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慢慢地過去,梁實安在辦公室裡不停地工作著,他的眼睛根本不去看那份重要的文件,好像完全沒有看到過一樣。
一個小時左右,房間門推開,張澤洋快步走了進來。
“這會總算是開完了,怎麼樣?梁參謀,工作進展的還順利嗎?”張澤洋笑著問道。
梁實安指著那一堆材料和地圖,苦笑著說道:“進展不大,這些工作還要不少的時間!”
張澤洋哈哈一笑,說道:“已經很不錯了,梁參謀,剩下的工作還是我自己完成,辛苦你了!”
梁實安聽到這裡,正合心意,他點頭說道:“那好,卑職才疏學淺,還真怕出了差錯,鬨了笑話!”
梁實安向張澤洋告辭出了門,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暗自長出了一口氣,穩定心神之後,然後又拿起一份報紙,坐在座位上看了起來!
張澤洋看著梁實安出了辦公室的門,然後輕輕把房門關緊,他來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仔細地觀察了一下那份精心製作的文件袋地位置。
他伸手將文件袋下麵的一根頭發絲撚了起來,點了點頭,然後他拿起那份文件袋,快步出了辦公室。
張澤洋一路快行,來到附近拐角處的一處辦公室裡,輕輕有節奏的敲擊著房門。
房門打開,穀正奇早就等在了這裡,張澤洋回身關緊房門,將手中的文件袋遞了過去,開口說道:“科長,梁實安接觸過這份文件,他回放的位置和我處置的記號都有移動的痕跡,現在就看他有沒有打開過這份文件了!”
穀正奇笑著說道:“乾得好!”
他將文件袋接過來,交給身後的檢驗人員,兩名檢驗人員趕緊開始,一點一點仔細檢查,他們將文件袋的上下封口都檢查了一遍,然後相互看了一眼。
“怎麼了?有問題嗎!”穀正奇看到他們兩個臉上的異樣表情,趕緊問道。
“科長,上下封口都沒有問題,膠水還是我們特製的,折線的位置沒有絲毫變化,這說明這個文件袋沒有被人打開過!”一名檢驗人員有些猶豫的回答道。
“沒有打開過,不應該啊!他已經看到了這份如此重要的文件,難道會無動於衷?”穀正奇這時就有些奇怪了,這和他預想的不一樣啊,“拆開看一看,檢查裡麵的暗記!”
兩名檢驗人員領命,小心翼翼的拆開文件袋,將文件取出,仔細的檢查著,過了好半天,最後還是向穀正奇報告道:“科長,文件裡麵的四處暗記都完好無損,這個文件確實沒有被人打開過!”
穀正奇這時真的有些想不明白了,他回頭再次向張澤洋問道:“你確定在行動事沒有露出什麼破綻,梁實安確實接觸過文件袋?”
張澤洋聽到穀正奇的疑問,仔細的回想自己的每一句話和動作,最後他肯定的說道:“科長,我確實想不出還有什麼漏點,我們經常找這些閒散參謀做事,這個梁實安並不是第一次,每次都是做的很好。而且我做好的暗記確實被移動過,這說明他肯定看到這份文件,並接觸過!至於為什麼沒有打開裡麵的文件,會不會我們找錯了目標?”
穀正奇閉上眼睛,手指輕輕地敲動著桌案,腦子裡不停思索著每一種可能。
這時,張澤洋不禁說道:“科長,也許是這個梁實安確實機警過人,也許他真看出了什麼破綻,要不要進行抓捕,防止他逃走!”
穀正奇睜開眼睛,緩緩的說道:“這件事就不是我們說了算了,這件案子是以行動科為主導,我還是把情況報給趙子良那個家夥吧,看看他們下一步采取什麼措施?”
說完,他看著張澤洋驚訝的眼神,不禁自嘲的笑道:“奇怪吧!沒有想到我穀正奇也有聽趙子良那個家夥安排的一天?不過,其實是聽一個小家夥的安排,這個案子的執行人竟然是一個小小的少校,你都想不到他有多精明,真是個人才!”
張澤洋點點頭說道:“您說的應該是行動科的寧誌恒組長吧?我雖不在軍事情報調查處,但這位寧組長的名字還是聽說過的,據說是數一數二的諜報高手,看來這些傳聞都是真的!”
穀正奇點點頭,無奈的說道:“寧誌恒,處座說他天生就是吃我們這碗飯的!年紀輕輕,作風狠辣不亞於我們這些老家夥,尤其是他的眼力精準,這一次的案子,又是他發掘的線索,他總能從一群看似無用的亂麻裡找了極有價值的線索,確實稱得上是搞諜報的一把好手了!”
