆的地方上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