當下穀正奇沒有耽誤時間,將這一情況通知了趙子良和寧誌恒。
“什麼,這個梁實安在搞什麼名堂?這麼重要的軍事情報放在眼前,竟然沒有動手?”寧誌恒聽到這個消息,不禁奇怪的說道。
“穀正奇那個家夥是不是露出了破綻,讓梁實安看了出來,根本就沒有上鉤?”趙子良也是非常疑惑的說道。
寧誌恒低著頭沒有言語,梁實安沒有預想的那樣按照自己設定的路線走,讓自己想要順藤摸瓜的計劃落空了!
他拿起電話,撥打電話到軍事委員會大門附近的監視點,王樹成正盯在那裡。
“樹成,現在梁實安有什麼動靜?”寧誌恒問道。
“組長,梁實安現在剛剛下班,正在走出大門,他徒步向家走去,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王樹成說道。
寧誌恒想了想,當機立斷的命令道:“找個機會秘密抓捕,做的利索點,不要驚動彆人!”
寧誌恒放下電話,趙子良不禁問道:“誌恒,你現在就動手?”
寧誌恒點點頭,皺著眉頭向趙子良說道:“科長,梁實安放棄竊取情報,這真的很出我的意外,也許是情報科在行動中露出了馬腳,也許是他本人的問題,但不管怎麼說,我不能排除梁實安已經驚醒的可能,所以必須馬上抓捕!
看來這一次沒有以前那麼順利了,軟的不行就隻能是來硬的,撬開他的嘴,我們一樣能夠找到他的上線!”
趙子良也知道寧誌恒這麼做是最穩妥的方法,他點頭同意,然後說道:“這個梁實安抓回來,就不要交給情報科審了,他們這一次已經參與進來很多了,如果人犯還交給他們審,我怕他們會喧賓奪主!”
“明白了,科長,我來審吧!一定會讓他最短的時間開口!”寧誌恒說道。
趙子良有些猶豫不決的看著寧誌恒,最後說道:“還是我親自審吧,你下手太重,容易繃斷了線!”
顯然趙子良對寧誌恒的審訊技巧不看好,可是這件案子目前行動科隻有自己和寧誌恒參與了,就是衛良弼現在也沒有參與進來,所以能夠選擇的隻有自己了!
寧誌恒不禁有些尷尬,其實他自認為審訊人犯還是沒有太大問題,他下手狠主要還是他心中有數,哪怕是真的嚴刑拷打至死,自己也可以窺探人犯的記憶畫麵,總能有所收獲。
可這些事情當然不能說出來,隻有他自己才知道,沒有想到現在搞得趙子良都不相信自己。
“科長,這點小事還用驚動您,還是我來審,您放心,一定不會搞砸了!”寧誌恒再次爭取說道。
趙子良看著寧誌恒,覺得還是不要傷了他的麵子,再說年輕人有衝勁也是好的。
於是他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吧!就交給你了,還是要注意方法,不要雞飛蛋打一場空!”
這邊王樹成聽到寧誌恒的命令後,也馬上布置抓捕的行動。行動隊裡好手不少,都是身手矯健的軍中精銳,隻要是彆碰上像雪狼一樣的亡命之徒,對付一個梁實安還是有把握的!
他很快打電話通知趙江在梁實安回家的必經之路上埋伏,務必不引人注意,秘密抓捕梁實安。
打完電話,就趕緊帶著手下尾隨而去。
梁實安的家距離上班的單位有很長一段距離,但是他平時他是個非常節儉的人,很少座黃包車,每天還是堅持徒步回家。
今天也是一樣,中午下班後就一路快行,當他走到自己家附近的一個路口時,就感覺從路口拐角處,幾道人影幾乎是在同一個時間撞在他的身上。
尤其是當中的那個青年,身型魁梧,肩頭重重的一撞,梁實安就覺得心口劇痛,頓時渾身一軟,他下意識的想捂住心口,但才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被牢牢的被人挾住,根本不能動的分毫,還有一個人直接將他的脖頸鎖住,幾個人同時有力,將梁實安勒倒在地幾個人死死的他按住,不能再分毫!
一雙粗壯有力大手將一個布團塞進了他的嘴巴裡,然後就是渾身的檢查,就連腰間的配槍也被搜走了!
這一套動作如行雲流水般順暢,這也是寧誌恒吸取了自己以前的教訓,特意和孫家成設計的一套專門抓捕人犯的方法,教給自己的行動隊員苦苦訓練多時的結果!
壞了,這是事發了,這是梁實安心中跳出的第一個念頭!